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这是在干什么?”青青推开门一看,哭笑不得,门边随风师傅正半蹲着身体,目光炯炯有神,一副听墙角模样。
随风站了起来,摇扇跨门而入到:“你以为为师是在听墙角,为师是在捉听墙角的东西。”说话完便摊开手,只见随风手中放着一只黑色小虫,小虫身子只有小手指盖大小,长着翅膀,和一双与身体差不多大小的古怪大耳朵。
“你们也太不小心了。”随风师傅摇头叹息,一副夸张表情。
青青好奇的戳了戳师傅手中的怪虫,怪虫唰一声便将自己整个身体包括耳朵缩成了一个黑色小团,远远看去活像是放在随风手上的一块小石头。
“这是什么?”青青二只手指夹起怪虫左看右看都未看出什么东西。
“偏听虫。”随风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怪虫扣在其中,下了个禁语。
“偏听虫?”青青孤陋寡闻已是人人皆知之事。
“偏听偏信是一对阴阳仙虫,偏听虫属阴能听人话,而偏信虫属阳能将偏听虫所听见的说出来,所以仙人们最喜好用它们来打探消息。”
“有人在监视我。”青青吓了一跳,现在的她已经快要达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随风走到床边,瞄了一眼碧海,道:“说不清楚是不是来监视你,还是来监视这个人的。看他的长相和装束,就是你说的那个碧海吧。”
青青微点了一下头,愁眉不展,哀嚎:“那对方是不是已经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吗?”
随风摇手道:“放心,周围看过,没有其他的偏听虫,只要这偏听虫没跟与它一对的偏信虫相互接触过,你们的谈话是不会被说出去的。”
青青这才松下一口气,自语道:“仙人都是用这种低劣的方式偷听的吗?”
随风挑挑眉头,敲打几下青青的头道:“仙人想要偷听说法多得是,各有各的神通,岂是你这只小狐狸能想得到的。”
青青听着随风戏称自己小狐狸,心里那股子欺骗随风师傅的不安愧疚之意便翻涌起来,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这人有救吗?”
随风眼中微有波澜,是笑非笑道“他不是你的仇人,干什么救?“
“仇人?”一直在边上不着声的翠儿愣住了。
随风潇洒一挥道:“反正是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告诉你也无妨。”
“谁跟你们是一伙的,徒弟不像徒弟样,师傅没有师傅相。”翠儿丑脸挺郁闷的。
随风用扇子指着一直昏迷的碧海道:“这床上躺着的人,曾经追杀过青青,并差点让青青彻底人间蒸发,魂飞魄散。”
翠儿大感惊叹:“此等大仇,你还救他,青青看不出来你的胸怀这么大。”
青青被赞得本性又暴露,洋洋得意地挺了挺胸,心念着:我青青的博大胸怀现在你在看出来,货货,总有一天我的胸部也会像胸怀一样博大。
也许至从穿越到这里,青青有了很大的变化,但看起来这方面的怨念一直跟随着青青,不曾离去。
随风自然不会知道此刻自己徒弟的胸怀大志,继续笑道:“我后边的话没有说完,而就是昨天,他却救了青青的性命。”
青青谦虚道:“所以说,这次我才会想救他一条命,青青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次若救活他就算是我还了他一条命,以后取他的命,他也无话可说了。”
翠儿咋舌道:“你们二个还真是恩恩怨怨挺复杂。”
青青道:“师傅,翠儿,我们就先别纠缠过去的事,现在是说怎么救他。”
青青很担心,将碧海撂在边上这么久,会不会对方性命早就不行了。
随风师傅率先摇头:“凡人受这样的伤,没救了。仙人还可以自身将伤口溶合。”
溶合?青青突然急智:“我怎么忘记了这事,没见吃过猪,总看见猪跑。真是在这个世界待久了,都忘记自己是从那里来了,电视白看了。”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希望你能命大。
青青说干就干,从针线包中拿出针线,将针放在火上烤过一会,请师傅帮助立刻弄了些热水。
翠儿迟疑的望着青青:“你现在想绣花?”
青青挽起了袖子道:“你们都不知道如何做,我干脆先把他的伤口缝起来。免得内脏暴露在外边久了,死掉。”
“没听说过伤口用针绣起?”随风摇头道:“徒弟,你说得轻松,下得了手吗?”
青青咽了一下口水,望着碧海血淋淋可怕的伤口,吊着眼角道:“师傅要不你来,我说。或是翠儿你上。”
随风、翠儿齐齐摇头:“从未拿过针。”
青青牙一咬,逼鸭子上架,拿出手帕蒙住口鼻,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自我鼓励:青青,你是仙人,你怕什么,在山洞杀过怪物,在地火谷还烧烤过脚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一番心理调试之后,只见青青麻利的将碧海裸露在外边的肠子塞起了腹部,屏住呼吸检查了一下,没看见内脏有什么损伤和血管爆裂,便拿起针不管三七二十一,学着电视看见的那些外科手术的皮毛,将其伤口缝上,虽然整个过程青青的手都一直颤抖着,好几次差点那针就下不了手,还好坚持了下来。
青青将线打了结,留下一个小孔,据说这个孔可以用来排除体内的淤血。
碧海,若是你死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把你伤成这样的人。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看着最后的被缝得乱糟糟的伤口,青青心中暗念着。
待将一切做完,青青感觉全身乏力,坐在椅子喘着粗气。冷静下来一细想,青青对刚才所做出的事惊得一身冷汗,方才那一切不像是救人,更像是一场小孩子的小把游戏。内心自我嘲笑:若是重伤的人能就这样被自己的救活,那些读了几年的医生不是白读了那么久的书。
其实也是幸喜青青曾喂到碧海嘴里的药丸才保住了他的命,不然像青青这种毫无任何技术的人随意在腹部折腾再命大的人,也受不住这些罪。
随风在旁边看着律律有味,待青青将伤口缝完以后,用手戳了戳碧海腹部那丑陋的伤口:“没想到针线功夫还能用在这上边。就看他命大不大了,受了刀伤,现在又受你这样折腾,能活下去是强人了。”
青青挣扎站了起来,全脸细汗,将手洗干净,有气无力道:“师傅,有你这样说人的吗?让我一个病人救另一个病人,还好我的伤不是右手,没有妨碍到使针。”
这时青青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手术前,忘记给碧海麻醉了。
妈妈呀!碧海你不要不是被别人砍死,而是被痛死的,青青冲上前,一探对方的脉,还好活着,只是此刻碧海一身冷汗,表情痛苦无比,脸上的整个青筋已经爆出。
“没痛死。”青青摊了摊手:“下次做手术一定要先麻醉。”
翠儿听了青青的话,上前一看,便用手重重的在碧海身上戳了几下,立刻,碧海的表情变得轻松了许多,皱起了眉头也舒展开了。
“翠儿,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教教我。”青青眼睛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