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相信他,田蚡吓糊涂了什么都能说!”
“是吗?”
“彻儿,这是有原因的,这是为了帮你!”
“您说是为了帮我?”刘彻突然爆发:“母亲,您是我的母亲!这是什么,是什么!”
“只是个布偶,只是一盘棋。”王太后大声道:“那是为了逼迫刘安,你知道,刘陵已经疯了,对他来说有什么威胁力?还不是为了帮你救韩嫣,你不是一直想他活吗”
“那您为什么帮朕救韩嫣?”刘彻感到可笑:“您不是想他死吗,您和老太太不是都想他死吗,不止,还有平阳,你们,都是为了卫子夫,为了抓住朕的心,为了让朕赦免她!什么韩嫣,韩嫣在你们心里,才真真正正,只是一盘棋吧!”
抓不住了,完全抓不住了,他的心。
王太后深知,眼前这叛逆的儿子,他对她全然失望的痛苦,打碎他们之间的全部温情。
“彻儿,你不能这样,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已经是大人了,凡事总有表里,你怎么不仔细想一想,事急从权……”
“所以您就有权力利用您的儿子,利用我,用这样的方法来利用我!”
“陛下,彻儿!”王太后比他声量更高:“就算是利用,我也是偷师,这也只是从馆陶那里学来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刘彻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您是不是要说卫子夫的事是姑姑嫁祸的,您是不是要说她是冤枉的,阿娇现在躺在床上什么动静都没有,您是不是要说那个罪人是冤枉的!”
是偷师的,是冤枉的。
但是现在他会相信么。
“好,好,我现在才明白,这些有多么可笑,什么朝廷,什么国家大事,不过三个女人说了算,根本不必过问我,既然如此,管什么谁是谁非,我不干了!”
“你说什么,彻儿?”王太后不免发慌:“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太庙,”刘彻盯着她:“我知道我一走你们肯定把卫子夫放了,所以我要把她带在身边,让列祖列宗看看!”
“彻儿!”王太后望着他怒目圆瞪的模样:“你会把她吓死的!”
“她已经把阿娇给……”突然想到不吉利:“呸!总之,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陛下,陛下。”门外有人往里闯。
阿依娜喜形于色:“阿娇,皇后她醒啦!”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
不是有三个字:“全在我”。
刑詹让她醒,她当然就会醒。
他是听馆陶吩咐的,事情闹到这一步,阿娇可以醒来了,也是适时醒来了。
既然她醒了,刘彻不必往太庙去,改道骊山。
“彻儿,我们就这样走吗。”是夜了,看他俯身帮她穿鞋,虚弱的阿娇分辩道。
“就这样走。”刘彻不容分说,要人打点行装。
“不,这件事情,你真的,打算这样解决吗。”想到他的残忍决定,阿娇不能不感到难过。
她虽然痛恨,却相信毕竟天下没有这样愚蠢的人。
东西就放在枕头底下,张狂到这样光明正大,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自己找死。
那么,要查吗。
看刘彻的样子,是不打算查了。
他好像还有几分害怕。
在怕什么?
阿娇看着他躲闪的目光:“彻儿,你打算?”
“我们去骊山,把所有都扔下,走吧。”刘彻将她抱起:“阿娇,我们走吧。”
“你要去骊山,你觉得把这些都扔下,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刘彻迈步:“现在天气这么热,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那里的气候和条件都适合休养,我想陪着你,阿娇。”
“不。快别走了,”阿娇制止他:“逃避并不是办法,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怕什么,你在害怕什么,彻儿,告诉我。”
“我没有害怕什么,我只是难受,想换个地方,这里太闷了,闷得我喘不过气来,阿娇,我们走吧。”
“你有话瞒着我。”阿娇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我听说布偶的事了,刘陵她……”
“不,你不要相信,母亲她不会这样做的,不是母亲做的!”
由于太敏感的缘故,只听到前半句刘彻的神经已经承受不了这压力,脱口而出。
那么,之后。
阿娇开始知晓这故事前的另一个故事,在旁人给她灌输外的另一个版本。
“母亲她不会这样做的,不是母亲做的!”阿娇抓紧刘彻的手:“你相信吗,彻儿!”
“我相信,我相信!”刘彻同样抓紧她的手。
那么,怎样明确他的信任?
他说:“我现在,马上,立刻,下旨!”
下旨杀人。
他转身向外,要大声宣告。
阿娇在这一刻突然崩溃。
他的行为,宣告她母亲的作为。
是真的,这事件馆陶是始作俑者。
“不,不要!”。
夜了,这三个字的声响,椒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