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青边说边哭,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再伤心便大喊:“婉……青。”
我成功了,声音极度难听沙哑,万万不及我平时一个平和的音调,简直声如细纹。
婉青听见我叫她,连忙轻轻推开我,一个劲的傻笑,“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看着婉青笑我也笑,只是苏武到底怎样了呢?我又奋力大喊:“我—要—去—看—苏—武。”
婉青泪流不止,抹了又掉后面干脆就不去抹泪,只管让它掉落,将我按下躺着,笑说:“皇上已经命令我时刻守着你,若是你有丝毫差错,我脑袋就不保了,至少现在不行,你去看苏武只会害了他,孙贵妃好不容给苏武请了太医,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去看他,绝对不会让太医医治他的。”
我满心哀恸,自然明白婉青说的是对的,只好作罢,孙莺到底是在乎苏武的,不管如何至少我们三人是一起进宫的,虽然她对我已经失望透顶,甚至恨之入骨,但是她应该在乎苏武的。
提起孙莺和苏武,经此一病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苏武进宫不会是因为之前的‘我’吧!如果果真如此那这份情该是现在的我还,还是?我不敢在想,使劲的摇头,天呐这千万不能是真的。
婉青抱着我不让我伤害自己,我看在婉青那红红的双眼,也不忍心再让婉青担心,便又问她朱顺是不是来看过我,婉青笑说,虽然皇上命令她守着我,可他前日大婚,这几日都是他甜蜜的婚期,怎么会来看我,倒是丁晟确实来看过我的。
是啊,没想到我这一病躲过了侍寝,连皇家最豪华的婚礼都错过了,心里即高兴又叹息,高兴躲过该躲过的,叹息麻烦一定会追随而来,更让我心里不安的是苏武对我的情,从他和我一同淋冰水,敷冰块开始这一切都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最后是婉青帮我换上衣物,帮我梳洗一番,说实在的我和婉青平级让她伺候我,我心里是在过意不去,可我自己实在全身无力,我这一病就是三天。
半个时辰的样子,婉青带着徐思恩太医来给我把脉,那太医有些偏瘦,四十七八的样子,他面色冷淡,不苟言笑。但是我看的出他是个医术高明的人。
“徐太医,我的身子应该没事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说完嗓子难受趴着咳嗽起来。
徐思恩点点头,连连帮我拍拍后背,我抬头看他,他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住手说:“暂时没事了,不过下次可别再这样,你这可不是热出的病,是冻出来的。”
徐思恩说着连连摇头,果然他面冷心热,说话的语调和婉,让人一听就觉得是那种医者父母心的感觉,我亦忙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不再说话。
“我会在开几副药,一定按时服药,至于皇上那边,苏公公已经交代过,我自会为姑娘周全,姑娘放心养病就是。”
徐思恩像是对着我说,又像是对婉青说一般,他话中有话,苏公公?是苏武吗?苏武一个太监怎么能吩咐一个太医?让我放心养病是告诉我不用怕朱顺吗?
不管事实怎样,听到徐思恩的话,我确实放心了不少,这几日虽然我病着,可没有在朱顺身边伺候,没有那种过在刀尖上的感觉,我连连咳嗽,徐思恩说会给我开止咳的药,我满心感激,这咳嗽真不好受。
婉青连忙赔笑感谢,送徐思恩到门处,而当徐思恩回头看我那一霎,他的眼神不胜哀戚,让我瞬间怔住,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果然朱顺新婚燕尔,哪里还记得我,全国上下都一片欢腾,举国同庆三日。
又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婉青早就给我点了檀香,十天一换,婉青如今又换成中班,也就是从下午到凌晨都要守夜,只留下我一人无聊起来,我一直在想,如今的‘和’朝在历史上都没有记载,而看服饰装扮和后宫妃嫔等级划分像是汉宋时期,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蝴蝶兰的存在?那么我要怎样才能找到蝴蝶兰步摇?
我躺着看窗外的星星,突然听见有开门声虽然很轻,我侧头看去,看那穿着我想一定是丁晟了,因为婉青说过丁晟来看过我的。
“怎么你是来幸灾乐祸的?”
我沙哑着声自嘲的问道,殊不知说的话太多,嗓子不适一连咳嗽起来,他箭步到我身旁给我捶背,我伸手挡开他大声道:“丁晟,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许你再碰我。”
当借着月光看清那张脸后,心都悬到喉咙口了,怎么会是朱顺,他一朝天子,竟然穿着太监的衣服来看我?
“丁晟?”
朱顺脸色大变,又冷冷道:“那小子欺负过你?”
我一时惊慌,虽然我不喜欢丁晟那种喜欢调侃我的性格,但是我从没想过要让丁晟难过活,如果让朱顺知道我和丁晟之间得到事,那一定会影响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友谊的,忙道:“不,不我胡说的。”
我知道这个解释朱顺应该不信,但是我无从选择。
朱顺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默了好一会儿朱顺才开口问我:“为什么突然生病?”
我知道我瞒不过他的,若是我说谎被拆穿就没我好日子过,可如果我实话实说他也一样不会放过我的。
见我没有说话,他盯着我,让我无从躲避,极为尴尬的笑笑,连声咳嗽起来,其实这会儿我并不想咳嗽,但我却只能以此来掩饰,我越发咳嗽得厉害,本来是假装的,可这一咳嗽就止不住,嗓子又痒又疼,咳得我差点喘不来气,朱顺把我拥住,连番给我捶背还说:“好了好了,朕不再问你就是,别咳了,朕不让你咳。”
这会儿我自己也是不想咳嗽的,本就是带病的身子,这假意一咳嗽倒变成十足的真,咳得我两眼冒金星泪流不止。
咳得累了,我软软的任由朱顺抱我,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说话和推开他,好半响我才缓过神来问他:“皇上新婚不在皇后宫里就寝,怎么来看奴婢了,奴婢真是有罪。”
“朕不许你这么说,你的泪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心里有朕。”
朱顺用下颚顶着我的头,还一边给我擦泪,我的心里有他,我这是咳嗽出来的泪不是因为他啊!片刻朱顺又接着说:“那日朕看见一直蝴蝶风筝在空中飘荡,寻思着这宫里怎么会有这稀奇的玩意,便寻去,就看见了你,那时候的你活泼可爱,就像是精灵一般,更是深深被你的美貌打动,你不识朕,朕问你是那宫的宫女,你撅着嘴说是延和殿,朕早就听说延和殿有佳人,想来就是你了,可后来让丁晟一打听,你居然和苏武十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