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哭了,小祖宗,你可是新娘子,哭哭啼啼的,让岳将军看见,不吉利不打紧,你一辈子可就得守活寡了,快别哭了,老身现在就全部告诉你还不成吗?”喜娘翻着白眼,没好气的小声嚷道。没办法,冲着岳将军那丰厚的赏钱,她忍了。
“谢谢大婶!”沈素云立刻破涕为笑。
“老身夫家姓李,你就叫我李婶好了。你叫花花,你现在马上要嫁给岳将军做妾,岳将军名满天下,征战无数,威名赫赫,能嫁给他,可是你的福气。”李婶眉飞色舞的介绍着。完全没注意沈素云的表情此刻有多精彩。
花花……尼玛连个姓都没有吗?这名字也够坑爹!沈素云顿时想找个没人的地儿狠狠抽自己几个大耳瓜子,前世上YY取什么名字不好,取个花花,这是赤裸裸的报应,贼老天,果然很贼,坑人都不打招呼的,呜呜……
沈素云的心在哭泣,哭的很伤心,很无语。最难过的是,她会穿越的原因,居然是喝水给呛死的。这……这……让她如何有脸说出自己这只奇葩穿越货的奇葩经历?
做妾?岳将军?哪个岳将军?切,管他哪个岳将军?她沈素云可没兴趣做妾,她的梦想可不是嫁人这么简单!她要靠自己的双手,满足自己的一切愿望!做妾,呀呸!没出息的职业,她才不干!
心里咬牙切齿,可面上,沈素云还得乖乖做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真的吗李婶?我居然要嫁给将军!太好了!他一定是个很威猛很神勇很帅气的将军。谢谢李婶为我费心劳力,花花将来若是入了将军的眼,过上了好日子,一定不会忘了李婶的恩德!”
李婶听着这话,心里一阵欣喜,多水灵的闺女?多懂事的孩子?
呵呵,沈素云暗暗得意,幸亏前世业余爱好模仿表演,那点道行糊弄这些见识短浅的古代人,显然绰绰有余了。
“只要你在将军府有了好前程,别忘了李婶,别忘了常回家看看你爹,李婶就算没白疼你一场!”说着,花婶感动的自己拿帕子拭泪。
“我爹?”沈素云一脸好奇。她对这个世界的爹还一无所知呢,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家中还有什么人。这个李婶,无疑是最好的向导,不问白不问。
“哎,可怜的孩子,睡了一觉,不仅不记得自己是谁,还忘记生身父母是谁!哎……”李婶的情绪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沈素云失忆的悲伤里,连连唉声叹气不已。
当然,不管李婶如何友好和善,就算拿她当亲闺女,她逃婚的念头,是不可磨灭了。
不跑她傻吗?换做各位九零后女同学?做妾你们可愿?
李婶絮絮叨叨的说着沈素云的身世。原来这具身体的前身,是一个落第秀才的女儿,花是姓,花也是名。只因为老秀才疼爱女儿,才取名为花花,寓意花一样的女子。
本来书香门第,一家人的日子也过的红红火火,算是温饱不愁吧,可恨的是,花花有个大哥,近日成天跟着一群地痞无赖流连赌坊青楼等地,一来二去,居然欠下赌坊一屁股赌债。花秀才一气之下病倒,但独子惹祸,做父亲的不得不承担,只好变卖家中薄产,为其还债。
然而变卖的那区区三千两银子,如何抵得清那败家子欠下的上万两赌债?再加之花秀才也病倒了,需要银子治病,而赌坊更是时时上门逼债,一时之间,花家愁云惨淡,雪上加霜,眼看花秀才就要撑不下去。
正在此时,李婶一个在大户人家当差的远房亲戚上门拜访,李婶才知道,岳将军的夫人近日上白云寺上香请愿,经寺中高僧指点,名满天下的岳将军,一年之内会有一场劫难。而要想度过次劫难,唯有找到一位双十年华,精通兵法韬略,且肩胛处带有胎记的女子,与之同心相连,方能化险为夷。
前两条或许都不难,世间双十年华的女子,比比皆是。精通兵法的女子,只要前往帝都各将军府走动一番,自然也不难寻觅。然而难就难在最后两条,必须是肩胛天生带有胎记,且能入得了岳将军的心,这可就难了。
而岳夫人其实也有一点私心的。作为女人,要她亲手将自己的夫君推入别人的怀抱,她当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
但是岳将军若在,岳府上下共荣。岳将军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岳府上下,一个也休想幸免。今日的荣华富贵,天下尊崇,也就如烟散去。
为了岳府的荣辱,夫君的性命,岳夫人当然又不得不倾尽心力,为岳将军寻找这样一位女子。
为确保万无一失,符合这些要求的女子,当然不止沈素云一人。今日与沈素云一起入岳府做妾的新娘,还有四位。
沈素云百无聊奈的趴在窗边,摇晃着脑袋,听着李婶的介绍,此时她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在成亲的事上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想怎样才能成功逃跑,对!必须得跑。
跟那么多女人争一个陌生男人有意思么?当然没意思?也没兴趣。
忽然沈素云一阵困意上涌,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引得李婶一阵嫌恶。
“我说花花,今日你可是新娘子,可不能在这大庭广众的让人看见了,老身该说的也说完了,你的疑惑也解了,该乖乖回轿子里坐好了吧。”要说之前的沈素云是麻烦,那也除了老哭哭啼啼让李婶心烦。而现在的沈素云,完全就是个难缠的小混蛋,问题一个接一个,完全不像睡一觉就把脑子睡坏的人。
“哎哟李婶……”沈素云一万个不愿意,撒娇道呢:“您就让人家多看看这帝都的繁华嘛!等嫁进了岳府,说不尽花花就没机会出来看看了呢,那得多闷啊?您就可怜可怜花花吧!”说着,眼泪就滚滚而下,李婶也被沈素云的演技给唬住了。
侯门深似海,如花的年纪,虽然得以嫁进侯门,将来可以吃喝情不愁,但是侯门有侯门的规矩,花花将来若想在将军府立足,显然没些本事,是活不下去的。而今日成亲,只是个开始。
同情归同情,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少,李婶遂板起脸孔呵斥道:“进去进去,前面拐个弯就到将军府后门了,你这样让将军府的人看见,还以为我李婶管教不严,将来让老身如何在帝都继续给人说媒?你这小蹄子,存心砸老身饭碗么?要不是看在与你家近邻的份上,这天大的好事,老身才不会便宜你这小丫头,哼!快给老身进去,盖好盖头!”说完李婶不顾沈素云抗议,用力将沈素云塞进了轿内,也省了诸多劝说的麻烦。
轿内立马传来震天的哭声,这哭声很尖细很伤心,整条街传的老远,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驻足围观。
新娘子出嫁,向来是脚不沾地,若新娘子下地,脚上沾满灰尘,是会将晦气带给夫家的。这半路新娘子下焦方便,更是于理不合。一时间,可愁坏了李婶。
吹鼓手不停歇,仍在卖力的吹打手中的器物,本就目标明显,现在再加花轿内哭声震天,这明摆着就是一桩欺男霸女的场景!不少人已经开始在指指点点,摇头小声怒骂岳将军的恶行。
李婶顶不住众人压力,压低声音向轿内喊道:“小祖宗,别闹了行吗?只要你安安静静的,等到了将军府,你让老身怎样都行成吗?”李婶都快急哭了,这小蹄子,太难伺候了,难道真的是脑子睡坏了,就开始学会没事找茬了?想不通啊想不通,李婶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改天她也试试把脑子睡坏,然后变得诡计多端,怪招层出不穷,到那时候,嘿嘿,她在这帝都给人说媒,岂不是一说一个准?那银子,岂不是如流水般流到她的口袋么?
“啊……”哭声不减反增,哭的撕心裂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迎亲队伍后面跟着长长的围观人群,李婶只觉得头都大了,这可如何是好?岳将军怪罪下来,自己可如何担待得起?早知道这小祖宗会在大庭广众出这幺蛾子,就算岳府给的赏钱再多,她也懒得管这闲事。反正快死的又不是她爹,欠人一屁股赌债的也不是她哥。
“别哭了,老身给你跪下行不行?”李婶走在花轿旁,一边对着围观人群赔笑,示意无事,一边低声劝说着轿内的新娘子。
“那……那人家现在想去方便一下,可以吗?”沈素云坐在轿内,暂时止住了哭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梨花带雨。她得想法子离开这,现在不逃,进了岳府,或许机会就更渺茫了。
“这……这怎么可以?”李婶一愣,按习俗,新娘子在出嫁的路上,是不可以下轿的,新娘子若是在出嫁途中,脚上沾了灰尘,是会给夫家带来灾难的,这说什么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