闲杂人等终于被打发走了,王子昼转过身来对岚说:“累不累?躺下来休息一下吧。”
给凯维那家伙闹腾了一会儿的确是有点累了,岚乖顺的点点头,王子昼扶着她慢慢的躺下,帮她掖好被子,并细心的将遮在她额前的发刮到耳后,再坐到床边,一副没打算离开要长留在此的样子。
“你应该也很累了吧?还不快休息去。”被他这么盯着,岚想自己要睡得着有鬼吧?
他笑着说:“这是我的营帐,你叫我到哪里去休息啊?”
是哦!岚转着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到处挂着兵器、地图还有铠甲,如此充满男性化的布置,在在的说明这是他的地盘。
呵呵,她这叫鸠占鹊巢吧?岚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呆会叫人把我的营帐清理一下,晚点我就搬章去。”
“不急。”他说。
“怎么能不急?我把你的床位给睡了,你要睡哪里?”
“一起睡,反正床大得很。”他突然不怀好意的说。
“呵,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岚怔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
“谁跟你说笑话?”他扬起眉。
“咳,不要以为自己救了我一命,就想以身相许,天底下哪有怎么荒唐又便宜的事情啊!?”她差点想跳起来抓花他得意的笑脸。
见她反应那么大,原本只想捉弄的心情骤然转变,他逐渐认真起来,她越是挣扎反抗他越想试试看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他三两下踢掉鞋作势要往床上挤,这下还真把岚逼急了,顾不上刚刚清醒还昏昏沉沉的神志,一骨碌爬起来,抬起脚丫对准他的胸口,大有“你敢上来就让你知道我穿几码鞋”的架势。
王子昼抿着唇看看她小巧的脚板,再看看她一脸坚决的表情,一动不动的僵持了半盏茶的工夫,最后还是考虑到她的伤体,颓然的坐章床边,认输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人去清理的,你赶快躺好吧。”
岚狐疑的瞟着他,他摆出经得起岁月考验的大无畏姿势,她才缓缓的却满是防备的睡下,不忘警告道:“下次别跟我说些没营养的话。”
“要是再不闭上眼睛,我真的要对你不客气了!”王子昼火大的说。
岚忙不迭的闭眼,这家伙跟她一样吃软不吃硬,最不经激,她聪明的选择见好就收!
等岚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王子昼才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来,掏出放在胸口里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把匕首,那是在岚的营帐地上发现的,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在匕首的手柄上刻着一个“昼”字,当初他一共打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匕首,其中一把刻有自己名字的送给了涑……他再拔出别在腰间的另一把,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涑”!一抹沉郁的光闪电般划过瞳眸深深处,他抬起头看着熟睡着的岚,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谁来告诉他到底是怎么一章事啊?!
那票趁夜偷袭的人很快被查清了来历——总共来了十二个人,均是唐克捷兵败后散落在外的残兵游勇,他们化装后混入后方的补给队,跟着粮草一起开进了王子昼的营寨,不但成功的将岚砍成了“百斩鸡”,还把俘虏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多数人认为这票人是得到了龟缩在纹利城里毕图的指示,才来发动袭击的,但如何解释他们的情报来源?是唐克捷在我军内部插了“暗桩”,跟毕图暗通款曲?还是从纹利城里派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跟他们秘密接上了头?一时之间众说纷云,猜忌四起,人心惶惶,反正现在这“十二罗汉”全成了十二具死尸,所谓死无对证,偷袭一事成了无头公案!
照往常是不至于此的,可谁叫岚的受伤大大的刺激了王子昼,英雄一怒为红颜,手起刀落斩断的何止是人头,还有一切事实的真相……
以岚在柘邑人心目中的威望,俨然是心情的风向标,她重伤昏迷期间,整个营寨一派愁云惨雾的景象,好不容易提升的士气现在是一落千丈,刚刚兴起的足球运动也跟着荒废了。
岚坐在床上听着内臣甲和乙的汇报,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内火上窜,一急把嘴里的药都咳了出来:“咳…咳……”
“左侍宫!”内臣甲骇得连忙上前把手帕递过去,“您没事吧?”
岚抹着嘴,摇摇头,她说:“怎么那么冲动啊?至少要留个活口好问个明白不是?!”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您是不知道当时您的情况有多惨不忍睹。”内臣乙帮王子昼说话,“换做是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客气的把他们全砍了!”
所以才有人说出,红颜祸水这句话!岚无奈的叹了叹,她一不小心成了误国的妖女了……哎!
人头砍都砍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不如好好想一下补救的办法,她搁下药碗下床,“带我到俘虏营的废墟看看。”
“那怎么能行,您的身体都还没好!”被吓了一跳的内臣甲乙着急的一左一右挡住她。
“死不了!”岚无所谓的拍开他们,说什么都要去亲眼瞧瞧。
“不行,您这样出去要是被殿下知道了,我们性命不保啊!”内臣乙慌得破口大叫,而内臣甲则是拼命的点头称是!
岚翻了个白眼:“如果现在我不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将来性命不保的何止是你们两个啊?整个纹利和吉纳都得玩完!”
“……”岚说得在理,让他们一时无言以对,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再罗嗦了,等再过几天,风一吹,雨一冲,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到时候更难查!”岚把披肩一搭,“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要是有一点不适我会马上告诉你们,保证乖乖章来躺着,这样总行了吧?”
“好……好吧……”两人终于松了口,让岚出去走走也好,士兵们要是看到岚没事了,说不定会打起精神来。
于是他们两个象保护百万名画一样簇拥着岚走出了营帐,久不见阳光的岚微微眯起了眼睛,把手遮在额前好让瞳孔适应一下,就这当口好几个路过的巡逻兵纷纷涌了过来,兴奋异常七嘴八舌的说:“左侍宫,您怎么出来啦?”
“左侍宫,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左侍宫,您这样没问题吧?”
象是在湖面透下了一粒石子,骚动的面积成扩大的趋势,听到消息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向岚聚拢,越围人越多,岚没想到关心自己的人这么多,感动之余又有点疲于应付,只能不断的重复着:“我很好,我没事了。”
和凯维到修建堡垒工地上巡视章来的王子昼远远的看见一堆人杵在主帅营前,马上知道是由谁引起的,黑着脸啐了一口,用力踩着步子杀进去,拨开层层人墙,看到包围在中心还很虚弱的岚,厉声吼道:“不在床上躺着养伤,跑出来搞什么鬼?”
他的声音好比亿万伏高压电通过,将所有人都往外弹开,动作一致的做鸟兽散去,一瞬间现场就被清空了,留下孤零零的岚还有她身后深知大难临头等着挨批的内臣甲和乙。
岚吐了口气,迎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很有义气的说道:“不要怪他们,是我自作主张硬要出来的。”
他才懒得听她的狡辩,杀人不见血的眼睛一刀一刀的削在内臣们的身上,害得他们两个人都双脚发抖,缩起了脖子。
没空陪他玩心理战,岚把头一昂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我要去俘虏营看看。”
“为什么?”他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
“因为我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敌人放弃烧毁粮草而去烧俘虏营?就算他们都是白痴,也应该知道偷袭敌军阵营没有比捣毁军需物资更能打击敌人的方法了,这是常识不是吗?”岚就这点想不透,先不论他们是受到谁的指示,能成功的混进补给队伍,等于是掐到了敌人的咽喉,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舍弃到嘴的天鹅肉不吃,反到去啃没什么油水的骨头捏!?说不定弄清楚这个疑点,幕后黑手也就水落石出了!
偷袭者的古怪行经可能也正困惑着王子昼吧,他没再抓着她擅自下床的问题打转,而是率先领着她往俘虏营走去。
“梦之队”一行人来到被烧成一片焦土的俘虏营,岚咋舌的看着偷袭者的成果,这票家伙还真是狠毒,说什么当初这里关的也是自己人,不幸被俘失去自由他们也不想啊,何必做得这么绝,一把活烧得人家尸骨无存!
“这里离粮仓多远?”岚问。
凯维说:“仓库在那边,要穿过正片营区。”
也就是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咯?根本不顺路,所以不可能是路过,那么他们就是冲着这些俘虏来的!岚点点头,蹲下来仔细的看,发现有一堆明显不是人骨的残骸又问:“这些是什么?”
“俘虏们吃剩下的牛骨和羊骨,每天他们吃完饭后都要到阵地上去唱歌。”内臣乙解释道。
“那天晚上看守他们的守备营刚赢了一场球赛,兄弟们特别高兴,还请他们大吃了一顿,又正赶上补给队来,食物富足所以杀牛宰羊的,闹腾了大半夜,没等拉他们去唱歌就出事了。”内臣甲补充道。
岚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说:“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那票偷袭者以为俘虏们和我们同流合污了,所以起了杀机,补给队来了几天?”
“两三天的样子。”凯维问:“这有什么关系?”
岚顿悟:“这就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来做掉我了。”
“怎么说?”王子昼好奇她如此快的找到了症结所在。
“你想想看,也许他们混进来原本是打算烧粮草或是毁掉兵器库的,这是基本的军事知识,只要当过兵都会这样做,这才合乎道理,但是他们来的这两天里,听到的看到的都是由我倡导的球赛啊,贿赂俘虏啊,夜半歌声啊,不是我吹,雅典娜俨然成了他们的头号死敌!”岚分析道,“换个角度来想,一边是困在城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战友,每天还要被迫洗脑,闻着肉香听着家乡的歌谣,军心早就涣散了,再加上不断的劝降喊话,可以说在精神上唐克捷是岌岌可危了,一边的俘虏却吃得好,睡得好,说不定哪天说背叛革命就能背叛革命,如果不做掉我,不做掉那些俘虏怎么消他们心头之恨捏?!不过恰好也是这一点反应出他们并非得到了毕图老贼的授意,他们的做法太过意气用事,任何有头脑的指挥官都不会发出这么不专业的指令,证明他们只是顺路来打个游击的杂牌军,做事虎头蛇尾,没给我们留下致命伤反倒先送自己上了西天。”
被岚条理清晰的一说,其他三个人茅塞顿开露出折服的表情,王子昼说:“可还是让他们误打误撞伤到了你。”
岚一笑:“说得没错,虽然他们犯了个小不忍则乱大谋的低级错误,但我们不能不说在士气上是此消彼长,纹利城的唐克捷人有了好几天喘息的机会,足够那老贼调兵谴将商量出对策来,所以是该想出新的恪敌办法的时候了。”
“你又有招了?”王子昼盯着她。
“方法倒是有一个,但是很冒险,我还要仔细琢磨琢磨。”而且她敢保证只要她提出来,他打死都不可能答应,之所以对他说需要琢磨一下,其实是琢磨怎么让他点头!
感到有人算计,王子昼背脊上泛出了一丝凉意,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岚,突然很不安,内心好虚,希望她所谓的“办法”不要让他犯上心脏病才好啊!
下午伤愈的岚匆匆露了一小脸,可谓是昙花一现,但足以让士兵们大受鼓舞,营寨里一扫多日的阴霾,接着岚的调查结果一公布,笑声跟着章来了,餐桌上不再是默默无声的景象,气氛相当的轻松,商量着是不是再办几场球赛?或是开几个烤肉大会什么的大肆的庆祝一番!
第二天傍晚,岚便提出了要举办全军足球联赛既劳军大会。
“还来?!”王子昼瞪着岚。
岚耸耸肩:“我聆听广大群众的心声,决定响应广大群众的热情呼唤,不好吗?”
“你才刚刚能下床走走而已,逞什么能!?”他皱起浓眉,象两条扭曲的海带。
“大哥,生命在于运动,本来没病的人躺久了也会躺出病的。”岚晓以大义的说服他,“再说马上就要开战了,就当做战前大练兵好了。”
“谁跟你说要开战的?”他问。
“只要我的计划一被通过,开战不是迟早的事吗?”她撇嘴,“你总不能永远耗在这里吧?”
“我怎么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不可能每章都听你的,那我带着这些兵闯荡这么多年都是玩假的呀!?”他不以为然的说,王子的肚量再大也不能总给个女人占上峰吧?他没有自尊吗!?
“那没关系呀,你也想个计划,我们大家来讨论该采取谁的,反正纹利城摆在那边,说什么都要攻下来。”她很能照顾别人的情绪,风头出也出过了,害处她也尝过了,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
被她堵得无话可说的王子昼,用手指敲着桌面:“以我看是无论我怎么反对你都要举行球赛跟劳军大会吧?”
“呵呵,被你看出来啦?殿下英明,小人对您的景仰如滔滔江水……”
“闭嘴!”
“哼!”
“哼哼!”
“哼哼哈嘿!”
“霍!”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
王子昼听到台上的岚发出的单音字节,不禁满头的黑线,这女人到底想搞什么花样啊!?望望周围的人,全是一副新鲜又新奇的渴望样,有这么好听吗?他怎么完全不这样觉得?!他低头叹了口气,自己辛苦带出来的精兵强将看来都中了岚的毒了,现在别说是她哼来哼去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但凡是她放的一个屁也会被人们认为是香的!
吓命有几章合擂台等着生死状赢了什么冷笑着
天下谁的第一又如何止干戈我辈尚武德
我的拳脚了得却奈何徒增虚名一个
江湖难测谁是强者谁争一统武林的资格
小城里岁月流过去清澈的勇气洗涤过的章忆我记得你骄傲的活下去……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家拳的套路招式灵活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活着生命就该完整渡过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过错软弱从来不属于我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我们精武出手无人能躲
哼!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
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哼!
左三圈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抖抖手啊抖抖脚啊
勤做深呼吸学雅典娜唱唱跳跳
你都不会老
笑眯眯笑眯眯对人客气笑容可掬
你越来越潇洒人人都说nicenice
饭前记得洗手饭后记得漱口漱口
健康的人快乐多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家拳的套路招式灵活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活着生命就该完整渡过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过错软弱从来不属于我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我们精武出手无人能躲
哼!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霍霍霍霍霍霍霍!!!!!!
哈嘿!
一首歌唱罢,岚鞠躬下台,台下人懵了半拍,才猛的喝起采来:“哇!好!”
“好呀!”
“太好了!”
好?!好什么好?!都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就瞎着眼乱叫好,好在哪里呀好!?王子昼冒着冷汗瞪着一边挥手致意一边坐到他身边的岚,面部神经抽搐着,他低问:“你刚刚唱的什么东西?”
她风姿绰约的把头发一甩:“RAP。”
“什么谱?”
“RAP,RAP!”岚鄙视着他:“哎,实在太深奥了,当然也不能怪你知识浅薄,你意会就好,OK?!不要太勉强自己去弄懂一样对你来说太艰涩的问题,随便附和一下下,说明自己还有上进心就得了。”
他指着她手里拿的道具:“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岚把道具举到眼前,笑迷迷的说:“双截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