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府主屋。
躺在床上的男人缓缓蠕动了一下酸麻的指节。
侯在身旁的女人惊喜抬头,从桌上取了碗茶水递上前去。
“老爷,你可算是醒了!”吕氏泪光闪闪,神色焦急。
云韩君口干舌燥,稍稍抬头喝了半盏的温茶,用极度喑哑的声音问道:
“昨日,比试的结果……”
虽然他的心里,答案早已明了。
可不亲耳听到结果,他仍不甘心!
吕氏长叹口气,略一点头,算是回答。
该死!
竟被那野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云韩君怒目切齿,掌心稍稍使劲。
茶盏登然破碎,撒了一床的茶汤。
吕氏连忙擦拭,可云韩君却毫无反应,双眼向远处眺望着,若有所思。
没想到他云韩君千算万算!
就是没有算到,云轻舟昨日会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弃权!
他咽不下这口气!
必须得去问问轻舟,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韩君踉踉跄跄地翻身下床,拖着鞋履向门外跑去。
“老爷……轻舟那边现在……”
“不方便”三字还没来得及等吕氏说出口,云韩君就已经匆匆离开了院子。
……
云轻舟的院中一片祥和。
“”的一声巨响,屋门被云韩君暴力地踹开。
两双眼睛齐齐看向门口。
除了一袭白衣的云轻舟外,身边还站着一个颧骨高耸的老叟。
那老者约望六十岁的年纪,模样十分古怪。
眼睛灰黄,毫无生气,鹰钩鼻尖尖的翘起,巴颏也高高地向外翘着,下巴顶端还飘拂着一缕半白的小胡子。
就连身子架也干巴巴的,精瘦得仿佛一具活干尸。
云韩君望见那老者,转怒为喜。
脸上的愤恨与不满,立刻化为了灿若阳光的笑颜,双手张开,迎了上去:
“景鸣道人,您怎么来了!之前我听轻舟说,您不是有事得耽搁一些时日吗?”
“呵!我若再不来,我这悉心培养的徒儿,怕是都要命丧黄泉了!”景鸣道人愤愤然瞪了一眼云韩君,气恨难消地背过身去。
“丧命?”
云韩君两条眉毛一高一低,满脸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又想到方才自己进门时,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定是让景鸣道人误会了。
云韩君讨好地笑着,忙解释道:
“不至于,不至于……不过是昨日比赛轻舟身体不适弃权罢了,顶多就是被我说几句而已,怎么会丧命呢?虎毒还不食子呢!”
“呵!凭你的实力,要想废了轻舟?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见了云韩君这愚蠢的模样,景鸣道人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他瞪圆了眼,眼里泛着通红的光,疾言厉色道:
“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她这一身修为被废,灵湖被人直接碾碎!难道这就是云家主口中的不至于吗?!”
什么!?
轻舟的修为竟然……
云韩君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原地,怔怔地望着一脸疏离的云轻舟。
云韩君心里陡然一凉。
失去了轻舟这强有力的助力,他要想将云晚歌赶出云家、赶出翼族,就更加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