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蒙蒙亮了,外面的阳光也渐渐越来越刺眼,给人一种春天已经彻底到来的错觉。
谷溪一洗漱完毕后,任由丫鬟在她头上梳理,不一会,一个凌云髻就梳妆了出来。
谷溪一惊艳的容貌在配上这仙般的发式竟如画中走出的仕女一般。
丫头把她昨日酿制的蜂蜜桔羹端了出来,她微微尝了一些,觉得十分的甘甜可口。
谷溪一把汤匙放下,想起自己先前对独孤熠的误会,微微蹙眉吩咐丫头道:“去把这蜂蜜桔羹盛些给九殿下送去,就说我闲来无事,请他尝鲜!”
丫鬟应了一声后退去,谷溪一吃了一盅后,酸甜的味道竟十分诱人,她打算在盛一盅。
这时丫鬟原封不动的端着蜂蜜桔羹走了过来:“回娘娘,主院的说殿下三日前便出门了,至今仍未回归!”
谷溪一轻轻放下勺子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本就奇怪为何独孤熠已有三日都未曾露面,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他出去了。
她没有在吃一盅的兴致了,披上丫鬟们备着的披风,像院中走去。
院中积雪都已融化,湿漉漉的空气中夹杂着些许冷意,谷溪一向地上细细瞅去,已有不畏严寒的小草悄悄探出了头。
她叹了口气,又是一年了,她想要回去的愿望还遥遥无期。
与此同时,山间泉水解冻,潺潺流水蜿蜒而下,桃树都吐露绿芽,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对着树枝怔神。
又是一年,还记得那时桃花刚刚盛开,他兴致勃勃的想要制胭脂,苦等九九八十一天后,终于时机成熟,他刚想大做一番,却被一个从空中坠落的女子毁了全部!
那女子竟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换做普通人恐怕不是手折就是腿断!
他急忙查看自己的宝贝,得知全毁后,他愤怒到想要立刻杀了她!
谁知她站起来后竟看看呆了他,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到焦急再到平淡,最后她竟惊于他的“美色!”
他竟任由她的目光调戏,还定定的听她轻声吟道:“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他在这漫天桃花中倒也真真是应了此景,不过真正另他心悸的是她竟如此懂他,他的确是在精心算计,谋于权利,可又有谁知他想要的不过是隐于山水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
他就这样就失了想要除去她之心,还吩咐属下对她好生照料!
就在独孤奚深陷回忆时,属下匆匆来报!独孤奚思索片刻道:“立刻派人手,加以支援!”
那人刚要应声而去,独孤奚又道:“等等!派江湖的弟兄去,切记不可让独孤晟查出你们的身份!”
独孤奚说罢他手中的桃枝应声而断:于情于理他都还不能死!
天色渐晚,谷溪一任由丫鬟将她繁琐的发式搭理通顺,她是不愿梳起古代这麻烦的头发的,以前倒还可以随手一挽,可如今她已是皇上亲封的溪嫔,这封号就注定她不能过于随意。
这时忽然有丫鬟来报,独孤熠的贴身侍卫请求见她,她心中莫名一喜:独孤熠回来了?
她急忙起身,让他进来,只见那侍卫犹犹豫豫唯唯诺诺,她心领意会,寻了个借口将守夜的丫头打发了出去。
这时那侍卫才开口:“娘娘,百里大哥请您去前院一趟!请娘娘赶快去吧!”
谷溪一看着那侍卫焦急的神色,再加上远在外的百里莫寒都赶了回来,她惊呼不妙,大步像前院跑去。
她脚步竟有些撞撞跌跌,猛地推开房门她就看到了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独孤熠。
她睁大了眼睛,独孤熠的虽然经过了打理,却还是血迹斑斑,他胸口由于箭伤无法穿衣,裹着厚厚的纱带却还是有血丝不停地往外溢。
谷溪一对着面色阴冷的百里莫寒焦急地道:“难道没有上止血的药吗?为何他的伤口不见好转!”
百里莫寒冷冷地说:“他的伤口过于深,止血药一时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能慢慢等血止住!”
谷溪一第一次看到独孤熠如此模样,她的心越发的痛,她开始讨厌起古代的兵器与古代那落后的医疗措施。
就在谷溪一心痛之时,侍卫匆匆来报:“小人已经查清了,暗伤殿下之人乃是三皇子之人,他这次一心想致殿下于死地,不仅敢死士一波接着一波,还用箭暗中偷袭,那箭上涂的都是剧毒啊!”
百里莫寒额头青筋渐起:“那可有查清是谁在暗助我等?”
“小人无能,小人遍寻线索,竟也无法查寻,只能知道是一帮江湖人士!”
谷溪一眉尖轻挑:江湖人士!查不出身份的江湖人士,能如此隐匿的普天之下也只有慕奚了!
在她愣神之时,那侍卫早已退下,百里莫寒看着谷溪一魂不守舍的担忧后,硬生生的把怒气压下,甩给她一方帕子,道:“这是他一直藏于胸口的,若我没猜错,他这几日出去是为了这个帕子,至于这帕子,娘娘怕是比我更加清楚!”
谷溪一接过,那帕子用上好的江南锦线织就,在烛光下反射着耀眼的柔光,那红梅栩栩如生。
她的泪水一滴滴坠落在那红梅上,这帕子不正是她丢了的那块?他竟为了制作这帕子而去亲自拜访名绣,还为了这帕子而负伤!
谷溪一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独孤熠的手,他的手冰凉而无力,她把自己的脸贴上去:独孤熠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
百里莫寒看见此情此景,叹了一声后轻轻退去。
屋内,二人的身影在烛火的照耀下彼此紧紧相依,温柔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