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骑上马踏出长门的那一刻起,我的身上便背负了不止一条的性命,看着沙场上的遍地的尸体,我的眸子变得冷血,直直看向纳兰荀。
策马扬鞭,原本银白的萧御剑染上了尚有温度的血液,锋利的剑头直向纳兰荀的脖颈处刺去,对方一个横身,轻巧躲过,几个回合下来,我的体力消耗了不少,却未得占了上风,我全身贯注的盯着纳兰荀,早已遗漏了身后蓄势待发的弓箭。
削尖的箭在浑浊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印记,毫不留情的穿过我的手臂,顿时血流成河,我吃痛的弯下腰,拽进了缰绳,身后传来陈安亮焦急的呼唤声,彼时我已经痛的没了知觉,左手却悄悄摸向腰后的匕首,见纳兰荀有所疏忽,我精准的射出匕首,插入了他的腹部,此后,我便模糊了视线,隐约看见纳兰荀策马返回。
我这才呼出了一口气,身子也瘫软了下去,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浸湿。
季防风摆脱掉周围的士兵,堪堪赶到我身边接住我,见我臂上伤的很深,也不管当前的局面,抱住我返回了军营,在城门口接应的苏叶靡远远看到了我们,迎了季防风回城。
“啊!”剧烈的疼痛之感让我从昏迷中惊醒过来,我下意识的攥紧了身旁的被子,咬紧牙关,我让自己放出任何声音,一旁的温璟然和苏叶靡见此,眼中是不住的痛苦。
门外的季防风和陈安亮看着从营帐中端出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心中的焦急自是不言而喻,却还是听从孙成贵的命令,驻守在营外。
半个时辰后,终于止住了血,这半个时辰真切的让我感受到了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我躺在榻上,看着太医在我的手臂上一圈又一圈的包着绷带,我微微有些抽搐,彼时才感觉到嘴唇干渴的出了血,接过温璟然递过来的瓷杯,我一口一口的喝着,冰凉的水不仅顺畅了我的喉咙,更是清明了我的视线。
“情况怎样?”我沙哑着声音看向苏叶靡。
“将军,我们胜了。”苏叶靡的声音中带着激动,毕竟这次的敌人可是从未打过败仗的常胜军精奇兵。
我知道如此浅见的阴谋以纳兰荀的计谋有怎会不晓得,在出兵前便让孙成贵领着军营中的将士们袭击了南烁的军营,烧了他们的粮草,彼时纳兰荀,一定会有所疏漏,我们的出其不意他定然想不到,最后让苏叶靡在西河上游投了毒,顺着西南风流下去,想来南烁兵已然饮用,便是最强劲的将士也是禁不住长期的缺少粮草和身中轻毒。
“那便好,让将士们休息吧,今日无事。”我慢吞吞的吩咐着。我这招虽诈,当却是最有效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能够给对方一丝的机会。
“是。”
“将军好些休息,尔等告退。”温璟然道,身后的将士也出了营帐。
我顺着靠背滑到了榻上。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果然手臂处绑着绷带,我行动很是不方便,远远便看见账营中闪着明亮的灯光。
站在帐外都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我挑开账被,便看见开阔的帐中彼时却显得无比拥挤,看见我的到来,吵闹声戛然而止,身后都遮遮掩掩的。
“别藏的了,我都看见了。”我一语道破。
众人嘻嘻哈哈的拿出酒壶看着我,颇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