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咕噜噜……
“把她拉上来——”一个冷冰冰嘲讽的声音响起,那拉葡萄只觉有人揪起自己的头发,头皮阵阵发麻,但仍然大口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扔下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发着命令道。
随着“噗通”一声,那拉葡萄的身子又沉到水底,脖子上,绳索将她勒得透不过气,冰凉刺骨的水灌进嘴中,掺杂着的沙子割得喉咙生疼,那拉葡萄努力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呼气声,当意识逐渐消散的时候,脖子猛的一紧,重新被拉出了水面。
“怎么样,滋味如何?”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说着。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邪恶。浓浓的笑意,可以听得出来。是那样的得意。
那拉葡萄费力张开疲惫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娇俏的面庞,不,确切的说是半张,另外半张脸被墨色长发遮住,一阵微风拂过,趴在发下的嫣然是一道醒目鲜红的刀疤,皮肉外翻,甚是恐怖!
心里暗暗叹道。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如此心狠。
“没想到你有一天居然会落到我的手里吧?哈哈哈……”女子笑的花枝乱颤,如此清秀完美的脸颊因刀疤,映着微弱的灯火更显狰狞!
“呸……”那拉葡萄狠狠将口中的沙子吐出来,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因为天凉的缘故,牙齿噔噔的不住打颤,“蛇蝎妇人!”那拉葡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一把揪起那拉葡萄的长发,扬起她的下巴,女子接过身后侍女手中的匕首在那拉葡萄脸上游荡,冰冷的刀锋让那拉葡萄忍不住的打哆嗦,可她倔强的仰脸瞪着女子,轻吐一口气,道:“这把匕首很锋利的哦,就算划破脸,也不会很痛的,”用手拍了拍那拉葡萄冰冷的脸,又是一笑,道:“哦,我忘了,泡了这么久的冷水,相当于吃了大把的麻药,是不会感到痛的!”
双眼一瞪,阴狠的双眼让空气几乎降下十几度,匕首眼看就要划过那张细嫩的面皮,忽的,“哐当”一声,匕首落地,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你在做什么?”这个声音带着男性的雄厚。但是却很好听,可以听得出,说着话的这个男人语气里带着多少愤怒和不满。带着多少怒气。才会喊出如此般的声音。
“王爷?”女子望着露出地面的半截匕首,因受到外力依旧在微微颤抖着,目露惊恐。因为女人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女子的手,明显有很多颤抖。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那拉葡萄挣扎着朝后望去,因为长时间浸在水里的缘故,眼前总是朦胧一片,只见一个身穿玄黑长袍的人站在后面,看身形应该是一个男子,冰冷着面孔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这是个长的十分好看的男人,虽然无论如何长大眼睛都看不真切,可她依旧能看到男子那双眼睛如同沉寂多年的古井般的双眸,只一眼,便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
“梁夜风?梁夜风?是你么?”虚弱的声音连那拉葡萄自己都不认为是自己发出的。
男子的目光稍稍后移,忽的疾步走过来拔起地上的匕首,不可置信,撩袍蹲下,捏起那拉葡萄的下巴细细打量。
柔和的温度从男子的之间传到那拉葡萄的下颚,那拉葡萄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在失去意识之前,挤出一句:“救,救我,救我,救……”双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个男子的第一眼,便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安全感,这个男人,让人很想依靠……也很安心的沉沦于对他的依靠……
“不,王爷,你不能救她!”女子歇斯底里的嚎叫,似乎一头受伤的猛兽揪扯着头发,像是疯了一样,紧紧箍住男子抱住那拉葡萄的手臂,“你不能救她……”
她清楚的发现了王爷那如同千年寒冰的眼眸有了慢慢融化的迹象,她不能容忍这个毁掉自己清白和容貌的女人就这样轻易的被救走,而且还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能容忍!
“我才是受害者,你说过要十倍的将我的痛苦还给伤害我的人,你不能救她……”
“放开!”
看着眼前这个像疯狗一样的女人,梁夜风已经不耐烦了,望了望怀里气若游丝的女子,他心里出现一丝恐惧,怕她真就似春风一般吹拂过自己的生命,就这个销声匿迹的离开他,这个与自己仅一面之缘的女子!
厢房内
“殇,怎么样了?”梁夜风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表现的十分淡定。
“哦,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在水中浸泡的时间有些长,又受了惊吓,这才昏迷不醒!”说话的是一个一身大红袍的妖媚男子,一头银发,凤眼含情,尤其是额间那点朱砂,如此颜色,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体现不出“俗气”,反倒有一种惊艳之美,使天地为之失色!
“风,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殇嘴角微牵,笑容寂寞的让人心疼。“你将我送给你的匕首给了她,一直以来你找的就是她……”
“你应该学学离的,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多情了?”梁夜风抿了口茶,眼眸未曾抬起,那刚毅如刀削般的脸庞保持着一贯的姿势,微微侧过,一半属于阳光,一半则永沉黑寂!
“呵呵呵,离殇……”殇笑的前仰后附,晶莹的泪花像是初晨的露珠,梁夜风终于将脸转过来,扫了一眼床铺上那拉葡萄,冷冷道:“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说过你不喜欢女子的!”
“殇……”声音降到冰点,双眼微眯,剑眉微蹙,房内温度猝然下降,殇有一瞬的失神,只一瞬,却又一抹悲伤划过,很深很深,深的脸梁夜风都来不及察觉,嘴角绽放出一抹温然笑意,“她不会有事!”
“去休息…”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梁夜风淡淡道,仿佛刚才浑身散发杀气的不是自己,殇扫了一眼床铺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低眉顺眼的躬身退了出去,微翘的嘴角却有着深深的不甘。
梁夜风就这样坐着,没有打量床榻的女子,也不曾变换姿势,直到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洒进房内。
“嘶,痛……”这是那拉葡萄醒来的第一反应,脖子又烫又痛,想要伸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是那么的费力。那么的吃力。发出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八十岁的老翁,但是她仍然感谢上帝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那拉葡萄费力睁眼,只见窗前直直坐着一人,像是一尊木乃伊,说话的同时连动也不动,虽然温暖却真真的像是来自于地狱。
“是,是你,是你救了我?”那拉葡萄沙哑着嗓子,因为害怕,几乎是抖着问道。
“怎么?你怕我?”回头,果然见那拉葡萄一脸的惊恐,心头闪过一丝不悦,“你不记得我了?”
那拉葡萄盯着眼前这个长得十分漂亮的男人,见他剑眉紧蹙,星眸若冰,那拉葡萄浑身一颤,瞥见梁夜风手中握着的那把精致匕首,忽然眼睛一亮,颤声道:“哦,那晚在树上的黑衣人是你,对不对?”
剑眉一扬,星眸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你还记得,很好!”笑容那样的邪恶。那样的阴险。
看的那拉葡萄一身冷汗。
跌撞着起身,那拉葡萄扑倒在梁夜风脚下,“你帮我还是帮她?”
眼睛里。满眼都是委屈的眼神。
“你在说什么?”这种质问的语气让梁夜风很不舒服,“在命令我吗?”从小自己就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这皇子做的还不如一条狗,自从那个傍晚后再也没有人敢用如此语气和自己说话,她,又是凭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是你救了小稻谷是不是,她本该死的,如今一切都被你打乱了,我们失散了,我也回不去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那拉葡萄嘶哑着嗓子,使劲拉扯着梁夜风的衣角,吼道。
“你答应我的为什么没有做到?这会知道求我了,如果不是留着你有用,我早就要你的命了!”梁夜风冷冷劈开那拉葡萄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温润眼眸泛着寒光,转身离开。
“呵呵,要我的命,如果不是我塑造了你,我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哈哈哈……”那拉葡萄像小孩一般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悔恨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
……
……
秋风袭人,枯黄落叶像是到了末期不甘命运的蝴蝶一般,飘飘悠悠旋了几圈,终于落了下来,一家店门口支了个小摊,摊后歪歪扭扭站着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时不时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吆喝声,“过来看看,搞活动啦,便宜卖——啦,阿嚏——”
“喂,那拉葡萄,你是怎么回事?一早上哈欠连天,喷嚏不止的?”站在店内的林燕子实在看不下去,皱眉走出来问道。是那般关心与心疼的语气。
只见那叫那拉葡萄的女孩又是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揉揉鼻头道:“我昨晚写小说,两点才睡的觉,怎么—能不打哈欠嘛,我这没睡着都是好的了,别管我了,你赶紧站进去,要不然老总来了又要泼妇骂街了!”那拉葡萄不想看着朋友在被老总骂。于是也关心的说道。
林燕子伸出手指点了那拉葡萄脑门一下,嚷嚷道:“哎呀,那拉葡萄,你用点心好不好,这个月的业绩完不成,你又要借钱不成么,天天写,我看你真是疯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说完便一扭身又进了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