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执手盈尺素
呃,这个……好像真的是,万一来个火烧连环船,那些南诏使臣背不动张良,他又没及时变成阿甘,可就糗啦!“是啊,是啊。”我傻笑的凑过来,装作好奇的伸头看他写些什么。“洁野凝晨……曜,装……墀带夕晖。集条分树玉,拂浪影泉玑。”我费劲的念道。
李世民看我一眼:“难为你倒还认得!”“呸!”我怒道:“你才不识字!外面下雪了吗,你就在这里鬼扯!”他嗤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没下雪呢?你再往外看看!”
嗯?我使劲吸了吸鼻子,屋里确实多了一股阴冷的湿气,刚才没注意,好像真的下雪了。我过去把头伸出窗外仔细看看,果然撕棉扯絮,不只下了,还下的挺紧。“呵!”他揶揄的笑:“原来我们三公主,是用鼻子来判断东西的,不知长那么大的眼睛,要做什么?!”
嗯,我以前是近视眼,所以其他四感比视觉灵敏,现在还习惯用鼻子,这叫条件反射。嘿嘿……我脸上有点发烧,不自觉地摸了摸,冲他一昂下巴,理直气壮地说:“看美人的!”
“美人,美人……”他喃喃念着,猛地跳起,将我拎了过来。“喂喂!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老抱着我干什么?!”我挥舞着爪子抗议,带起阵风,忽然闻到他身上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有点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遇到过,但又有些不同,一时也想不起来。
他笑道:“既然用了你的血,这幅画,就算我们合著的,你也题两句吧。”“我?!”我的字能跟他这大书法家搁一块吗?这不诚心埋汰我吗?!我一撇嘴:“我不会!”他忽然握住我的右手,轻笑道:“没关系,看你这不学无术的情形,就知道是这样,我教你。”
他的手指有些凉,可是,手心是暖的。手背上渐渐升起一阵温热,听说,手心热的人,心也是热的。我呆滞的任他握着,他动了动,握得更紧,皮肤上传来慢慢清晰的触感,不只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还有指尖的力量。谈过恋爱的都知道,喜不喜欢一个人,握他(她)手的感觉,是不同的。说不清哪里不同,但就是知道不同,至少力量不一样。
那是不是说明,他是真的……我忽然觉得,也许脸红了。他低头看我一眼,带着我的手,慢慢地写了下阕:色洒妆台粉,花飘绮席衣。入扇萦离匣,点素皎残机。我看着那一笔一划写成,字迹明显不连贯,甚至带着颤抖的四句诗,忽然感到身后好像停着个火炉,热焰逼人的烤着我的背。他顿了顿放下笔,我只觉得身上一疼,他轻咬着我的耳朵,手指在我颈中摩挲着说:“好光滑,忽然很想咬你的脖子,你愿不愿意?”我浑身一阵颤抖:“我,我……”
“二公子,大事不好了!元先生说苏平……”门砰的一响,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直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一呆:“小……小人,打扰公子……”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趁着李世民一愣的工夫,跳下来拔腿就跑,一口气逃进张良的住处,喘了半天才发现,那堆人走得干干净净。
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浑身一点劲也没有,直想睡觉。我颓然地坐在张良床边的椅子上发呆,他起身坐在我旁边,拍拍我的肩:“被欺负了?”我回头看到深绿色的眼睛,才反应过来,他是迦萨甘。这一次居然并不觉得惊异,只是无力的点点头。
迦萨甘轻笑道:“怪不得张良那么看重你,你倒是挺讲义气的。一个女孩子,为了朋友,去应酬不喜欢的人,也算难得!”我鼻子里哼一声,就算是回答。他顿了顿,忽然低叹道:“别怪他,其实……那条龙对你,真的很不错。”我猛地回头:“我怎么不觉得?他只会戏弄我!”迦萨甘摇摇头:“你不明白吗?甘露苑有人想杀我,他把这些人都找来,是想试探他们,看看谁在我……是张良面前,表现有异。”我翻个白眼:“就算是好了,那他干嘛……”
“你呀!”迦萨甘无奈的笑道:“有时聪明,有时又糊涂的利害!他明目张胆的带你走,就是想表明给他们看,你跟他的关系,远胜张良。眼下是什么时候?他这么做等于引火烧身,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救我,值得吗?别说张良跟他没什么交情,就是有,你以为他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么,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还不是为了你!”
迦萨甘的话,像一记重锤,猛地砸在心上,这意思一想就明白,他说得多半是对的。我无话可说,不知道该怎样辩驳,只是呆呆的看着迦萨甘。他叹口气:“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不是替你做决定,也没让你有什么改变。只是,你先入为主,对他抱着偏见,这对他,不公平,虽然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我也不希望,你做一些,以后会后悔的事。”
我出来寻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找我,只差去搬杨广的云儿和琦秋,失魂落魄的回紫泉宫。云儿看着我这副样子,想问又不敢问。我不管踩了两脚泥水,一进寝宫,马上叫云儿她们都走得远远的,找也不找,就开始咆哮:“李元吉,你给我出来!马上给我滚出来!”
柜门一响,李元吉探出脑袋,笑嘻嘻的问:“你回来了?”我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把他从立柜里拎出来,猛地推到床上,跳上去扯他的衣服。他一怔,惶急得喊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恶狠狠的瞪他:“你说呢,吃了你!”他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推我的手,叫道:“你疯了你?!”我正抓着他的衣服,两下使差了劲,刺啦一声撕开了他胸前的衣襟,露出大片幼白的皮肤。我不由自主地一伸手,他扣住我手腕急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使劲挣脱也挣不开,感觉心里就像笼子里的狮子一样暴躁,低头就往他肩膀上咬去。他忽然浑身一阵颤抖,松开了我的手,也不再有任何挣扎,却梦呓一般的轻声说:“你被人欺负了,欺负你的人……是我二哥?”我一愣,呆呆的看他:“你……”
李元吉低笑一声道:“他抱你了,还……咬你了,是么?”我下意识的问:“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马上改口道:“你胡说什么!”
他抬头看我的眼睛:“我胡说吗?当时他在写字,对不对?”我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都看到了?这不可能!难道,你跟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