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冷老爷子那满是皱褶的脸,冷小容陌生的记忆再一次涌现。
好像小时候就在这院落里,爷爷身子还算硬朗,替他们兄妹三人削了桃木剑,就在着廊间屋下比划来比划去。
戳老爷子心口一下,他就白眼一翻,利落的倒在地上装死。
三个小孩子指着他哈哈大笑,他也岿然不动。
老爷子曾说自己是个大老粗,教不了他们诗词歌赋,特地请了京中最好的夫子来教书。
冷小容很笨,夫子很严,但凡她默不出字来,都会柳条折成两段,再编成一股,打她的手心。
柳条韧性好,怎么打野打不断。
老爷子含着泪也会赞夫子打得好,他说。
“冷家人武要武得,文要文得!要是你们父亲当年,肯多学点兵书,就不至于招个小人做了军师,被人家在吃食里下了毒。。”
可是没过两日,教书的夫子还是被他辞了,荣府里换了个心情温和的师傅。
冷小容眨巴眨巴眼睛,问老爷子:“为何今日夫子不来,昨儿个我有几个字不会写,夫子今日还要罚我呢!”
老爷子在她手心抹了金疮药,不舍的把她抱进怀里,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从今往后,有两个哥哥护着你便好。”
虽不是亲身经历,但老爷子脸上的皱纹,掌上的厚茧,都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她痴痴地望着冷知临背上的那个老人道:“你叫小容走?可除了荣府,小容还能去哪里?”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这么煽情过似的,冷知临和冷老爷子皆是一愣,然后心就软了下来。
倒是黑衣人们笑得猖狂无比。
“说得好,你们爷孙几个就应该死在一起,一个也不落下!”
冷知临喝道:“猖狂小儿,你真以为人多就能奈何得了我了?”
“冷少将所向披靡,我等又岂敢小觑。告诉你们也罢,除了我们这些以外,整个荣府外围还有一圈放火的,到时候,我们要是不能完成任务,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冷知临远远眺望,那荣府的外围有红光点点,若不仔细,还以为是灯笼发出的光亮。
毕竟冷凌明日就要回来,老爷子一部留意就嘱咐了下人,多挂了几盏。
冷知临纵身跃下房背,冷小容赶忙跑过去回合,黑衣人们也从房顶上跳下,把他们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们看你们三个还往哪跑!”
黑衣人们步步逼近,像一张巨大的蛛网,要捕尽这三只绝路的飞蛾。
冷知临把冷老爷子放下来,低声在冷小容耳边道。
“这些人不好对付!你护着爷爷,我一个人上。火已经烧过来了,你机灵着点,钻到空子立马就逃!”
“可是哥……”
“没有可是!你记着,你若死了,那比我自己死了还难受!”
说罢,冷知临赤手空拳,冲身而上。
冷小容折腾了一夜,身子骨十分疲惫,也只能帮着冷老爷子招架招架!
星星点点的火光逐渐在视野中扩大,最后变成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一口一口吞噬着荣府的砖墙瓦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