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是有这么一回事,臣等路过葭萌县时,在一酒楼打尖,遇到一男子,当时那男子看见梅雪……小陈姑娘时就有点异样,还过来找茬了的,不过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一般的孟浪之徒,可后来我们离开葭萌县,继续前行的时候,他却不远不近的坠在我们后面,还让我们一路担心,直以为他是歹人,可是后来才发现,每当我们遇险时,他总在暗中帮助保护我们,这让我们很奇怪,后来梅雪就……小陈姑娘就邀他同行,相熟之后,他道出跟着我们的原委,那便是他觉得梅雪姑娘是他失散的妹妹,因为梅雪姑娘和他娘很像,而且梅雪姑娘身上佩戴的一块玉龙绕月的玉佩跟当年他妹妹失散前戴的一样,他妹妹的那块玉佩是一个道士给的,据说这世上只有一块,不过他妹妹的名字跟梅雪姑娘有点小差异,他妹妹叫‘陈雪梅’,但他妹妹与他失散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改名没有,抑或是他自己记错了。”
“那后来呢?为何邓……梅雪没认他?”
“当时我们也想,这些都能对上,而且仔细看,他们的脸真有相像的地方,那没准他们还真是兄妹,可是小陈姑娘却一直否认,说自己在这里不可能有亲人,后来我们想万一是这男人编造这么一理由来骗我们的,对小陈姑娘不利,那贸然让他们相认岂不是害了梅雪姑娘。”
“就这样?想来那男子一定是个骗子吧,不然今日上午我问梅雪的时候,她的反应不会那样大。”邓骘插话到。
“后来那男子还是一直跟着我们,说他家在难江城,反正我们也要经过那里,到时让他爹来辨认一下,后来到难江城,他爹一见梅雪姑娘激动得泪流满面,也说小陈姑娘和他夫人很像,而且他说的玉佩的信息跟小陈姑娘佩戴的那块完全能对上,原来,当年夫妻俩因为孩子以及一些琐事闹矛盾,逐渐累积到无法调和的地步,那夫人也是刚烈的主,一气之下悄悄带着三岁的女儿远走他乡,只留下一封书信,相约十五年后回来相认,按当初的约定算,就是这几天了。可是小陈姑娘还是不相认,说自己在这里不可能有亲人,她的反应很激烈,甚至因此而哭泣。”
“哼,这些刁民,还编出一个如此离奇的故事来,说不定那男人趁梅雪不注意偷拿了玉佩,将样式等信息提前告诉了他老爹,再来骗你们,这有何难。”
“邓公子心细,不过后来的事情说明那对父子并未说谎。”
“哦,这又是为何?”
“回皇上,因为他们确实找到了他们的亲人。不知为何,小陈姑娘虽然觉得那两父子纠缠让人烦,并不想相认,却又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要我们在难江城停留几日,每日她便带着我们大街小巷的逛,其实难江城就那么大,一眼能看完的,她却仔仔细细地逛完每条街,走完每个角落,偶尔还打听什么叫‘关门’的地方,结果经常被人当疯子骂,她却仍不停歇,问她也不说为何,结果在停留第四天的时候,那男子找到我们并邀请我们到他家去,说是要给小陈姑娘赔礼,因为她的母亲和妹妹已经回家了,所以是他们弄错了,而他的母亲和妹妹听说了之前的事情很想见见小陈姑娘,我们也很惊奇他妹妹到底长什么样,小陈姑娘又跟他母亲多相像,于是我们也就一道随他去了。”
“你们怎能如此轻信别人呢?梅雪不会就是在那里受的伤吧?”
“不是的,邓公子,别着急,小陈姑娘不是在这里受的伤,那是在南郑的一个意外。当时在难江城,我们来到那公子的家之后,发现小陈姑娘确实跟那位夫人挺像的,而那位夫人见到小陈姑娘的时候也是一声惊呼,连忙呼唤自家女儿,原来那位姑娘身体不好,在里间休息,在被那夫人扶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简直跟小陈姑娘一模一样!”
“什么?竟然还有一个跟邓梅雪长得一样的女子?”
“是的,皇上,当时我们也懵了,他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那个女孩却一副病容,身形柔弱,真正的扶柳之姿,这几乎是唯一的区别,惊诧莫名的我们甚至询问是不是当年陈夫人生的是双胞胎,送走了一个,可被他们否认了,夫妻俩说那陈雪梅确是亲生,而且当时只生了一个女儿,不可能自己生了两个会不知道,而后,那位姑娘将玉佩拿出来跟梅雪姑娘的对比,却不想这玉佩也是一模一样,甚至上面有一丝划痕也是一模一样,让人分不出一二来,后来甚至两位姑娘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块是自己的了,还害得那位姑娘一阵紧张,翻来覆去的看,犹豫不决地反复地换。倒是小陈姑娘让那位姑娘随便挑,说自己的那块玉佩不过是被街边小贩忽悠了买的,根本就没想过会是真的玉佩,既然跟那位姑娘的一模一样,那不管拿到哪块都是自己赚到了。”
“难道那陈梅雪手里的那块玉佩是人假造的?”
“这个微臣不知,不过那块玉倒是真的,跟那位雪梅姑娘所佩的玉佩均是上好的和田玉。”
“那为何那陈梅雪会口出此言?寻常人等怎会轻易地将自己佩戴的玉佩让给他人,就算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也还是期望拿回自己的东西吧。”
“皇上真是心思缜密,所言极是,可是小陈姑娘确实对此玉佩不怎么上心,早在那位公子说玉佩之事时,她便有意将玉佩赠与那位公子,她说,那块玉佩不过是她在路边小贩手中所买,并不知道来自何处,怕是那公子妹妹的玉佩被人所盗,实为赃物出售,那她岂不是帮凶。想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这众人都分不清的时候,小陈姑娘才会如此豪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