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我独自发呆。
梦想奢侈?这话,这意思,不就是我当初所表达的意思吗?
转眼我已离开你们五年,当初的年少轻狂时间早已不允许。
时间承受不住我们的年少轻狂,还带走了我们太多的东西。
辛苦、汗水、快乐、坚强……最后,那个如火的少年,离开了。
今天北京的天气太过反常,一直处于“阳光拥抱大地”的状态。我走过北京的大街小巷,转了三次公交,一次地铁,来到北京某豪华别墅区。保安疑惑地看着我用别墅区的卡刷开铁门然后慢吞吞地走了进去。心里暗暗想,在这里干了四五年了天天看住在豪宅的人出门动不动开奔驰宝马走路刷卡不都是些保姆吗?帮主子出去买东西。可是几年下来那些保姆都是混熟了啊,这女孩衣着普通根本没印象,保姆心想是不是别墅区的某大户人家又招了保姆但改成了二十多岁的姑娘,四十多岁的大妈过时了啊……
而像没了魂的我根本没注意盯着自己的保安,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太阳好恐怖,要照出我身上那股“罪恶”。
吱——嘭!某别墅的门被打开接而关上,这时围着围裙手拿锅铲的徐妈闻声跑了出来,一见来人是我便叫道,“哎哟喂简小姐你瞧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啊呀怎么没戴口罩?简小姐我说……”
我依然那副没了魂的样子,在徐妈的“口水”中淡然走过,最后进了自己房间。
“咦怎么了?简小姐,难道你没找到人吗?”我连门都懒得关,坐在床边想着事,而徐妈探了个头进来,依然笑嘻嘻,“五年过去没找到也是意料之中,别再继续你那副丢了魂的样子了。你徐伯马上就要回来了,差不多那时就可以开饭了!简小姐我专门为你做了你喜欢的……”
“好了徐妈,我知道了,你继续忙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我打断徐妈的话,最后僵硬地倒在床上,闭眼,无力回答。
徐妈一听知趣地点头,道,“好。有事叫我,徐妈保证在。”徐妈说完,去了厨房。
“唉!这一切怎么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一个翻身趴在床上,睁开一支烟,看见搁在床左边的阳台玻璃门旁的吉它,被黑色袋子装着的,我揉了揉眼睛,连忙爬起越过床走到吉它跟前,拉掉黑袋子,一把海蓝色带黑色无规则条纹的吉它进入我的眼界,我抬手慢慢从琴弦抚到琴箱,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颤抖,而无意看见琴身边缘的黑纹上有金色的字,我仔细一看,喃喃道,“StreetJazz……”
你看啊,我们个个都走摇滚爵士路线,现在又在接头卖艺——就是表演啦!干脆叫“街头爵士”得了!啊?“街头摇滚”?不行!没看见我一个“大女孩”站在这里吗?“街头摇滚”太男性化了,就叫“街头爵士”!
喂!你心是铁肠是钢管你以为你变形金刚擎天柱啊?你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你今天不尝尝我的拳头你不爽了是不是?喂别拦我!
擦!你个奇葩狗血男给我听着!等我们出名了有你好受的!
这一切都变成过去式了吗?
我正回想着街头爵士过去的点点滴滴,这一句话突然窜入我的脑海把我吓了一跳。我凝望面前的这把吉它,连忙用黑袋子装好它背上,跑出房门。
“哎!简小姐你要去哪?都到晚上了啊!”徐妈冲出厨房对被打开却未关上的大门外的人叫道。
“我要去重拾支撑我梦想的记忆碎片!”
为了梦想,我心中所坚定的梦想。
还有那三个,离别五年的男孩们。
“呼,呼……”
眼看已入黄昏,暖阳照在街道上,只见我身影一闪而过,在繁华的北京城穿梭,留不下影子却留下渐远的喘气声。背上的吉它随着我飞奔的步伐在我的背上不停抖动,而我丝毫未受影响,额头上的汗珠在落日的照耀下像珍珠般在发光。
飞奔的步伐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停在了一条人流散漫的十字路口,等红灯转化为绿灯,我第一个冲过斑马线,几经周转,来到一个公园里的大花坛前。平息着自己的喘气声,嘴角扬起,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感谢上苍,五年,这里还保持着原样。”
我慢慢走近花坛,“换乘三趟地铁却没搭着公交,还好记忆深处有这里,不然我想我一辈子都找不到这里。”
抬手抚摸着花坛的边,花坛似乎很破旧了,可以看见边上有些凌乱的草和枯花瓣,静抬头望去,花坛里的话几乎都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甚至有一些枯的枯死的死。我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和接下来的两年中,花坛里都是盛开的牡丹。我这么一想一下子就走神了,手碰着了花坛边上的石渣儿,疼得我一下子缩回了手。我看着自己疼痛的手,庆幸只是破了皮,没有出血。我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头,转身,发现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下子铺张开来。
“喂!你们,等等你们,说清楚说清楚!你们真打算在这儿‘卖艺’?”
“尊敬的简汝静小姐,‘卖艺’和‘表演’是两个概念,别混为一谈好不好?我和贤、言都还没穷到要靠卖艺来养生活哎!对了,如果你这位千金大小姐嫌弃这地儿的话,可以走得远远的告诉世人你压根不认识我们。”
“哎火山头!”
“好了静,别闹了别闹了,瞧你和魅,一个针锋一个麦芒吗?我觉得应该把你们俩隔离起来,免得世界末日提早爆发。”
“贤!是他先说我哎!”
“好了没有,你们三个,说完了快干活,我下午还有课。”
“来了来了,言我来帮你!”
回想着过去的一点一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多快乐的时光,却不复存在。我这么想着心中就会有一股酸楚劲儿怎么也驱除不了。看了看周围,走到一个木椅前坐下,看着自己面前走来走去散漫的人流,再这么一看左手腕上的欧式手表,五点半。今天的晚上对于十二月的北京来说来得很晚了,我放下肩上的吉它,拉开黑袋子的拉链,拿出吉它放在腰前,拨弄弦。
最后山丘不被注视,
疲于绘画亡者的红脸,
以他们的血液。
他们过去常喜欢失去如此之多,
眨眼间看见一切于毁灭中……
我开口唱着这首英文歌,时不时皱眉停顿,清嗓子,喉咙还是隐约感觉到一丝疼痛,吉它弹得欠缺力气,可是忧伤的歌声却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过路人前来围观,好奇地打探着,但更沉浸于歌曲带来的忧伤,里面若隐若现感觉到一丝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