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雪耸耸肩,谎言被戳破了也没有一丝羞赧:“这只是一点点的夸大,我跟天桥下说书的学的,你懂什么?”
徐青莲没想过曲公子会有一天大驾光临她的房间,激动地简直不知该怎样才好,又后悔今天不曾将那件新裁的衣裳穿在身上。
她站起身来,对甫弘翼行了一礼,姿态极尽娇柔:“见过曲公子。”
甫弘翼眼睛都不曾斜一下,随口说道:“起来吧。”
“快给曲公子上茶。”徐青莲白皙的俏颜上浮上两抹红晕,更显得娇憨可爱。
楚梦雪心头微动,托腮笑道:“既然嫌我讲得不好,不如你来讲讲?”
她看出徐青莲满怀期待,刻意想要制造机会拉近他们两个的距离。
甫弘翼一边接过徐青莲递来的茶碗,一边不屑地笑了一声:“我才懒得说呢。”
“曲公子见过那么多世面,想必也不怕一个山野莽夫吧。”
徐青莲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侧颜线条,垂眸思索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
甫弘翼看了楚梦雪一眼,故意笑着说道:“还是四小姐会说话。”
陡然间被夸赞了一句,却是始料未及的,徐青莲的脸顿时红似滴血,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多……多谢曲公子夸赞。”
看着她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上甫弘翼一眼,楚梦雪有些焦急起来,又没法当着甫弘翼的面表露出来,于是干咳一声:
“四小姐,你别干站着呀,快坐下。”
徐青莲娇怯地看了她一眼,踏着小碎步坐在桌边。
甫弘翼见楚梦雪神色如常,莫名地懊恼了起来,他看着徐青莲头上的珊瑚珠串,信口夸赞一句:
“这串珊瑚珠子跟四小姐很是相衬。”
“真的?”徐青莲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受宠若惊一般:“曲公子喜欢就好。”
甫弘翼笑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要知道,她不比徐嫣然,有各种华丽的衣服首饰用来打扮自己,所以在这徐府,她从来都没敢指望过曲公子能多看她一眼。
特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甫弘翼又道:“若是配上一袭烟霞色长裙则更为相衬。”
楚梦雪似乎感觉到甫弘翼并不排斥徐青莲,心里想着要再加上一把火力,便清了清嗓子道:
“烟霞色的布料么?我记得我那里倒是有的,你们先坐着,我回房去把料子取来。”
说罢,她看都不看那两人的脸色,站起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走在路上,小青凑近她道:“姑娘,我们什么时候有烟霞色的衣料了?”
楚梦雪横她一眼:“你这个榆木脑袋,什么都不知道。”
她能免于被芮文君诬陷,可全要感谢徐青莲的恻隐之心,今日她也算报答她一把,若真能成,还能避免甫弘翼再来纠缠自己,可谓一箭双雕。
她美滋滋地想着,接下来就要靠徐青莲了!
走在长廊之中,她低着头正为着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却没曾想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你谁啊……”她捂住额头,抬起脸来,下一刻却呆住。
只见甫弘翼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前,像是瘟神一般。
小青刚想欠身问安,却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扫,立刻会意,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长廊深处。
“呃……”淡淡的尴尬从楚梦雪心底蔓延开来:“你有什么事么?”
“为何把我单独一人留在四小姐房间?”他毫无感情的声音。
楚梦雪偏头,陷入了冥思苦想状:“我有吗?难道不是你自己走进四小姐房间?”
下一秒,甫弘翼一双长指便捏住了她精巧的下巴:“你最好不要给我装傻!”
她被逼着看着他的眼睛,楚梦雪蹙眉:“你要问什么?”
甫弘翼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张俊脸又靠近了她一些,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一阵痒痒。
“我看你还挺喜欢四小姐的,所以……”
楚梦雪支支吾吾地说道。
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方才还在房中又是夸珠花,又是夸衣裳的,难道不是他甫弘翼?
“你凭什么决定我喜欢谁?”甫弘翼每说一句话,便靠近楚梦雪一寸,直到两人之间几乎不存在距离。
楚梦雪心中打着小鼓,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瘟神:
“那我错了好不好,再也不敢把你留在什么二三四小姐那里了……”
“认错?”甫弘翼的嘴唇在距离她的嘴角只有一寸处停下,迟疑片刻:
“那更要有一个认错的态度了。”
说着,他眼眸微闭,薄唇就要贴上楚梦雪的芳泽。
她突然伸出手,在他的腰间狠狠地一掐——
甫弘翼吃痛,闷哼一声,楚梦雪便瞅准他稍稍松懈的时机夺路而逃,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他脸上的表情。
回到房间已是亥时,楚梦雪脸色慢慢恢复过来,看着自己脏破的衣服,楚梦雪不由得蹙眉轻叹,拖着疲惫的身子便从院子里拉来一只木桶准备沐浴。
吹灭烛火后,闻周围已然寂静,她便缓缓褪下满是泥土的衣服,半眯着杏眸踏进木桶。
当身子没入温水时,楚梦雪不由得舒口气,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甫弘翼忽而闪身进房间,定身后沉着脸目光扫向四周,正对上楚梦雪失措的眸子。
淡薄的月光透过窗柩溶溶洒进房间,照在她露着外面的身子上。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像是璞玉一般无暇。
墨色长发微湿散下,贴在脸颊平添些许风情,她精致的脸上还带着无措,却已染上红晕。
她朱色薄唇微张,还沾染几滴细小水珠,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楚梦雪反应过来,不由得咬咬牙,玉臂拎起衣服便将自己没入水中。
这死变态进女子闺房怎么不知道敲门,真是无耻!
甫弘翼也是尴尬,但木桶像是长出钩子一般,牢牢锁住他的目光,让他动弹不得。
“你,你干什么?给我滚出去!”楚梦雪声音满是愤怒,此刻她无计可施,只好张口开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