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了什么,天眼突然间想起那天在舞厅里跳舞时,他的手无意之中抹过允月那柔软的上胸时,内心象被电击中了一样热乎起来,他有了一股热切的希望,有了一种充电的快乐。他在心中给自己充气,一定要坚持闯过这难关。
天晚了,雪花好似灰尘般纷纷坠地而下,天眼推开打听到的一所酒吧大门,门头悬着铃铛清脆悦耳,仿佛引他进入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梦境。
天眼拍掉肩上的雪屑,站在门口一度想后退,里头温暖潮湿,香烟混着伏尔加酒的气味令人作呕。他努力穿过弥漫的烟尘及喧哗的声浪朝后望去,吧台边挤着几个浪人也似的酒鬼。高脚凳子转呀转的,不约而同的全转身朝着他,一时哨声夹着粗鄙的招呼朝他袭来,使他几乎就要夺路而逃了,但他没有,无路可退了,他这样警告自己,已经去了多少家商店想打杂,没有一家肯收他,他可怜巴巴的想与人讨一个电话费的钱,连要一个长途电话费的钱也没有人给他,人们讨厌他驱赶他,他连打个长途电话的钱也聚不起来,他就像做贼的一样,白天躲藏起来,只有在晚上才敢到垃圾堆前找些人家扔掉的食物充饥裹腹,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他肯定会被饿死,冻死。他不能与其等死,他一定要生活下去,一定要活着走出美国,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便向前走去了。
“你好,我想见经理。”
天眼用简单的英语问酒保,那些酒鬼的鼻子几乎就要贴到他身上来,他挪了挪身体,奋力的使他看起来满不在乎,是见过世面的人。
“我就是,”吧台下忽然冒出个肥胖的脑袋,“是应征的吗?”
天眼点点头,胖脑袋贴近酒保咕哝了一阵,绷起了难看的脸,冷冷地想撵他走,但这个胖脑袋看到了他的杉杉西服,眼前突然一亮,将嘴巴朝后头的门撇了撇:“跟我来吧。”
门内零乱不堪,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仓库。床上地下桌面,无一处不是堆满了货物,他站在入口处迟疑着,经理搬走了一箱箱啤酒后终于腾出一张椅子来给他,而自己就坐在另一箱啤酒上。
“你是中国人吗?”经理打量着他。
“是的,我是台湾人。”天眼机械地回答着。
“是台湾人?太好了。”稍顿了一下,“你没有OREENCARD吧,我猜测!”
“是的。我的钱,我的护照,都没有了,遭到了抢劫。唔,是的,我听人说你这儿不限国籍,并且保密,所以我……”
“到我这儿来,请什么都不要做出解释,我也不需要听人解释。当然!更不可初次见面提出任何要求。”经理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们绝对保密,事实上,这对我们没有影响的。老实说,你沾了中国人的光。是杉杉西服提醒了我,是家乡人,当然要照顾了。你白天在这儿工作,晚上在这儿值班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