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替皇上问的一样。
穆泷月不回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足足绕着他走了两圈,这才伸手,轻轻压在他的肩膀上。
“本王见过你,上次许永安的宴席上,你就坐在亲友席上,论席位,应该是许永安远房亲戚吧?”
“是,是。”
那人连忙点头,方才的嚣张气焰全都变成了小心翼翼。
谁都知道,一旦被穆泷月盯上,可没几个人能落得好下场。
穆泷月挂起他那看似柔和,却生人不近的笑容。
“怕什么。本王就是随意说说。你好歹是巡防营的管带,当下搁这跪着也不合适,还是先领着你下头的人把尸体都收拾收拾,送到大理寺去。荣府被烧,父皇应当挺重视这事的,你可别像这些刺客一样,把手头的事情给办砸了。要是皇上一不高兴,你的下场可能比他们更惨。”
皇上不高兴?这句话听进管带的耳朵里,别有一翻用意。难道穆泷月早知道了黑衣人是皇上派来的,如今刺杀失败,皇上会不高兴?
管带猛的一抬头,对上穆泷月清亮的双眼,顿时寒从脚起:“那……那下官这就可以去办事了?”
穆泷月松开他的肩膀道:“去吧。不过你记住了,诸如‘王爷怎么在这’的问题,以后别在问了。本王来去自由,不是谁都可以拿本王来审的。”
那人狠狠自扇了两个耳光。
“瞧下官这张臭嘴!糊涂……是下官糊涂,下官这就去办差了!”
说着,管带脚底抹油的立马溜了。简直跟他来时的嚣张气焰千差万别。
穆泷月挥手,一旁的着装一致的神秘人里,走出一个最出挑的,候在钰王身旁。
“王爷有何吩咐?”
穆泷月道:“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杀鸡儆猴还是很必要的,否则以后人人都敢怠慢荣府,岂不失规矩了?”
听令的人道:“不知王爷想让他怎么个死法?”
穆泷月侧身对冷知临道:“冷将军,你说怎么处置好?”
冷知临语塞,背地里阴人的事,他可不知该如何做。
倒是冷小容张口就道:“荣府都被烧光了,他才慢吞吞的来。那麻烦王爷把他的宅子也给烧了,我看他到时候,还能能不能这么慢!”
穆泷月轻笑着点点头,旁边候着的男子就抱拳下去了。
冷知临又拍了她脑门一下:“鬼灵精!”
冷知临嘴上是说说笑笑的,可眼里还是藏不住的悲怆,偌大的一个荣府,五十年的老宅,连着祖宗灵堂,就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想当年,“荣府”二字,还是博宣皇亲手提笔赐下的名字。
意指冷家世世代代的荣耀。
可如今,鞠躬尽瘁换来的荣华,只因皇上的一个疑心,而变得生灵涂炭。
他望着地上那块牌匾,惨然地笑了笑。
半响,如认命了一般,又转过身来,不再相看。
他将腰间别着的红穗软玉刃取下,再唤来一个幸存的荣府侍卫递给他,嘱咐道:“我与道阴山庄庄主乃故交,你拿这软玉刀找他,说明情况,他会给你银子。再招点人手,把死去的家丁,都厚葬了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