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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绝望
作者:北方 时间:2018-05-17 18:42 字数:4126 字

  说实话,这个时候红末倒希望自己真的受了很重的伤,而不是仅仅了画殇的影响。

  过了一会儿,风璟弋笑着问她:“我倒是很好奇,按理说你一个魔族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小年纪就能掌握蛮骨,你能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

  别人看来她已经是集尊贵于一身,万千子民对她俯首称臣,她的每个命令没人敢不从,可试问,若她没有这把蛮骨,谁会认她这个王?

  王都寂寞,可王不是铁石心肠,她经历的事,很多人都没有过。

  在画殇时,她看到了玄灵死前那最后一抹笑,她的笑里带着一丝解脱,又带着一丝欣慰,明明已经过了三千多年,都快记不清玄灵长什么样了,如今竟能记的一清二楚,紧接着,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哥哥说,父亲带着魔族子民脱离了九重天的管束,结束了长达万年的水深火热,他黑袍加身,登基称帝,与天帝并尊。

  而自己的母亲,她只是一位普通的人类,帝父说,她是玄股国的女帝,美丽又善良,高贵而冷魅。生下她之后,魔族子民愤怒一个人类女子居然留在魔族,这样会为魔族带来灾难,为了保护母亲,帝父把她送回了玄股国,为了以防万一,她被留在了帝父身边,由帝父亲自保护,从哪以后,玄股国的子民就终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母亲知道自己犯下错事,就去求女娲救救她的子民,所有的一切她愿意承担,可当帝父抱着她和魔族大军赶过去时,母亲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中,当时的她很小,只看到极其恐怖的一幕,却怎么也不知道那竟是自己的母亲。

  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时常会梦到那天母亲死去的画面,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她,看不出究竟是留念自己的女儿还是死不瞑目,那个梦,经常困扰得她几近崩溃。

  紧接着,她跪在无极火山之中,眼看着自己的帝父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灰飞烟灭,血肉一点一点散落,最后化成那一块血珪,她撕心裂肺喊着“帝父——”,泪流满面地被榠琊哥哥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感觉到了哥哥流下来的眼泪落在了她手臂上,可他硬是没有哭出一声,帝父化为血珪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第一次那么温暖,第一次流露出父亲般慈爱的笑容,又带着对就六界的无穷无尽的怨恨,他不得不这么做。她听到哥哥对帝父说:“我会照顾好妹妹,领好魔族,帝父放心!”

  母亲走了,帝父也走了,没人保护她了,哥哥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有个魔族最纯正的血统,他最有资格继承帝位,在他登基之后,还握不住蛮骨,没能力保护她,于是,在魔族梓鎏庐帝宫地下宫殿,以地蛩兽之血冰封了她,从那以后,她停止了生长,意识停留在了被冰封的那一刻,整整一千年,她好像睡着了一样,享受着哥哥每隔一段时日都来为她注血,延续她的生命。

  好不容易等到了哥哥完全掌握了蛮骨的运用,为她解除了封印,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哥哥将她从梓鎏庐帝宫地下宫殿抱了出来,站在帝宫大殿前的广场上,面对着魔族子民,宣布这是她的妹妹,红末公主!

  本以为,哥哥将会是她这一生的依靠,可谁知,他遇到了神女玄灵,两人相爱互终生,短短一百年不到的时间,他们有了孩子,同时神魔之女的孕育惊动了九重天,也让女娲知道了玄灵并没有去天圣雪山,而是做了魔帝的帝后。

  九重天开始不断派天兵围攻魔界,捉拿玄灵,哥哥说什么也不肯交出玄灵,任凭巫祭大人说道,他始终固执地认为自己能打退天兵。

  结果他真的打退了天兵,而魔族也伤的极其惨重,血珪消耗太多灵力,出现了裂纹,灵脉不断被摧毁,一发不可收拾。为此,魔族众人见此现象,纷纷绝望的跪地道:“苍天呐!难道非要亡我魔族不可啊?”

  神魔相爱,还逆天而行,他自己犯的错绝不该他人来还。他对玄灵说,此生,怕是圆不了她相守的心愿了。玄灵说,从来没有谁为她肯用天下来拼,人类的相守一生的时间只有一百年,而对她来说,能相守这一百年已经很幸运了!

  那天,她跑到无极火山,看着哥哥决然跳入无极火山口,那一刻她撕心裂肺喊出了一声“哥。”就像当初帝父化成血珪一样,她泪眼模糊地看着火山口一股幽幽的灵气涌了上来,盘旋在血珪之间,最后融入血珪,裂纹很快便修复了,而哥哥也已经灰飞烟灭,他最后一丝微弱的灵气在她身侧环绕了许久,不知是在与他最爱的妹妹告别,还是舍不得她,想要再抱抱她。

  哥哥死后,巫祭就更能名正言顺地要玄灵母子的命。哥哥生前为了保护玄灵搭上了自己的命,如今她更不能让玄灵出任何事,她带着玄灵逃出来了,玄灵提出去女娲庙,她送她去了,女娲庙隔绝了玄灵的气息,魔族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她,直到小公主出生那一天,什么都变了。

  玄灵死了,小侄女被女娲带走了,当初庞大的魔族王室,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了,巫祭也不能杀她了,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一任的魔君。

  哥哥说,魔族只有一个帝王,就是赤阎魔帝,除了他,没人配得上这个称号!所以之后他们兄妹俩相继继任,都没有自称为帝!

  她的一生充满了血色,她所珍惜的每一个人都像中了魔咒一样一个一个都以最惨烈的方式离开,她甚至都有些担心暮离殇会不会又离她去了,她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风璟弋双眸沉淡地看着红末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她总说没大暮离殇几岁,谁知她的居然被冰封过,都说天下的君王皆是无情,可现在看来,无情是对的,若不无情的话,怕是早被折磨死了。

  两天后,画殇的寒冰全部退去,世间恢复一片生机。从两天前寒冰开始融化起,风拓就派大量的族兵将出入画殇的出口堵截住,在麋陀山上,把整个山谷都围了起来,生怕寒冰一化暮离殇逃跑。

  红末跟着风璟弋猫着腰在林中窜,当靠近围剿山谷的族兵后,他们蹲了下来,静静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红末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不直接冲出去杀出一条路把离殇救出来?”

  风璟弋细长的眼睛微微咪起看着她,道:“为什么你跟秦姝的脑子在我面前总是不好用?”

  这话说的,红末白了他一眼,风璟弋才笑着说:“在这种关键时刻,目的是为了抓住秦姝,如果我是我姑姑,我一定会提防半路杀出个你来,劫了暮离殇,所以我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等你来钻。”

  红末一双媚眼眨了眨:“我怎么没想到呢?”

  风璟弋无奈地一笑,这姑侄俩犯起二来还真是像,连语气都一样。

  这个时候,风璟弋环视了一圈站在麋陀山上的伏羲族民,他们都在等着秦姝自投罗网,秦姝要真上来,又是一场血战。

  他低下头对红说道:“帮我个忙,秦姝在警察局认识了一个警察,你让她带一队人过来,就说有人在元樱古镇失踪了!”

  红末听着这语气有点不对,道:“你就不怕我把武警招来,端了你这伏羲族?”

  “随你便!”

  “……”

  画殇,云团似的樱花开得很旺,满地的落樱,闻不到鸟鸣,听不到蝉声,能见风吹过,却听不到风的瑟瑟声,静得让人窒息,空气中只嗅得到甜得发酣的香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清澈的深水中,一袭轻纱朦胧在水中,静静地飘荡,阳光透过射在湖面折射在秦姝苍白的脸上,一头银白的霜发中还夹杂着几缕薄冰。那双明媚的大眼被这闭眼的阳光刺激后睁开,眼神如死灰般盯着水中泛起的涟漪,她双手摊开,往上攀去,出了这水面。

  秦姝不知道这一次她睡了多久,只觉得四肢很是疲乏,使不上力,她爬上岸,那香甜的香味便刺激了她嗅觉,可以说,她几千年来也没嗅到过这么香的花香。

  她闭上眼睛很贪婪的嗅着这股味道,嗅着嗅着,眼底忍不住湿润了,她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云霞般绚烂的樱花,美的不像凡间之物,倒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场景,似乎是在梦里见到过。

  她站起来游走在这片樱花林中,脚步蹒跚,眼如死灰般绝望,手一路捂着心脏的位置,头一次那么准确地找到心脏的位置,只是因为太痛了,像一团火猛烈燃烧,又像一把刀狠狠刺上,把她的心脏一瓣一瓣的解剖了。

  走着走着,脚底下突然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只见曲邪被满地的樱花给遮住了,难怪一直醒来没看见她,原来是掉这儿了。

  她俯下身捡了起来,眼前的树影悠悠晃了晃,微风撩起了了她耳边的银发,拂起了她曳地的轻纱,树上落下了几片花瓣在她肩上,她微微抬起头,目光顺着眼前的景物一直往上,逐渐一点一点瞪大。

  眼前的这棵樱花树,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长的如此粗壮的樱花,它的树干足足有三个人环抱那么粗,高度足足有两三层楼那么高,直挺秀丽,枝干粗壮,花枝繁茂,花冠似一团巨大的云霞,跟它比起来,秦姝都觉得其余的樱花只为它作配而生,簇拥着它生长。

  A市的樱花最是一流,她自认见过最漂亮的,可这一次,她心服口服。

  望着这繁盛的樱花,秦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叹了口伤气,生无可恋地默默坐在树下,靠着苍劲的树干,目光不知看向何处,一声不吭。

  很久之后,曲邪突然闪了两下,开口道:“你终于醒了!”

  秦姝被惊了一下,奇怪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什么人。接着曲邪又说话了:“我是曲邪!”

  最后秦姝的目光定格在了手中的曲邪身上,无奈地笑了笑:“哼,我还以为是谁呢!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掉了悬崖,坠入了湖中,这个地方名叫画殇,因为比较阴邪诡异,伏羲族人不敢贸然闯入,我才带你来这儿的,可是奇怪的事,你居然一点也不感到难受!”

  秦姝冷哼了一声:“不感到难受吗?我只感觉到我的心都快碎成渣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伏羲族惧怕这里,是因为这里会勾起那些藏在他们心中不愿提起的伤心往事而不可自拔,你没这种感觉吗?”

  说实话,除了风璟弋射她的那两箭,她真没觉得想起了那些伤心往事不可自拔的。紧接着,曲邪又道:“伏羲族的有一个女人找你找过你,奇怪的是这里的樱花居然把你坠入的那湖给遮住了,掩盖了你的气息。”

  “那这画殇还真有人情味啊!”秦姝笑道,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既是曲邪的宿主,那你有名字吗?”

  曲邪沉默了许久,说:“我没有名字!”

  “那我以后还叫你曲邪吧!”

  曲邪依然沉默了许久,才淡淡说道:“你怎么喜欢怎么叫吧!对了,你先别上去,冥寒术化成的寒冰已经散了,估计这会儿伏羲族的正等着自投罗网呢!”

  听到伏羲族还是不肯放过她,秦姝眼里闪过一丝凌厉,骤然起身,握紧了曲邪,抬头望着云雾中的山崖,嘴角微微一扬:“从前顾忌着某个人,总对他们伏羲族手下留情,从不伤人,但那事之后,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总跟他们说,新账旧账一起算,可从未真正算过,曲邪,我们这一次就不要留情了,是时候该欠我的都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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