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你不信?”
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这让花艾以后怎么再直视韩迟?
“那天你来宿舍的时候,我醒着。”
“那好歹你也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冉阳促狭地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敢不敢赌?他绝对比你懂得多。”
“……你赢了。”
“我劝你最好小心点。”
“怎么看出来的?”
和韩迟朝夕相处的花艾对韩迟居然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实在是匪夷所思,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重口味?冉阳这边已经有板有眼地替他分析起来了:
“你弯腰在床底拖箱子的时候,你弟弟目不转睛地盯着你露出来的腰看啊,不知道你弟弟看红烧猪腰子是不是这眼神。”
“应该不是吧……”
花艾记得貌似韩迟不吃猪腰子。冉阳一拍大腿,这不就得了嘛,谁会想操一个猪腰子啊?花艾愣了,照你这么说他是想操我?冉阳点点头,花艾三观尽裂:
“可是他才十五岁啊!”
花艾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冉阳却不觉得有何不妥:
“十五岁怎么了,九岁就能当爹了。再怎么发育迟缓过个两三年肯定是一条好汉。”
“我是他表哥,他不能——”
“那杨东升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还跟他流着相同的血呢。你知道他强奸我时他多大吗?刚好十五岁,所以说自古英雄出少年。”
“他怎么这样对你……”
花艾着实无法理解居然会有哥哥对弟弟做出这种有悖伦理道德的事情来。
“他算是诱奸吧,哈哈,”冉阳垂下眼,水笔在他指尖灵巧地转动,“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等明事理了却逃不掉了。我上学的钱是他给的,没了他我还真什么都没了。”
“你不是说你跟很多男人——”
这时花艾才意识到他们还在上课,他神色慌张地四下张望一圈,但每个人都是各干各的事,老师也完全是自嗨,压根没人在意。
“我说的都是气话,”冉阳用笔在花艾头上轻敲一下,“你以为我真的喜欢被男人插?”
“人啊,就是在不幸的时候想着如何才能幸福,幸福的时候想着如何才能更幸福,不知满足。”
“真羡慕你,什么都不懂,单纯的大人,会吃亏的。”
虽然花艾实在没想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哪点被韩迟给看上了,却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思来想去花艾最后无计可施只得躲着走,距离产生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要你给我生孩子。
总而言之花艾得跟韩迟保持距离。花艾并不迟钝,相反他很聪明,特别是和开始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后,很多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会试着去接受。他要生存,要活下去,还想活得好。
有些事情你不必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只要照做就是了。
路上花艾不停地组织语言,如何才能不让韩大祖宗的玻璃心碎成渣渣闹得鸡犬不宁。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今天韩迟一脸眉飞色舞,花艾竟有点不忍心开口。
“怎么了?”
“明天我们校艺术节,你来看我表演,”韩迟不容分说地把一张做工精致的邀请函塞进花艾手里,“这是入场券,收好。”
“这个……”花艾犹豫了,“还是让姑姑去看比较好吧?”
“屁,才不要,”韩迟懒懒地坐在电脑椅上悠悠地转圈,“我要是让她知道我在跳街舞她会念叨我一个星期,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街舞啊,你跳起来肯定很帅吧!”
“那是。”
韩迟恬不知耻地一甩刘海,在花艾面前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低调。看花艾无动于衷,转眼间可怜兮兮地凑到花艾跟前:
“你去给我捧场嘛,去嘛……”
花艾觉得韩迟跟小黄挺像的,每次讨好自己的时候都是一脸无辜又用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狂摇尾巴,小黄在他上高中的时候自然老死了,那天天气很好,小黄趴在院子里晒太阳,花艾出门前还摸摸他的头,小黄懒洋洋地摇摇尾巴,一睡不起。时间轴飞速旋转,他想起在百花村的点点滴滴。回忆喧嚣泛滥,拥挤在脑海中涨得花艾脑袋发疼,他忽然泛起一阵无力感,拗不过他就点头答应了。韩迟高兴地以猛虎落地之势扑向花艾,将他压在床上使劲蹭:
“好哦好哦你最好了,一定要大声喊我名字啊!”
——这种事情女生来做更合适吧。花艾用力推着韩迟,韩迟却不依不挠非得蹭够了才放开花艾,然后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打游戏。
——那明天过后再说吧,花艾这样想着。
冉阳口袋里揣着一包被捏得变形的烟,他本人似乎毫无无自觉,继续加大手上的力度蹂躏着这包无辜的烟。他现在胃疼得厉害,从昨天一直到今天他除了喝水什么都没吃。像是一把细小却尖锐的刀在胃上戳刺,生拉硬扯将胃壁撕裂开来,疼得死去活来。
杨冉阳。身后有人叫住他。冉阳没理睬,他强迫自己挺直腰杆昂首挺胸走出一年级时骄傲加入少先队的自豪光荣感。
别装,我知道你疼得厉害。杨东升跟在他后边悠悠地说,又打算讹我医药费?
滚你丫的蛋!冉阳疼得冷汗之冒,老子死了都不关你事!
“还挺横。”
杨东升推推眼镜。他长得文质彬彬,一股书卷气,戴着金丝眼镜反而更凸显一种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感觉。据说戴金丝边眼镜的十个九个是变态,几率挺大杨东升也是这十分之九中的一员。这点冉阳深信不疑,杨东升的手段冉阳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一段时间冉阳甚至萌生出“生无可恋世界再见”的轻生念头,后来秉承着“至少也要拉这个人渣同归于尽”的信念支撑到现在。
“都这样了还去上课?”
“关你屁事。”
“你还在生气?”
“关你屁事。”
杨东升变态就变态在他阴晴不定的古怪性格,有可能上一秒还对你微笑突然下一秒就掏出把刀来把你捅成花洒。每次上床全凭杨东升的心情好坏,常常做到冉阳晕厥还在继续。性爱对于杨东升来说不过是解压的一种方式,透过背徳和征服的快感如同毒品一样暂时麻痹他紧绷压迫的神经,却在做爱中愈发疯狂,似乎要把冉阳狠狠撕碎的疯狂。
“那我得用点手段了,”杨东升走近冉阳,趁他毫无防备时往他后颈轻轻一按,冉阳瞬间失去直觉倒进他怀里,杨东升抄起冉阳的腿弯将他拦腰抱起嘴上抱怨着,“真不给人省心啊。”
花艾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冉阳,起初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可是宿舍里空无一人。
去哪里了呢……花艾掏出手机拨通冉阳的号码,可总是无人接听。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花艾瞬间想起杨东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操弟狂魔。
今天韩迟心情全部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了。他特地告诉那群狐朋狗友,说今天终于可以让他见识一下田园小清新的真人。于沁还特别不怕死地用他一手好字在草稿纸上写了硕大的标题“纯情小处男守身如玉十五年是为那般?是不为人知的阴谋,还是无可奈何的苦衷?敬请期待今晚——致田园小清新,韩大少的漫漫追妻路”韩迟站在边上看他写完,立刻伸手夺过粗略浏览一遍后就毫不留情地揉成团往于沁脑门上丢,这他妈都啥有的没的。
“韩迟,宋依学长找你。”
宋依是街舞社的社长今年高二,特牛逼的一个人,家里的医院当必胜客开,遍布全国的高级私人医院都是他家旗下的资产。韩迟只知道每次练舞摔得浑身青紫都是宋依提供的药品而且效果极佳,果然家里开医院和家里开情趣用具店的不是一个档次。
“韩迟,今天主场给你了。”
宋依拍拍韩迟的肩,由于到高三学业繁忙所以宋依临近高三就决定退出街舞社,社长候选人有两个,一个是韩迟还有一个是欧阳权,对此两人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到时候猜拳决定算了。
“啧啧,韩少绝对让那群女人叫破喉咙,简直丘比特万箭穿心啊。”
欧阳权喜欢开韩迟玩笑,韩迟有事没事会跟他回几句。
误伤无所谓,韩迟只打算让一个人正中红心。
这一整天韩迟正琢磨着该怎样才能把耍帅耍到淋漓尽致呢?出尽风头又不显得你这个人装逼,这绝对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后来他非常无耻地得出一个结论——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如此帅得淋漓尽致,就像是不要密码的热点让人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聚拢。
“你个子长得可真快,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跳breaking。”
对于跳街舞的人来说,长得高并不是什么好事。韩迟因为是混血,所以他虽然比周围人年龄都小,个头却没差多少,而且男生发育到后期会有一段时间身体就跟打催生剂的野草般疯长。他现在做倒立空翻已经会感到些微吃力,很有可能再过一年连小回环都做不到。
这些韩迟都知道,他并没有太难过,跳街舞是他的兴趣爱好,总是偷偷摸摸背着家里练,现在想来至少在他还能够跳舞的辉煌时刻能让花艾看到。韩迟就是个小屁孩,还是个不可爱不坦率的小屁孩,和所有男生一样总喜欢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风头,恨不得站在世界中心打下一束光让你的眼神此时此刻只为我而驻留。
——可韩迟没等来他的公主却等来他的老妈。
好在徐牧东这小子在校道上干些有伤风化未遂的破事时看到花慧兰,妹也不把了掏出手机打给韩迟,韩迟刚好在换衣服,下下个节目就是他,临时接到徐牧东的消息时如坠冰窟,大脑瞬间空白。
“哎哟我再走眼也不至于把你妈看成你的田园小清新吧?”
事已至此韩迟也无话可说。
宋依看韩迟衣服都穿一半了,接个电话后突然性情大变一副穷凶恶极端出一副要杀人放火的架势。韩迟二话不说甩下衣服往门外走,宋依赶紧拦住他:
“就快轮我们了你要去哪里?”
“犯罪。”
韩迟的眼神冷得可怕,顿时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来,宋依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你倒是说说你去犯啥罪啊?”
“与同性发生不正当性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