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王妃心中痛得厉害，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这祭天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有时还存在着太大的风险，而且时间的倒退风险亦是很大，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阿妤，让曦儿好好一个人静静去吧，或许她能想通。”南王走到王妃身后，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曦儿，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坚强了好多，也懂事了，相信她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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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那祭天究竟是什么？”黎曦趴在澹台沨的背上，表情迷茫地发问。

出了书房之后，她一个人摇摇晃晃走到假山旁，消化着刚才听到的事实。不想听着潺潺的溪流声，竟抱着膝靠在假山上睡了过去。

澹台沨看到她时，她把脑袋靠在假山上，一脸的忧郁。

从她的表情来看，他便已经知道了之前她与王爷王妃都说了些什么。只得低叹一声，将她背起来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慢慢往沨园走去。

不想她摇了几下之后居然说起话来。

“祭天是一种沿用下来的特殊形式，每次祭天的对象是皇族人士，是专门针对在苏醒时没有按照常规的时间醒来的那些人的。当初设计这祭天的人认为，这些皇族子女想要强行违背神明的旨意，是有违天理的。所以在醒来以后便要接受神明的处罚，祭天便是这接受处罚的形式。”

黎曦的脑袋不断地摇摇晃晃，仿佛快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一般。

“你的意思是说，祭天就相当于定罪？”

“祭天只不过是一个形式，有人传言说真的有通灵的存在，她可以引导祭天的那些皇子子女以后的人生以弥补过错。但若是在她眼里真的无可弥补的时候，她会选择将那些人直接杀死。并且有很多的皇族就是死在她的手中。

虽然这处罚只是传言，不能明真假，但祭天却是一直保留着的。

出于对神的敬意，这方法便一直沿用至今。”

黎曦吐了吐舌头：“传说……不可信。”

“等会到了沨园，先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只有精神好了才行。如果让圣上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想必是不会开心的。”沨将她又往上托了托，生怕她从他背上滑下来。

“知道了……那圣上是不是常常不开心啊？”

“或许吧，整个国家的事务都需要他去处理，想来不会真正的开心吧。”

“那他看上去一定很老了，不开心的人，老起来总是比那些习惯笑的人快很多。”黎曦忍不住脑袋在澹台沨的肩头点来点去。

“他很年轻。”

“能有你看上去这样？”

澹台沨不再多语，黎曦也住了嘴，一时间羊肠小道上只剩下了微微加重的，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不安全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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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所谓净身就是，这几日郡主必须留在禅房之中，辰时起身开始沐浴，焚香诵经，吸入的必须是混着檀香的精气。子时前沐浴完毕，可服食少量的斋饭，静坐一盏茶的功夫后方可休息。”

黎曦看着眼前焚着的一柱长香，浴桶中氤氲的热气在这个封闭的禅房里基本上就变成了杀死人的魔咒，香气和热气从四面八方向黎曦袭涌而来。

“郡主，这是没办法的事了，柒儿只能将添换的水放在这里，站在门外候着。只要是郡主叫柒儿，柒儿就进去为群主添热水。”说罢将桶放在门口，向里面隔着门张望了许久，这才不舍地离去。

“郡主在里面？”

黎曦被温热的香气早已经蒸得昏昏欲睡，这时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看了看浸泡在浴桶中裸露的身体，拼命地往下潜去。忘记了在净身期间别的人是一律不得入内的。

“回沨公子，郡主从辰时便开始沐浴，严格按照了祭天的要求。这祭天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呢。”柒儿的声音也从门外出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澹台沨的声音如梦魇一般萦绕在黎曦周围，让她生出一种强烈的被偷窥的感觉。

这种感觉，竟让她没来由得竟然想起了那双熟悉眼神的白衣主人。

“柒儿，帮我添水。”黎曦回过神来，好笑无比：自己居然会去想那样一个无赖，想他还不如想那个夜琉歌里的萧大夫呢。

想到萧汣，黎曦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长相了。

“是，郡主。”话音落下，柒儿便将禅房的门打开了一点点，刚刚够她拿着木桶从门里进来。“这几天想必郡主是要受累了。”

“柒儿帮我掂这掂那，不也是受累？”黎曦靠在桶的边缘，刚倒进桶中的热水刺激着她细腻的肌肤，引得她轻吟一声。

“郡主还是声音小点的好。”柒儿听到她那肆意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门可是没有关呢，也没有听到脚步声，想必沨公子还没有走，一直是站在门外的，如果让沨公子听到那个声音，不知小姐又该有多糗了。”

“他居然还站在外面！”黎曦羞红了脸，刚才那声声音虽然不够大，但是那台风的耳里确是十分好的，他定然在门外听见了……

“他今天过来还是督工？”

“嗯，柒儿已经如实给沨公子说明了，想必沨公子不会再对王妃说什么的。”柒儿将水收拾妥当后又开始往门外走。虽然说她可以进来禅房，但是却不能长时间呆在禅房里面，不然会影响到黎曦一直以来净身的效果。

“我倒觉得，他不会向你给他汇报的那样说给娘亲听，那样顶多是让娘亲多表扬他几句，过了也就简简单单地过了。但如果心中存有别的想法，想必就是说不定的了。”黎曦愤懑地想着澹台沨汇报时的模样，一边在桶中拍打着水花。

柒儿好奇地转过身来放下了水桶，凑到黎曦的边上：“小姐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从来没有见过沨公子谎称过什么啊。”又伸手抚了抚黎曦的额头：“不烫啊……”

黎曦拂开柒儿的手：“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某些人看上去对这个几天比我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