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握住玉蝉的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无济于事。如同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头一般,近乎窒息。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狠狠颤抖着,仿佛就要沉入深深的湖水中。该死,身体里那一直还算得上平稳的毒,为何偏偏竟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然而时间容不得她再作思量,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隐约感觉身体被一双极为有力的手揽住了,那个低沉的男声似是说了什么,然而究竟是什么,也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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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思嬛睁开双眼时,四肢百骸中还残余着隐隐的痛楚。实则这样的情况亲身经历过几次之后,她已然发现,这毒发实则是无法可解的。它来如风,去如电,其间任凭你用什么办法,都无济于事。纵然是傅青鸿给她的那些药,其功效也不过是调理身心,强化体质而已,并不能对解毒一事起到多少实际的作用。
只是短暂的恍惚之后,她于朦胧中看清了此刻的情形。
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负手站在床边,看着自己,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而另一侧,玉蝉和芝臻并排而立,见她有了动作,立刻齐齐上前,道:“小姐,你醒了!可觉得有什么不适?”
纪思嬛摇摇头,在二人的搀扶下坐正了身子。昏迷之后的四肢还有些瘫软,行动并不利索,但她的神情中却并无半分孱弱之态,而是一直定定地同段天璘落在自己面上的目光,对视着。
四目相对,后者面上浮出淡淡的笑,那是一种玩味却又万事在握的笑。
纪思嬛看在眼中,余光又看到几人身后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便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了。坐稳身子后,她对两个丫鬟道:“你们先到外面守着,容我同殿下说几句话。”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实在颇有些于理不合,芝臻面露讶异和犹豫的表情,打算劝阻,却被玉蝉拦住,使了个眼色,拉着一同下去了。
听着门被掩上的声音,纪思嬛地垂下眼帘,看向自己落在锦缎被衾上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却没有急着说话。
床畔的那倒影子却稍稍一动,毫不顾礼的撩起衣摆,坐在了床畔。
“这件事……为何不让本王知道?”段天璘率先开了口,语气却十分悠然。
因了身体的缘故,纪思嬛的声音虽略不稳,但语气的平静却不减往日。
“在我看来,这件事同我和殿下之间的交易,并无干系。”她道。
“本王未来的夫人身中不明剧毒,随时可能毒发,”段天璘笑了起来,“这件事……在你看来,同本王无关?”
纪思嬛看他一眼,道:“殿下需要我做什么,我能为殿下做什么,或者是纪家能为殿下提供什么,都不会因了这毒而有所改变。”
段天璘扬了扬眉,凝视了他片刻,道:“看来,你很有把握自己处理好这件事。”
“是。”纪思嬛毫不否认。
“那好,”段天璘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袍,回身看她,“既如此,本王便也不问你这毒是什么来头,又是怎么中毒的了。毕竟本王曾经答应过,予你绝对的自由。”
纪思嬛微扬着下颚同他对视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且就在府中休息吧,等会儿大夫会送几碗滋补的汤药过来,”他说着转身要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足回身,“哦对了,中毒一事若要隐瞒也罢,只是日后若是觉得冷了,倒并无在本王面前死撑着的必要。纵然面前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怜香惜玉之事,本王也还是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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