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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作者:退色的子弹 时间:2023-09-06 18:00 字数:5285 字

陈卅一转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胡同和四合院的深处

“陈大胆!你行!你真行!”凤凰的一双秀目升腾起旺盛的火苗。

“凤凰姐”梁飞等人远远地站着。这个时候,和凤凰适当保持些距离,与人与己都有好处。

凤凰没有吭声,拧着眉头一言不发转身向协和医院默默走去

“你放下我!快放下我!”缓过精气神的于慧用力敲打着陈卅的后背。陈卅扛着她从高墙上跳下,顺手收回扣在砖缝中的飞抓。

“陈大胆果然是你!”于慧捂着被陈卅硌得生疼的小腹,怒气冲冲地喊道。

“是我又咋地啦?你能咋地?”陈卅蹲下身子笑嘻嘻地瞧着她。

“活土匪!臭流氓!”看来于慧这辈子是再也改变不了对陈卅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我救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谢谢我也就罢了,犯不着对我这样吧?”要不是冲着于慧是个女人,陈卅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你知道不?世上就属你这种女人欠收拾。长得漂亮又能咋地?长得漂亮就能想怎么使性子就怎么使吗?我该你的?我欠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是蒋委员长,只要老子心情不好,照样敢扇他两个大耳刮子,何况是你这么个人事不懂,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你说谁呢?”于慧气得从地上拾起块砖头,“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一百遍我也敢说,有本事你就拍我,对!往这拍就往这拍!”陈卅弯腰指着自己光秃秃的头,心想,“连你这么个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老子还打什么小鬼子?”

于慧高举着砖头,酝酿了半天也没敢拍下去。

“你也就这能耐吧!我还以为你于大小姐有多大了不起呢?算了吧!”陈卅劈手夺过砖头,远远抛到围墙的另一边

“哎呦!谁这么缺德啊?哎呦.哎呦是砖头?我的妈呀!瞧这血流的”

“坏了!砸到人了”陈卅一见情形不对,马上对于慧吩咐道,“你先走,剩下的事情我来应付。”

“当然是你来应付了,丢砖头的是你又不是我!”于慧摆明了要看好戏,气得陈卅直咬牙,他气急败坏地喊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真行!你有种!下次.”陈卅指着于慧的鼻子喊道,“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

“你能把我怎么样?”

“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墙头上闪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捂着同样是精光闪亮的脑壳。

“呵呵!对不住了兄弟”陈卅见到他顺着指缝“哗哗”流淌的鲜血,赶紧赔礼道歉。

于慧白了这二人几眼之后,哼着大鼓书若无其事地向着街口走去

“你给我回来!”陈卅大声喊道。

“你要干嘛?”于慧背着小手拧身问道。

“这个这个你身上带钱没有借我几块大洋使一使”

“呵呵”于慧觉得很好笑,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陈卅“你会没钱?你一个堂堂的军长居然会身上不带钱么?”

“叫你给猜中了,我身上还真就没带钱呵呵!我的钱都叫我那没过门的媳妇给划拉去了”陈卅窘得透不过气来。

“军长?您是一位军长?”墙上那位少年吓了一跳,“哎呦!这钱我可不敢要了,回头见吧您哪!”说着跳下墙头就要跑。

“你给我站住!”陈卅蹿上墙头在腰间轻轻一拍,夺魄而出的精光迅速扣抓在少年的腰带上“你不能跑!我们救国军有规矩,损坏东西要赔,何况是打破人家的头呢?”陈卅正待解释,不料那少年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特大号的剪刀,“咔嚓”一声铰断了连接在飞抓尾部的钢丝索

“哎?你要干什么?”陈卅万万没有想到这人会有如此的举动。

“对不住了朋友!”少年笑道,“在下燕子门的贺三看上了你这件宝贝,多谢陈军长忍痛割爱!”说着,这秃头少年的双腿紧踏几步,如狸猫一般攀着墙壁跃上了一间小四合院的屋顶

“燕子门?贺三?哎呀不好!这小子设套骗我的家传宝贝”陈卅再也顾不得于慧纵身就追。可是这贺三的轻身功夫实在是非同一般,三两个纵身便消失在院落之中

“我咋这么笨呢?”陈卅懊恼不已,“这小子早就料定我会用飞抓套住他,所以就来了这么个苦肉计嗨!损坏东西要赔赔吧?瞧瞧吧?老子连家传的宝贝都赔进去了。妈个巴子的!早知道会是这样,就该再使点力气砸死这个狗日的”陈卅不甘心地拾起那块砖头,正想狠狠砸下去解解气。不料,他发现整洁的砖头上,居然连半滴血迹都没有“他奶奶的!居然连出血都是假的!”

这飞抓是陈卅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这件飞抓的设计和普通的飞抓不同,五根钢抓是靠尾部的五根钢丝来操控和相互配合的,就象人的五根手指一样,能缩能放,是飞檐走壁翻山越岭的绝佳利器。

“我咋会这么笨?咋就没想到这个小贼老早就惦记上我这件宝贝了呢?”陈卅捶着头,无奈地顺着原路返回

别说,在钱的问题上于慧表现得还算大方,不但没走,反而还举着钱袋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陈大胆,借多少钱就说话吧!这些够不够?”

陈卅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大洋说道:“用不着那么多,够个坐车的钱就行!”从此之后,陈卅就暗下决心:这辈子就是出家当和尚,也不想再看见这个只会落井下石的女人。

两个人出了胡同口,一个向西一个向东。陈卅坐在黄包车上,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回去后该怎么向凤凰交待呢?“她一定会大发雷霆”陈卅开始酝酿着最坏的打算,“很可能会拿刀劈了我”越想越可怕,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再出

凤凰并没有像陈卅想象中的那么暴躁,相反,她安安静静坐在会客厅中的沙发上嗑着瓜子。陈卅的行为本来令她十分恼火,可是一进屋子,当她看见陆陆续续返回来的手下,心情却反而变得异常焦急起来。

“没找到吗?”

“没有”梁飞无奈地回道。

“他能去哪里呢?”凤凰开始暗暗着急了,“这个小冤家,他怎么总做出些叫人摸不清头脑的事情呢?”凤凰在心里不停地埋怨着陈卅。

“要不我们再出去看一看?”

“不用了!”凤凰冷冷说道,“我就不信他一辈子都不回来!”

正说着,陈卅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推开门

凤凰没吭声,所有人都不敢和他打招呼,只好挺直腰板在原地立正。

“你回来啦?”凤凰吐出瓜子皮,头不抬眼不睁冷冷地问了一句。

陈卅没心情搭理她,一头倒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怎么?人家姑娘没有以身相许吗?”凤凰的口气充满了火yao味。

“救人一条命就换来个以身相许,你戏文看多了吧?”陈卅豁出去了,心想,“老子心情也不痛快,要打架还是要吵架就痛痛快快地来吧!”

手下的士兵一瞧这架势不对,赶紧相互间使了个眼色乖乖退了出去

“那姑娘漂亮吧?我瞧你陈大胆抱得倒是挺紧哪?”

“哪里哪里!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就凭你?”

陈卅摸不准凤凰的真实底牌,干脆来了个投石问路:“我咋地啦?我难道就不能行侠仗义么?”

“我怎么就没看见过你对男人也是这么热心呢?你要是真有胆量也不用满嘴瞎话,干脆想个办法把她纳了二房那不是更加痛快?”

“她把我纳了二房还差不多!你以为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啊?喝口凉水都能感慨半个月的女人谁愿意要谁要,反正我是不想要。”

“看来你对她很是了解啊?”凤凰手里轻轻捏着瓜子皮,杏目死死盯住陈卅的眼睛。

“了解?呵呵!像这种学生那满大街还不都是吗?还用我去了解吗?”陈卅就好像在洗牌:洗来洗去,把自己需要的牌一张一张偷偷摆放到自己的面前。

“那你为什么不抱别人偏要抱她呢?瞧你那作贼的样子,还敢跟我说你心里没有鬼?”凤凰也不是傻子,陈大胆想凭几句瞎话就能糊弄过去,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

“没办法!”陈卅摆出一付无辜的神态,“你瞧瞧她吓得那副样子?就连走路先迈哪条腿都忘了。你说说,我要是不抱她,那警察或者是小鬼子来了可咋整?你总不能眼看着她被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牲给活活糟蹋了吧?咱再退一步想想,如果换了你凤女侠,难道你也忍心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不伸把手么?”

凤凰不吭声了。毕竟她也是当事人之一,事情发展的经过她是一清二楚。那个女孩子当时的确是被吓坏了。如果单从行侠仗义的角度去考虑,换了她凤凰遇见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跟你讲!我可是把人家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就马上回来了。就连她姓啥叫啥我都没来得及问。咱哪还有那闲工夫啊?我当时就一心惦记着你有没有危险。因为这个,我一着急就把家传的宝贝飞抓给弄丢了嗨!我这个上火啊!你瞧瞧我这舌头,全是火泡你说说,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陈卅自怨自哀,瞧那副模样就差找根绳子吊上了。

“飞抓丢啦?在哪里丢的?你没好好找找吗?当家的,那可是你的传家宝啊?”凤凰一听陈卅连吃饭的家伙都给弄丢了,登时就顾不得再使性子,坐到陈卅身边拉住他的手连声安慰。

“嗨!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不了我再做上一把,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关键是你,你可是我最值钱的宝贝。只要你不丢,我陈大胆就不算是个穷光蛋。”

“去你的”

“呵呵.”

“哎?对了当家的,那姑娘叫啥名字来着?”

“于慧哎呀我的妈呀!走嘴啦!”

“陈大胆!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狡辩?我我我杀了你!”

“哎呀!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哎呦!痛死我啦!救命啊”

站在门外的梁飞无奈地摇摇头。每每陈卅惨叫一声,他梁飞立马也跟着哆嗦一下。遇到这种事情,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为了保全自己,梁飞只好忍痛牺牲掉军长的皮肉了。

“看着没有?以后找女人不能找这么厉害的,否则那老爷们今后就甭想抬头做人了。”梁飞对手下的弟兄现场施教,“只要她对你好,模样过得去就行!”

“队长!那凤凰姐对军长不好么?”战士小马问道。

“这个那当然是不错了,不过”梁飞伸手一指房门,“只要你能扛得住,那自然是没说的”

“哎呦!哎呦”陈大胆的哀号声络绎不绝,其中还夹杂着凤凰那愤怒的吼叫:“你说!你的飞抓到底给谁啦?是不是当作定情信物给送出去啦?”

“没有!绝对没有!”

“你还敢骗我!我倒要看看你的嘴里还有多少瞎话”

“哎呦!救命啊”

两个小时后,一切风平浪静满头大汗的凤凰哭着跑出来当梁飞等人冲进客厅一看:一脸淤青满身掐痕的陈卅,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军军长!您您没事吧?”梁飞感觉自己有些失职。

“没事没事”陈卅摆着手,心中在不停地检讨着自己,“看来编瞎话的工夫还得练哪主要是这精气神的问题一定要把假话编得跟真话似的,如果连自己都相信这是真话,那么今后就再也用不怕这娘们套我的话了”

看来凤凰还得多下苦功才行。教育和帮助陈大胆恐怕是任重而道远啊!

陈大胆不用再出去见人了,至少一个星期之内,他是不打算在白天出门了。反正是在医院住着,护士给他拆开缝合线之后,看在他是抗日英雄的份上,顺便又免费替他处置了那一身皮外伤。

郭仲良本来是打算找陈卅汇报工作。屏退了警卫后,看到陈卅那一身的皮外伤,不由得连连摇头。随后,便缄口不言了。

“你就别磨磨唧唧的,有啥话就说!”陈卅没好气地喊道。

“看来还是我找凤队长他们商量着办吧!”郭仲良无奈地说道。

“有话你就明说!他是军长我是军长?”陈卅有些不服。

“可军长您呵呵”郭仲良忍不住“呵呵”笑起。

“我没事!你快说!再跟我磨磨唧唧,老子就毙了你个舅舅的!”陈卅这是不拿郭仲良当外人了。只要他对哪个手下粗口,那就表示他已经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弟兄。郭仲良当然知道他这个性格特点,所以欣慰地笑了笑并不介意。“小鬼子又闹事了!”他低声说道。

“噢?这好啊?我正愁一肚子气没处发呢!想不到小鬼子这还真有眼力价啊?”

二人笑了。

陈卅也感觉出刚才对郭仲良使用的语气有些不妥。毕竟人家是文化人,不能像对待那些没念过书的士兵一样,张口闭口全是粗话脏话。

“是这样的!”郭仲良低声问道,“你们今天杀了几个日本浪人是不是?”

“是啊?这怎么啦?”

“日本驻北平领事馆向国民党北平市政府提出了严正抗议,并限定国民党政府定期交出凶手,否则”

“否则他想干啥?”

“否则他就要向日本军部请求派兵来保护侨民。”

“小日本这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哪!”陈卅冷笑道,“看来小鬼子是想借着机会把事情闹大啊!”

“没错!”

“国民政府的官儿是怎么说的?”

“北平市长周大文搪塞日本人,说这件事情他说了也不算,要请示南京国民政府。”

“这就对了!”陈卅点头称赞,“他周大文做的是咱们中国人的官,不是做他鬼子的官是不?凭什么把他小鬼子的话当成圣旨啊?噢!小鬼子说让抓谁就抓谁,把咱们这里当成他们家后院的鸡窝啦?”

“可现在的问题是,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国民党也肯定有顶不住的时候。所以啊!咱们还是尽早做好防范,以备不测!”

“嗯!”陈卅点点头,“老郭啊!还是你考虑得周到。不错!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咱们还真就不能不防国民党吃里扒外那一手。眼下我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我看,咱们准备准备,还是尽早回去比较妥当。”

“是!我马上下去吩咐!”

“哎?先别忙,我话还没说完呢!”陈卅摆摆手说道,“老郭啊!我看你是忘了咱们救国军的规矩了。”

“呵呵!的确是我忽略了。”

“咱们来北平这一回,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不是?至少这盘缠这看病钱小鬼子怎么也得替咱付了吧?噢!他们打伤我就算没事啦?这年头你出门打了谁不得掏个三瓜俩枣地意思意思啊?何况小鬼子还差一点要了我的小命?”

“那您的意思是”

“不管怎么着,我也得从小鬼子的身上把钱捞回来不是?而且还得算利息。”

“利息?”郭仲良哈哈大笑道,“你还真敢想?不知咱们的陈军长打算怎么向小鬼子讨还利息啊?”

“北平不是有他们的商号吗?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能端多少端多少。”

“北平的商号多,咱们的人手又不够,不能搞一勺烩。要挑些有钱的,民愤大的,明是商号暗是情报机关的黑商下手。”

“这些都没问题。对了!我瞧这个鬼子领事馆太他妈不地道,干脆咱们也将它一锅端算了!”陈卅越说越来劲。

郭仲良听完这话,差点没被气死。他苦笑道:“我说老陈,你可真敢想啊?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你干脆直接向日本政府宣战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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