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汤在长信宫外等候。
“张汤。”刘彻刚想说案子的事情,有人报隆虑在未央宫求见。
“隆虑见过陛下。”隆虑见了刘彻回来下拜行礼,张汤在外等候。
“隆虑姐姐起来。”刘彻挥挥手。
“陛下,您去见见皇祖母吧。”刚刚坐定,隆虑就急着说。
“刚才母亲说过了。”刘彻不耐烦。
“母亲是好意,我们都是好意,陛下。”
“平阳跑了,下一个是谁呀?”刘彻看着隆虑的眼睛:“会不会到了明天,隆虑姐姐的影子,朕也见不着啦?”
“陛下,”隆虑心知为了韩嫣之事,急忙起身跪倒:“请陛下原谅,隆虑没有那样的能力。”
“你害怕,隆虑,你和平阳一样。”刘彻站起来,走到隆虑脚边,眼睛往下看:“朕有三个姐姐,一个在匈奴,千里之外,一个在甘泉宫,临阵脱逃,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说到这里停了。
“陛下,陛下……”隆虑的声音惶恐不安:“隆虑真的没有办法,请您原谅!”
“隆虑,你是不是恨朕?”刘彻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陛下,这不可能,陛下。”隆虑的身体瑟瑟发抖。
“上回见面,是在三个月前,朕记得,是为了那杯热水的事,你回奏的时候,藏了一只手在身后,为什么?”
“……”隆虑没想到刘彻还能记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默不作声。
“是因为阿娇,对吧。”刘彻声音的清脆又响亮:“因为阿娇扯了你的袖子,抓了你的手臂,对吗?”
隆虑不敢回答,只有哭泣。
“所以你记恨阿娇,也包括朕,对吗。”
“陛下,没有这样的事,没有!”隆虑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否认,急忙说道。
“行了,朕不麻烦你了,回去吧。”看着脚下胆怯的隆虑,刘彻只有摇头,传令:“张汤,和朕去宣室。”
“陛下。”张汤等刘彻到了宣室坐定,恭敬行礼。
“韩嫣的事,交给你了。”
“请恕臣不能奉诏。”张汤没起身,很直接地回答道。
“你说什么,你也怕啦。”刘彻听这话很生气地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张汤的身旁:“朕可是跟你提过的。”
“那个时候臣说,如果陛下跟太王太后和王太后协商一致,有此诏命,臣责无旁贷,而如今,名不正,言不顺,臣不能奉诏。”
“张汤!”刘彻厉声道:“你非要在廷尉府的大堂,穿着你的官袍,才叫名正言顺?”
“陛下,此案,张汤无法审理。”
“你害怕了,你就是害怕了。”
“陛下!”
“所谓清正廉明,公正无私,哼”刘彻讽刺着:“全是假的。”
“陛下!”张汤急忙辨白。
“你与韩嫣有仇?”刘彻冷笑道。
“没有,陛下。”
“你与刘陵有私?”刘彻紧跟着一句。
“没有!陛下!”张汤飞快地抬头看了刘彻一眼,又赶快低下头去。
“既然你与韩嫣没有仇怨,你与刘陵没有私情,你为什么不接案,你是不是也认为,韩嫣当死?”
张汤一时沉默。
“好,你回去吧。”
“陛下。”
“你回家去。”
“陛下。”
“李陵现在在闭门思过,你也闭门思过去,如果韩嫣死了,你就一辈子待在家里。”
“陛下。”
“还不奉诏?”
“臣,谢恩。”张汤无可奈何,只能行礼,然后退出宣室。
想了一会儿,刘彻去往李广府中。
“不在?”刘彻听到回报,十分诧异。
“李广老将军和李敢将军,在营中未归。”
“那李陵呢,他有伤,朕总可以看看他吧。”
“李陵奉诏闭门思过,概不见客。”
“也包括朕?”
“是。”回报的杜广陵看了刘彻一眼,大着胆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