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有伤在身(其实那膝盖擦了药早就不疼了),莫如歌自动自发省了去给父亲以及主母请安的活计,拿出匕首把玩儿端详。
匕首刀身血艳,刀刃锋芒森寒瘆人,手柄是雕工精细的五爪金蟒,点睛镶嵌的两颗血红宝石和刀身交相辉映,粲然夺目。刀鞘亦是真金打造,亦是金蟒攀附,宝石点睛。
这样的东西一看就非俗物,定是价值连城,居然给自己这玩意儿去刺杀戚怀安,那人还真是大手笔。
“三小姐。”
莫如歌正拿指腹轻抚着刃口,门口突然响起的喊声惊得她手一颤,中指指腹立即破了一刀口子。
忙将匕首收好,莫如歌吸了吸中指上的血迹,这才转身很没好气的瞪了来人一眼。
“巧儿,什么事呢,一惊一乍的?”
巧儿进门愣了一下,“三小姐,老爷让你去堂屋一趟。”
“去堂屋,什么事啊?”这早就过了请安时辰,莫不是见她没去请安,故意找茬呢?
巧儿低着头,没有说话。
得,还真给她猜中了,看来就算有伤在身,这请安也必不可少的。
“阿娘呢?”莫如歌边朝门外走边问道。
“三姨娘去了堂屋请安,这会儿还没回来。”巧儿紧跟其后,若有所思的瞅了莫如歌腿一眼。
莫如歌眉头微蹙,不用问都知道她阿娘是在堂屋挨训斥呢。
果然,莫如歌刚到堂屋门外,就听到了主母姚氏趾高气昂的训斥声。
“和郡主有了交情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最起码的晨昏定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就这么目中无人,狂妄不孝,等到翅膀硬了,还不反了天了?”姚氏端坐主母之位,毒辣的目光扫过莫正海落在柳三娘身上,“三姨娘,虽然这孩子叫我一声母亲,可她毕竟和你同住一个院子,作为生母,你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教唆的?”
“三娘不敢。”柳三娘忙福身道,紧张的搅紧着手中的绢帕,“歌儿膝盖有伤,老爷是知道的……”
“怎么?你教女无方还是老爷不是了?三姨娘,谁给你长的胆子?!”姚氏怒不可遏,啪的一拍桌案,震得茶盅都跳了两跳险些翻倒。
柳三娘被这砰的一声响动震得脖子一缩,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栗了起来,却极力克制着。有些乞求的望了莫正海一眼,见他一脸漠然,抿了抿唇,失望的垂下了眼睑。
莫如歌再也看不下去了,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姚氏那恶妇嘴脸,不过理智尚且还在。
“巧儿,扶我进去。”
“啊?”巧儿奇怪的看了黑脸的莫如歌一眼,不明白她明明走路虎虎生风,干嘛这会儿要人搀扶了。
“怎么?再是庶出我也是这个家的小姐,还使唤不了你一个奴婢了?”见巧儿这傻呆的反应,莫如歌心里火大,转头一瞪,尖刻道,多少有些迁怒的味道。
那犀利的眼神震得巧儿心头一跳,心道这三小姐向来唯唯诺诺,胆怯怕事,怎么生了场病竟是性情大变了?
“是。”心里虽狐疑着,却不得不恭敬照办,连忙上前扶着莫如歌手臂。
莫如歌当即身子一软,半身重量都吊在了巧儿身上,就着巧儿的搀扶,‘一瘸一拐’的往前‘艰难’的挪步。
巧儿微愣,禁不住嘴角一抽,“三小姐,当心门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