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柳清清,一定是遇上事!沈芸再傻,也看得出来。
“来,先坐下!”沈芸拉了柳清清坐下,耐心地安抚,虽然如今的柳清清在这柳家的医馆药庐里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但是,骨子里,她毕竟还是涉世未深被柳家保护得很好的柳家大小姐。
“芸姐姐,要不,等晚些我们从药庐里离开之后,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我想大师兄应该也不会介意多带你一个人过去的!”柳清清想了想,这才郑重地决定。
“好,芸姐姐听你的便是!”沈芸没有多嘴再继续追问柳清清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但是她相信,这个地方对于柳清清,亦或柳清清的大师兄司徒明空来说,应该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或者对他们来说,有着重要的特殊的意义的存在。
忙到傍晚,正准备离开之时,有新弟子却跑过来汇报。
“师姐,医馆来了位贵客!暂时大师兄恐怕一时走不了呢,所以特命师弟我来和师姐你说一声!”
“什么贵客?我们医馆里什么时候来了贵客?我怎么不知道?”柳清清下意识秀眉微蹙。
“具体的,师弟我也不知道呢。师父他老人家偏偏这个时候又不在医馆,我们医馆里学艺最精的,自然要属大师兄,那就只能大师兄接待!”
柳清清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走,我们过去看看!”
沈芸二话没说,也跟了上去。
反正她在药材库房里的活计,也早已经干完,这会儿也别的什么事可以忙活的。
等到了大堂那里,却只有几个新弟子在那里进行打扫或是收拾。
“大师兄呢?不是说医馆里来了贵客吗?”柳清清好奇地询问。
其中有一个新弟子指了指大厅最里间的一些内室,那间内室,通常情况下的确是接待一些特殊的客人用的,比如一些不方便暴露自己身份或是来历的病人。
有些权贵,对自己身上所患的病疾,有时是很忌讳的,忌讳让外人知道,因而便蒙面或是趁夜色掩映才会来医馆寻医问药,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柳清清想了想,并没有直接贸然闯进去,而是旁敲侧击地开始打听,“什么贵客?你们都不认识吗?”
这时,有个新弟子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回道,“好像是城中那位开酒楼的刘老爷呢,不过,只是看着有些像,我也不敢上前,所以就无法确认。”
“开酒楼的刘老爷?”柳清清下意识慢慢地重复道。
“怎么,清清,这个刘老爷有什么问题吗?”沈芸总觉得今天的柳清清,是不是疑心太重,人家必然是有病,才会来医馆寻医问药的,这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不知道,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而已。”柳清清茫然摇头。
“算了别多想,一会儿等这刘老爷走了之后,你问问你的大师兄,不就什么都明白。”沈芸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不,我不放心,我现在就要进去看看!”柳清清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虽然论医术论诊病这些,我的确是比不上大师兄的天赋和技艺,可是大师兄在待人接物这些事情上面,就连我爹也说过他这个人比较古板迂腐呢,我就放心不下叫他一个人单独应付那刘老爷!”
“那要不,我也陪你一起进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芸现在找点儿事做,也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那行,不过你一会儿跟在我后头,见机行事!”柳清清对她眨了眨眼。
内室,层层帘幕,厚厚悬挂,将外间的一世纷吵隔绝开来。
“什么人?”就在柳清清准备抬头掀开那厚厚的帘幕之时,一个突兀的厉喝声响起。
紧接着,沈芸就看见内室的帘幕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家丁模样装扮的壮汉。
柳清清平白无故被人这样喝斥一声,自然心里有些不痛快。
“这医馆是我柳家的,怎的,我在自己医馆的地盘上,还可以行走的自由吗?”她黑着脸,故意挑明自己的身份。
“师妹,休得放肆!”这时,内室又传来一声熟悉的喝斥声。
这回,柳清清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不敢再放肆,因为这个喝斥声,正是她的大师兄司徒明空的警告。
“原来是柳家大小姐!无碍!误会一场,你们两个混帐东西,还不赶紧向柳家小姐赔罪!”内室又响起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嗓音。
家丁赔罪过后,立即退回了原处。
柳清清却因此有所收敛,小心翼翼地带着沈芸进了内室。
沈芸也很好奇,这位行踪甚为神秘的刘老爷,究竟所患的是什么病疾,为何来看个病,还有偷偷摸摸的才行!
进到内室,果不其然,沈芸看见内室,除了司徒明空之外,还有另外一位中年男子,瞧那中年男子已有发福的迹象,想必应该之前就是药庐弟子们口中的刘老爷才是。
但奇怪的是,屋子的中间,还放置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屏风,因为隔着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沈芸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也并不敢过多的打探。
“刘老爷,抱歉,这位是我师妹,她年幼不懂事,刚才冲撞了您,多有得罪,还望刘老爷不要怪罪才是!”
谁说司徒明空稍显呆板迂腐的?这会儿,这人情世故不是挺会来事的吗?
“无碍,既是柳家大小姐,那还真是要请柳家大小姐一并留下才是。”那位面容看起来还算温和的刘老爷,看起来像是真的不怎么介意柳清清的突然闯入。
倒是柳清清这会儿,颇有些尴尬,这事若是让她爹知道,指不定她又要挨一顿训斥。
“那柳小姐身后这会?”那刘老爷不知是警惕太高,还是性子如此,紧盯着柳清清身后的沈芸。
沈芸被他盯得颇不自在,这样的一位中年商人,沈芸总觉得这刘老爷的一双眸子格外的睿智。
“刘老爷,这位是我姐姐,也是柳家人,还望刘老爷不要介意才是。”柳清清抢先答道。
估计这个时候,柳清清也是怕沈芸的身份,会让沈芸为难,才故意抢先帮她回答的。
“姐姐?据老夫所知,柳小姐不是该只有个兄长才是吗?这个姐姐,莫非就是外面正在传得沸沸扬扬的沈家之嫡女?就是被沈家宣布本已经暴病而亡的沈家大小姐,但是后来又离奇地复活,终被柳家带回来?”谁料,这位刘老爷居然也是个爱八卦的。
“刘老爷想必是为寻医问药而来的吧,那应该先办正事才对!”柳清清见沈芸面色尴尬,再次替其出头。
沈芸很是感激,其实还好,现在她从旁人的口中再听到关于自己的这一系列荒唐的经历,远远没有正在经历的那个时候的痛入骨髓。
“抱歉,老夫失礼!”这位刘老爷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的打探,居然已经戳中人家的痛处。
“刘老爷,我想大胆问一下,刘公子这心绞如痛的毛病,已经有多久?”司徒明空忽然插话道,将话题轻松地带到正题之上。
刘公子?沈芸愣了愣,莫非这个屏风后面隔绝开来的人,就是这位患了病疾的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