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慧冷声道:“你又如何保证?”小稻谷眼露精光,望着自己仍在流血的手,道:“夫人放心,这次定是万无一失的!”周心慧见她神色不同往常,便软下语气道:“小稻谷,只要你能将那四个丫头整倒,到时候我自然会做主让浩然收了你做姨太太的,你一向是个聪明人,要怎么做我就不再多说了,你且回去包扎伤口,哦,对了,把李贺轩叫进来,我有事问他!”
小稻谷出去叫了李贺轩便朝着自己的住处赶去。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这屋内的摆设,小稻谷无法想象再回到以前的日子自己将要如何面对,定定望着已经凝固不在流血的手指,忽然将抽屉拉开从中取出剪刀,冲着左手便刺,直到血肉模糊,扔掉剪刀又狠狠扇了几个嘴巴,望着镜中红肿的脸颊,喃喃道:“这一切都不会白费的…”
“你还敢……”于甜甜恶狠狠瞪着眼前之人,“来”字还未出口便卡在了喉咙,只见小稻谷发髻微散,脸颊红肿,手印清晰,左手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惊道:“你,你这是怎么了?”小稻谷扑通跪倒在地,哽咽道:“我,我对不起你们,那拉葡萄,那拉葡萄她没事吧?”
于甜甜哪里见过如此惨状,以前在电视里倒是见过如此血腥的一面,如今亲眼所见不免心生畏惧,又见她唯唯诺诺,十分可怜,便将她扶起,搀了进来。翠玲儿,林燕子一看也是吓了一跳,道:“夫人?是夫人把你打成这样的?”
那拉葡萄听见动静,睁眼,只见小稻谷一身血衣,脸色苍白,直觉便要起身,却不想扯动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翠玲儿走过来,拿了一个软枕垫让她趴着,白了一眼,道:“伤口不疼了?”
那拉葡萄讪讪一笑,正想问话,小稻谷却是木木跪下,道:“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害了你们,你们要打要骂都可以,是我自作自受,不该拿本来应该送给莫春红姐的荷包给于甜甜,这才惹出这么多事,害那拉葡萄被罚的………”
那拉葡萄一愣,道:“怎么,这云锻荷包不是你要送给我的么,怎么又是要送给莫春红,最后又到了于甜甜手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稻谷话未出口,已是泪流满面,翠玲儿见她浑身是血,便道:“那拉葡萄,先不要问了,先给她包扎伤口重要!”说着扶了起来,又让于甜甜取了金疮药将受伤的手包扎好。小稻谷千谢万谢,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小稻谷本要送那拉葡萄用云锻绣好的荷包,没想到却被那拉葡萄拒绝,生气之余便将荷包倒挂在门环上,不料却被莫春红看见,一直以来莫春红便想要些云锻,只是云锻太过珍贵,夫人从来没有赏过她一点,如今见了小稻谷这荷包,便缠着非要,小稻谷没办法只得说这是夫人交代绣好的荷包,还得给夫人送去呢,莫春红见她不肯舍与自己,心怀记恨,没几日,看见于甜甜过来,本想托着于甜甜将这荷包送与那拉葡萄,又见于甜甜十分喜欢,想到那拉葡萄不一定会收,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便将这荷包送给了于甜甜,谁知却被路过的莫春红看见,去告了夫人,任凭小稻谷怎么解释夫人却认定是偷李府内德云锻,这才罚了那拉葡萄和于甜甜……
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当真是委屈万分。于甜甜听后火冒三丈,起身怒道:“这也太冤枉人了,虽然我们是在这里工作不错,但也没有卖给你吧,凭什么就要任你又打又骂的,操,不干了!”说着便将腰间李府的腰牌揪下来摔到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还嫌不乱吗?”翠玲儿捡起腰牌,瞥了那拉葡萄一眼,道:“已经够乱的了,你就消停点好不好?”将腰牌递给于甜甜,又回头问小稻谷道:“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留在李府中?”
小稻谷泪眼婆娑,道:“夫人虽然将我赶了出来,却没有让我离开李府,我只有暂时在后院柴房栖身,看夫人要如何处置了!”
那拉葡萄点点头,道:“嗯,也是,弄了这么一出,大家都不好过,如果没有少爷帮忙,恐怕这会子我就在地府和阎王叙旧了。如今我们也是自身难保,就不能再帮衬你了,你自己多保重!”小稻谷一愣,立即明白过来,忙起身,道:“那我先去了,你,你好好养着吧!”
“这哪行啊?”于甜甜伸手一拦,道:“你这伤口没人照顾怎么能好,到时候碰水是要化脓的……”
“于甜甜!夫人的话难道你也要违背,如今咱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能管得了别人吗?”那拉葡萄打断于甜甜的话,见于甜甜一脸不服气,也不睬她,又对小稻谷道:“我这也不方便送客,就不送你了………”
小稻谷双手紧握,微微笑道:“不用了,你好好养着吧!”说完便慢慢转身离去。
待小稻谷离去,于甜甜呼呼转身,一脸气愤道:“你怎么如此狠心让她离开,她还不是为了给你荷包,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到时候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心安了,是不是?”翠玲儿忙推了于甜甜一把,道:“你只道那小稻谷可怜,却不想那拉葡萄为了你受了多大的罪,这小稻谷平日里与我们交情并不深,如何会为了我们甘冒皮肉之苦?你也不想想,你我几人亲还是和小稻谷亲?”见于甜甜咬着嘴唇不说话,又道:“上次那表小姐过来你又不是没有见,如今夫人可是心心念念想要李浩然与那周婉蓉成亲的,到时候小稻谷也会摇身一变成为李府的半个主子的。现在你和李浩然走的这么近,她们还不得想办法将你赶出李府,你还真以为那小稻谷是好心要送你荷包么?”
于甜甜嘴巴一撇,道:“这都是你们自己说的。再说浩然和我讲了,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周婉蓉的,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那拉葡萄哼笑一声,道:“他对你是真心的?我看不见得吧,李浩然是个软岔子,夫人一逼,自己便没有主意了,我看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你凭什么这么说浩然?”于甜甜涨红了脸,道,见那拉葡萄低头不语,哐当一声摔门离去。
翠玲儿走过来坐在床边道:“你何苦这么堵着她呢,现在除了李浩然她眼里就没别人了,哪里听得进你的劝?你也不好好给她说,她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越是这样她越是听不进去,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她,你又要在后面跟着收拾,何苦呢?”
那拉葡萄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也不知怎么就说出口了。哎……,你去和她说些好话吧!”
翠玲儿起身笑道:“你呀,就是图个嘴快!好了,我去找她说说,你休息吧,这下倒是能消停几天了!”说着便掩了房门出去。
那拉葡萄将被子往上拽拽,叹了口气,这等到结痂也得好几天,趴着还真是不舒服!正要眯眼,只听门吱一声打开了,那拉葡萄只当是翠玲儿又回来了,便道:“你不是去给于甜甜说好话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翠玲儿不说话,睁眼一看,原来是李浩然。那拉葡萄将软枕往回捞捞,拍了拍床道:“来,坐这边吧!”李浩然点点头坐下,眉头紧锁,好半天,才道:“葡萄姐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好么?”
见李浩然如此正经,那拉葡萄心下一惊,难道刚才自己说的话让李浩然听了去?“你想问什么?”
只见李浩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那拉葡萄猜他定是刚才在外面听见自己与翠玲儿的谈话,进来问罪的,便道:“你刚才在外面听见我说话了?”
李浩然摇摇头,道:“没有,我是想问上次在太学院你给我的那首诗!”
“那首诗怎么了?我听随你上学的小厮说那个牛鼻子,啊不,那个你先生不是很赞赏那首诗么?”那拉葡萄纳闷道:“那你想问什么?”
李浩然目光灼灼盯着那拉葡萄,好半天才道:“相国寺的主持说我跟他很有缘分…….”
“那很好啊,我听别人说相国寺的主持很受皇家尊重,如果有他帮你说几句好话,以后至少抵得上十年奋斗,不好么?”
“大师并没有提及我做官的事,而是给了我这个………”说着掏出一本佛经放在那拉葡萄面前,面色凝重道:“这并不是偶然对不对?还有你为何坚决反对我和于甜甜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个,这个纯属偶然,我不知道,我是随便写的,哪有什么瞒着你呢,你不要胡思乱想的,至于于甜甜,李府上下除了你,就没有人看她顺眼的,你觉得能有什么好结果么,再说你是李家的独子,当然要挑一位千金小姐匹配,才是门当户对,于甜甜她不适合你的……”越说声音越小,那拉葡萄沉默了一会,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李浩然站起身,沉声道:“那我回去了,葡萄姐姐!!”见那拉葡萄没有应声,便轻轻掩了门出去。
李浩然越想越觉得那拉葡萄有事瞒着自己,一时又想不起哪里不对劲,总觉得那拉葡萄好像能预料到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反对自己和于甜甜在一处是因为身份的缘故,那相国寺主持的话又怎么解释?她如果真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又怎么能做出如此了悟的诗来呢,难道自己真的会出家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