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股呛人的酒气传来,余七捂着鼻子后退过去,嘟囔,“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老者抬首,裂开嘴笑了,堆积在一起的褶皱狰狞的拉开,眼睛眯成了缝隙。
“老人家,您这出家人,破戒了……”余七想起了现代,那些寺院的僧人不也都是成家之人,并无真的和尚僧侣,不过是职业而已。可是,这里不是喧嚣的现代城市!
“咳咳咳……”老者闷咳过后,平息着呼吸,方才道,“假亦真来真亦假,万物皆有你看不清之事,想不明之理……”
余七撇撇嘴,揪着身上还未干的衣衫,不去理会。只是,这肚皮……‘咕噜噜,咕噜噜……’唱起了大戏。
老者又笑了,扯过包里还剩下的肉干递给了余七。
余七犹豫了片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出家人也会有耐不住寂寞的时刻?”余七问道。
“呵呵,年轻人,你看,那只隐藏在树丛间的飞虫,躲避危险……”
余七顺着老者的伸出来的木棍远远的望去,一只浑身青绿色的飞虫正落在一片翠绿的树叶间,双翅振开,翘首望着远处那只慢慢靠近的青蛙。
余七好似懂了,却又似懂非懂。
老者继续道,“江湖人行走一世,免不了有些磕磕绊绊,动刀动枪要的是对方的命”说着老者嘬了口烈酒,咋嘛着嘴,“我不过是假借这个皮囊而已,呵呵,年轻人尚且如此,我年纪一大把之人,离不开酒肉,自是要想些法子了……”
余七险些噎住,盯着老者锃亮的光头,戒疤的位置总觉得有些别扭,歪歪斜斜,而后脑上那块新留的伤口尚未痊愈。
“咳咳……老人家,您这是在躲避仇家?”余七抢了一口,追问道。
“呵呵……”老者捋顺胡须,“若似你这般招摇,恐怕是个脑袋也不够的。”指了指余七的胸口。
余七低头望去,雨水冲刷后的衣衫干净异常,而胸口那块宽刀走向的豁口……随着她一开一合的动作……有些微凉,余七慌忙捂住,笑脸霎红,“呃……老人家,您这眼还算看得清楚……”余七祈祷他什么都没看到。
“自是不行了,不行喽……”
饭毕,老者依旧沿着山路走去。
余七自是不远不近的跟随,时而聊上天气,时而问候身体。
只是,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此刻,余七挎着老者的手臂,搀扶而行。
“年轻人,老夫这一辈自是多嘴,才招来如此狼狈一生。只是啊,这辈子改不了的仍然是这张嘴。”
余七听了道,“有问题?”
“此时战事年代已过,只是,那都是表面上。至于暗地里,你争我夺之事时有发生。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千里之外的事想压也压不住,眼前的事情想留留不得。当今之势分为两股,一为南朝,另为北朝。南朝最为强大的便是太子一波。”
“徐离依啸?”余七惊讶。
“恩……虽然稳坐太子之位,可是野心勃勃,私底下有一批死士和暗卫自是来无影去无踪,行过之处便是一场血雨腥风,前几日的北朝新晋张大人一桩便是人尽皆知。”老者说着停下脚步,灌了口烈酒,看着看余七腰间的宽刀。
“恩,前方再行五里便是皇城了,你这样大摇大摆招摇过市,恐怕不进城门便身首异处了。”
余七顿住,“老人家,可否多讲些晚辈不知之事?”
“咳咳,恩……土埋半身了,还是管不住我张嘴,暂且说上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