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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16、第二章  夺宫(15)
作者:皮皮 时间:2018-05-17 21:40 字数:2192 字

郑远凛然一惊,莫非此香气有毒?一把扯下眼布,室内烛光摇曳,昏黄暧昧,转头打量之时,见一个年轻人,端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高椅上,定定地看着自己。

如此,郑远更是吃惊!暗忖自己六岁随父学艺,十八岁闯荡江湖,后被石得一收服,自恃功夫也是十分了得,却不料,竟一点未闻身侧有人呼吸之声,还以为是个空屋。

那青年将郑远的惊诧尽收眼底,缓缓站起身,宛若雕刻般的俊美面庞在烛影下忽明忽暗,没有表情,冷冷的,散发着说不出的魅惑和倨傲。

郑远抬头仰视之际,发觉他很高,正颔首俯视着自己:“你便是郑远?”

郑远已然猜到这便是蒋兴口中唤为“小九”的堂主,五毒教教主云白的第九个徒弟,也是他极其钟爱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据说云白四年前便不理教中诸事,出去云游四方,把偌大一个教派交给自己这个小徒弟打理,所以眼前这个年轻人虽名为堂主,却已掌握了五毒教的实权。

“郑远叩见堂主!”说着话郑远要跪。

却不料小九摆摆手:“教中只跪教主,你无须行此大礼,石大人的高足,在此委屈数月,倒是小可的不敬了,请坐。”声音略有些暗哑,却充满磁性。

听了这话,郑远腿一软,倒真的跪下了,不知屋中太暖还是心中恐惧,只觉呼地出了一身的热汗,内里的衣服贴裹在身上,又涩又皱的难受,如同此刻瑟缩在一起的心……

小九淡淡看了眼郑远,自行坐下,任由他跪着,似乎不经意地问了句:“你刚才想去见石得一?”

郑远紧紧攥着两拳头,一张脸苍白若纸:“你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

“堂主——”郑远一声悲鸣,眼里流露出无法遏制的恐惧,无论怎样攥,终归还是散开了手指,不受控制地抖成一片。之前他与石得一追踪五毒教时,见过他们一个背叛的下属,被迫服了一种药,每隔十日便心痛如绞,呕血不止,直至血尽而死,其状惨不忍睹!

“也不会给你服摩罗丹。”

“堂主?”郑远依旧抖着,声音都走了调。

“石得一为何要见你?”

“听我回禀结果。”

“他是要结果了你。”小九说得风淡云轻,“你此去,必无生还。”

郑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小九,脑袋里有些乱。

“赵从古死,乃鹬蚌相争赵顼得利,是石得一心之所愿。但石得一不能让世人知道赵从古的死与他有任何关联,所以,必须除掉你!今日你去,必无生还。”小九暗哑的嗓音,如划过黑暗的丝绒,魅惑至极,“你若想活,只能依附于我。”

“堂主要小的做何?”郑远膝行过来,满脸渴望。

﹍﹍﹍﹍﹍﹍﹍﹍

赵颢夜里看书晚了,过了困头,推门而出,雪不知何时停了,空气清冽异常。

赵颢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郁结在心中的愁绪似乎怕冷般蜷缩回去,一直堵得呼吸都不畅快的心也清明了些。赵颢信步而行,踏着积雪去看院角那从翠竹,行至拐角处,恍惚间见竹丛里有团白色的雪球在移动,外间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隐约传来的“捉刺客”喊叫!

赵颢看着那大雪团,还在向前移动,于是下意识地去按腰间,没带佩剑,环顾身边,想赵件可临时做武器的东西,却见翠竹旁闪出一人,手执利剑,抓住大雪团的侧颈,轻声喝道:“何人?”正是三哥儿赵頵。

大雪团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隐在拐角处的赵颢却心中一惊,那人虽背对自己,可那件鹿皮裘却正是自己送给凌水水的那件,莫非,此女进宫另有企图……

耳边响起那个夏日午后凌水水似乎漫不经心对他说的话:“郡王,人间虽酷暑难耐,可天上那些云,即便是离我们最近的,也在零度以下,而到了零度,水就会结冰……”

难道,她在暗示自己,她并非如人所见的那般绵软洁白……也是在告诫自己,要远离……

暗自伤神之际,只见凌水水与三哥儿耳语了几句,三哥儿收了剑,拉起凌水水的手快速往东角门走去。赵颢悄悄尾随,一颗心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出了东角门,进入宝箓宫,从那可以翻墙出宫,使他们哥仨的一个秘密……

﹍﹍﹍﹍﹍﹍﹍﹍

赵顼、凌水水、张元、白顺容,都被曹开押在了偏殿,两队禁兵在外把守,密不透风!

白顺容生恐大王责她泄密之罪,一直哆嗦着瘫坐在地上。

凌水水向火而坐,沉默不语,半晌,道:“顺容,起来吧,地下凉。”

白顺容曾暗中听闻凌水水与大王关系非同寻常,现见她理也不理大王,以宫女身份独坐,竟越过大王吩咐自己起来,还是吃惊不小,暗瞟赵顼,此刻正脱了自己的狐裘,给凌水水披上。

凌水水裹了裹狐裘,拍拍身边的位置,赵顼默然坐下。

明灭的火光中,凌水水看了眼赵顼冷峻而焦灼的脸,温润地轻笑:“大王,回来后用这炭火盆烤东西了吗?”

赵顼愣了下,点点头。

“一定烤糊了。”凌水水很笃定,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赵顼。

赵顼心里一紧,莫非凌水水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希望?而把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卷入残酷的权利之争漩涡中的人却正是自己,由于自己自私的放不下的爱,终将凌水水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无怨无悔地回忆温馨往事……赵顼只觉泪瞬间盈满眼窝,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放开凌水水的手……

“到底糊没糊?”凌水水追问。

“嗯,外焦里生。”赵顼压抑着心中汹涌的暗伤,故作轻松答道。

“是炭火太硬了,埋在灰来才能烤好。”

“也有人对我这么说。”

“那么,今夜这事,是不是火太硬了,很可能把一锅饭烧夹生了。”凌水水含着笑跺跺脚,“这偏殿还真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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