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亮了起来,两人这合计,不如即刻就动身。
延法在那只破旧的布袋里翻腾了好一阵,余七昏昏沉沉有些昏睡时,延法屁颠屁颠的跑来,手里攥着一块肉皮一样的东西,随手扔给了余七。
余七一看,好精致,描眼画眉,易容面具贴脸,掉了,再贴……延法气急败坏,你是蠢材,这点事做不好。延法先是沾着水,在余七的脸上这涂涂,那画画,待余七大梦初醒,已经是大功告成。
也不知道延法从哪里找来的衣衫,灰土土的麻线,罩在余七蓝衫外面,穿在身上一身痒,余七左抓右抓。
延法一个拍,“啪!”打在了余七乱动的手背。
“穿帮了,穿帮了,再抓……”再抓把你扔给城门侍卫,徐离依啸等着给你松皮。
余七鼓了鼓嘴,使劲的蹭啊蹭,待延法扔下手中东西,“好了!”
余七如释重负。脸上贴着的东西好不自在,这手指快不够用,不知要抓向何处,随后一抹,干枯的脸上皱皱巴巴,犹如那枯水的树皮。
延法背过身去,对着舀来的井水一阵描绘,好一会才回首,“妥了!”
余七不免惊讶,这易容功夫果然不是盖的,那眉眼间尽是沧桑,皱纹好似一层层酥饼,皱巴巴的挂在眼角延伸至嘴边。
延法掩了掩与年纪不符的嫩白手,脊背一弯,提着一旁的破布袋,轻咳了两声,“咳咳……老婆子,我们该进城了……咳咳……”
余七怔了怔,学着延法,挽过他的手臂,可是这肚里却笑得前仰后合,脸上堆积的易容面具也是酥痒无比,盛夏炎热,一会的功夫湿了大半个身。
此刻,日斜东方,正是城门大开的时候。早早便来此排队等候的百姓成行成列,侍卫却比百姓多了不知多少,可见,森严了不少。
有些等待焦急之人就在一旁摆起了摊子,卖茶卖水的,糕点蒸包的,娃童你追我赶,侍卫维护秩序,吵嚷叫卖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轮到他们俩。
为首的侍卫捋顺胡须,左瞧右看,始终是嫌弃的不再多迈半步上前仔细检查。
“过!”终于放行。
哪想,一个声音阻拦。
“慢!”
黑棋?掩盖在假面之下的余七一惊,有破绽?一旁的延法拍了拍余七的手背,“老太婆,再坚持一下,咳咳……马上进城了,讨碗好饭菜给你吃,咳咳咳……”安心便是,即便是徐离依啸在此,你不出声便不会有半点破绽。
余七缓缓点头,却始终不敢抬首。
黑棋绕着两人身前转。
“噗!”响屁。
“噗!”又一个。
顶着烈日,闻着屁香,余七险些晕倒。
一旁的罪魁祸首却享受的很,“呵呵……官爷多有得罪,我们咳咳……这一路要饭过来,吃的自是有些……”延法的话顿了顿,又一声,“噗!”接着道,“吃的有些杂,呵呵……咳咳……年纪大了,这身子骨总是不好的……”说完,挽着袖子扇了扇。
黑棋脸色一变,显然被臭屁熏的脸都在抽搐,可是仍在尽责的细细看来。
“恩!”终于,黑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