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心底啧啧了一声,暗道后宫说话还真是累,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有着好多个意思。
不过,听秦娴这话,她也有些糊涂,没办法弄清楚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罂粟的效用。
现代人大多数因为罂粟最出名的那个作用而对这东西能躲多远便躲多远,所以也就很大众化的忽视了它其实也可以做药的事实。而从医药学上来讲,罂粟则有一个基本上是女人都会喜欢的作用:美容。
颜舜华瞅着面前的人,根据原主的记忆可以知道,眼前的这位良妃娘娘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可是瞧着却是二十三四的模样。肌肤水嫩,周身还多了独属于少妇的抚媚多情。
颜舜华心念一动,非常机灵的继续顺着话锋再次转移话题,以花比人的开口赞美了两句,不紧不慢的试探着。可惜,秦娴这次的回答的却是滴水不漏。
一直跟秦娴分开,颜舜华也没弄清楚,良妃到底知不知道罂粟的美容养生的效用。
与秦娴较量一番之后,颜舜华也没了赏花的兴致,回到宫中。
“娘娘,今天陛下又去了樱贵嫔那儿!”翠竹拿着扇子,恭敬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扇风。
“嗯。”颜舜华懒洋洋躺在的贵妃椅上。
这个天越来越热,弄得她都不想动弹了,皇帝去何幼鱼那儿也好,省得她要不停的折腾。
翠竹说了话之后,就不再吭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娘娘,绿竹回来了。”翠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颜舜华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让她进来吧!”
打了个哈欠,从贵妃椅上坐直。
“娘娘,事情都打探出来了。”
颜舜华刚刚伸手,一旁的宫女很快就送上洗漱的花盆,简单的洗漱一番之后,她忍不住感慨。
万恶封建社会啊!看看这才多久?!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奢侈的生活!
在翠竹递上的锦帕上擦拭去水珠,她回头看向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等着的绿竹,淡淡的开口。
“说吧。”
“那宫女名叫绿茵,是良妃娘娘身边的二等宫女,据说那绿茵,会一手做胭脂的好手艺!”
颜舜华眉头禁不住一挑,暗道这个事情真的是有趣。
“据奴婢所知,良妃娘娘所用的胭脂,几乎全都是绿茵调制而成的。”
“这样啊。”颜舜华捋了捋鬓角的长发,一旁的绿竹安安分分的站着,没有说话。
这几天的时间,倒是让她对自家主子有了一定的了解。
比如这个时候,主子肯定又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不过是眨了几下眼睛的功夫,颜舜华便再次对着她开了口:“绿竹,你去弄点绿茵调制的胭脂来!”
“是!”她躬了躬身,快速离开。
颜舜华慢悠悠的提起桌子上的天青色釉底水壶往旁边的同款水杯中注了水,而后端起来一口喝完。绿竹的汇报,让她之前的猜测有了几分落实,这良妃娘娘,估摸着是用罂粟花来美容了。就是不知道,她这是用到了什么程度。
她微微垂头,长长的睫毛将她眼底的心思全部藏住。
这后宫本就是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渣渣的地方,而如今这秦娴却是日日来找茬,想必早晚会动手除掉她。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不过看这位的态度和反应、作为,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秦娴这良妃,本身作为四妃之一的位份比她高,地位比她稳固,家世的话更是不用说。一旦她起了杀心,自己必定陷入绝地,连争的机会都不会有!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无论如何,还是要想个办法除掉秦娴,自己才好过上太平日子。
思及比,颜舜华将手中的茶杯倒扣着放回桌面上,接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个天,真的是越来越热了,人也越来越慵懒了。不过,在这后宫里的日子依旧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翠竹瞧着自家娘娘那样子,心底忍不住有些发渗:“娘娘——”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自家娘娘做起来,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撩人感觉。
“什么事?”颜舜华双眸微眯着,她手撑着桌面支着脑袋,已经快要陷入梦乡了。
“您让绿竹去弄这胭脂,可是绿茵那个宫女有什么问题?”翠竹觉得,自家娘娘,真的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颜舜华睁开双眸,懒洋洋的瞅了一眼翠竹,这丫头是原主安排进宫的,忠心方面自然不用说,不过这后宫各种阴私手段层出不穷,她还得磨一磨。
这会儿被她一打断,她的瞌睡虫也跑掉了,倒是有了几分说话的欲望,便就耐着性子多跟她讲讲。
“翠竹,你可知道,我们今天见到的那片花田之中,种的是何物?”
“娘娘,良妃娘娘不是说了,那叫美人花么?”翠竹睁大了眼睛盯着颜舜华,眸子里满是疑惑之色。
颜舜华轻轻一笑,好看的眉眼带着一丝讽刺,“嗯呢,这名啊,还真是相配呢。美人花美人花,一旦开放,美艳倾城。可惜——”
她话锋一转:“美则美矣,却是有毒的!”
翠竹被这番话弄糊涂了,这美和毒又怎么联系起来了?!
她看着颜舜华的眼中疑惑更甚,却提出相比之下自己更加好奇的另一个问题——“娘娘,若是这美人花真的有毒,那陛下又怎么会将这个赏给良妃呢?”
颜舜华眼中的讽刺褪去,反换做丝丝浅浅的笑意。她收起略微有些发麻的胳膊,语气淡淡:“恐怕陛下也不知道这美人花是有毒的呢?”
话了,她也不再看翠竹满脸的疑惑纠结,晃悠着自顾自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软着身子踱着步走到内堂,接着往前一摔,将自己置入软乎乎的美人塌中,眼皮子再次开始打架。
翠竹站在原地,心中有着好多的疑惑,可是瞧着自家主子模样,她是明白,自家主子是不会再说了。
默默叹了一声,她识趣地走过去站在一旁,拿起扇子给没骨头一样的颜舜华扇风,可同时,她心里也在寻思着颜舜华说的那一番话,渐渐地,有所了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