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突然冒出来要救自己的人让芷萱一头雾水,或许是路过的侠士?芷萱胡乱的猜测着,忽然感觉脚上一阵刺痛,她又坐到地上,刚才她是使尽了力气才站起来,现在一放松,疼痛感又一阵阵的袭来,芷萱低头一看,怪不得,自己的右脚踝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芷萱姑娘。”坡上萧纼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在这儿呢。”芷萱提高了声音。
终于看到了萧纼的身影,他先朝四周张望,转而低头的时候看到了芷萱,便迈开大步三两下就跳到了坡底。
“你受伤了。”萧纼眉心紧蹙,他看到芷萱的脚踝正在往外淌血。
“没事,还好。”芷萱忍着痛,从身上拿出一方绢帕,把脚踝包了起来。
萧纼眼里闪过一丝愕然,芷萱的动作很自然,既不喊疼也不撒娇,看来从前她遇到这种情况时都是自己处理的,没想到她娇小柔弱的外表下竟还藏着一份勇敢。
“能走吗,我扶你回去。”
“嗯,真是麻烦将军了。”
萧纼把芷萱扶起来,两人慢慢的朝坡上走着。
“对了,将军怎么来了。”
“我们在附近练兵,恰巧碰到了公主,本来想等你一起回去,却迟迟不见你回来,我便命小常把公主送回宫了。”
“你把她送回去了?”芷萱一激动,受伤的脚猛地踩到地上,顿时又是一阵刺痛。
“姑娘小心。”萧纼忙扶稳她,“实在是怕她有危险,才没有等你便先送回去了,姑娘千万别生气。”
“我不是气这个。”芷萱叹口气,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公主是跟我偷跑出来的,你这样光明正大的送她回去,岂不是暴露了。”
“原来如此。”萧纼恍然大悟,“实在是抱歉,那姑娘岂不要受罚了。”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到时候再说吧。”
把芷萱扶到了坡上,芷萱也似乎忍到了极限,实在是走不动了。
“不如让在下背你吧。”萧纼看看伤口,再这么走下去怕是会让伤势加重。
萧纼把芷萱背了起来,走出林子时,天色已有些暗了,萧纼把芷萱背到了练兵的营地,给她包扎好伤口,一会儿他也要回城,正好能带她一起走。
“姑娘先在这儿休息一下,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回去。”
“将军忙去吧。”
萧纼离开了,芷萱独自坐在帐篷里,无聊的坐在桌旁,看到上面凌乱的放着几张写满了字的纸,便拿起来看着。
“芷萱姑娘,我们可以回去了。”
萧纼走进来,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这是将军写的吗?”芷萱把纸交还给萧纼。
“哦,不过是我胡乱写的,以前的军规有些内容过于陈旧,很多现在再用已经不合时宜,我就想拟一些新的来,只是脑子里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芷萱点点头,记得原先在元恪军营时,闲来无事倒也看过他们那的军规,有些倒是可以借鉴一下。
因营地里没有马车,芷萱只得骑着萧纼的马,她还从未骑过马,倒也觉得新鲜。
到了游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芷萱扶下马,小常正好也开门走了出来。
“你终于回来了小姐。”看到芷萱,小常才放下心来,又看她受伤了,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姐怎么受伤了。”
“没事的,小伤。”芷萱不以为意,“公主怎么样了?太后有没有怪罪?”
“已经送回宫了,她的伤也无大碍,可也巧呢,今天太后那来了客人,没有注意到公主这边,这次啊算是有惊无险。”
“那就好。”芷萱放下心来。
“哎呀,这不是萧将军嘛。”游母也走了出来,看到萧纼眼前一亮,高兴的迎了过去,“我家萱儿是不是又给将军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也是碰巧遇到她,见她受伤了顺路把她带回来的。”
“既然都来了,将军不如留下来吃饭吧。”
芷萱无可奈何的看了母亲一眼,又让人家留下来,人家哪有这么多的时间陪你吃饭,刚想说萧纼公务繁忙,没想到萧纼却爽快的答应了。
“好啊,那就打扰了。”
萧纼把马递给小常,又扶着芷萱,迎着芷萱有些诧异的眼神朝里走去。
“其实将军若实在没时间,拒绝也没关系的。”芷萱小声的说。
“没有,我确实是想留下来,说来让姑娘见笑了,回去也是我自己一人,在这儿大家还热闹些。”
原来如此,芷萱突然想起萧纼曾说过他的家人现在都在樊城,只有一个大伯在这儿。
“平日里你也是个懂事的,怎么还做这种幼稚的事,自己出去疯还不算,怎么还把公主也给偷偷带出来,好在太后没有察觉,不然怎能轻饶你。”饭桌上,游父不客气的数落着芷萱。
芷萱自知理亏,也不好再反驳什么,乖乖的听父亲的训斥。
“好了好了,还有客人在呢,就别说了。”游母在一旁劝着,她还想让芷萱给萧纼留一个好印象呢。
“再不说她就越发的野了,要不是上次她偷跑去南阳,也不会失踪一年让咱们这么担心了。”
萧纼眉头微动,他记得芷萱只说过去南阳看哥哥,却没说是偷跑去的,抬眸偷偷看着芷萱,她正垂着头,有些不耐烦的鼓着嘴,一副游离的状态,也不知在想什么,可爱的模样惹得他忍俊不禁。
“好了,少说两句吧。”游母碰碰游父,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看向萧纼,他正微笑着看着芷萱。
“让将军见笑了,我们芷萱啊平日里哪儿都好,就是从小跟他哥哥玩儿野了,动不动就爱跑出去。”
“其实我倒觉得女孩子多出去走走也没什么不好。”
萧纼仍笑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总是落在芷萱身上。
晚饭过后,在游母的命令下,芷萱独自把萧纼送到了门外。
“今天实在是让将军见笑了,其实平日父亲倒也不管我的,只是这次牵扯到了公主,他才生气了。”
“令尊大人也是怕出事,不过姑娘也确实有胆魄,竟然是偷偷跑去南阳的。”
“那也是被逼无奈罢了。”芷萱落寞的垂下眸子,若不是为了逃避选妃,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更不会遇到元恪,让她如此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