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公里的路程,蜗牛般龟速,花了我半个多小时,害我愈加烦躁,在赵医生诊所楼下停车时熟悉感又扑面而来,这个地方,我来来去去走过多少次,就算是闭上眼睛,我也知道哪里转弯哪里有多少级楼梯。
赵文纬的心理诊所在二楼,一是地方比较宽敞而舒适的空间,另外租金也比较便宜,没想到他开业起就租这里,一租就是十几年。
外面的接待小姐也没有换,依然是老熟人李小菲,是个文静的姑娘,见我上来微笑,”赵医生已经在里边等着你。”
我点头,随着李姑娘进去,李姑娘轻手轻脚关了门,赵医生穿着黑西裤白衬衣,鬓角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一向的简洁、文雅温文,微笑看着我。
他的笑容一向的如和熙的春风,有暖意又不灼人,让人不由地放下戒备自然而然的信赖。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稍带研究意味地看着我,他似乎是个对身体接触有反感的人,我发觉他从不与人握手。
“有困难,找文纬。”我笑笑说。
他笑了,似乎早算准了我会来找他。
李姑娘敲门进来,递给我一杯花草茶,我估计是安神作用的,每次我喝了都觉得非常放松昏昏欲睡的。
可是我今天不想喝。
赵医生似明白我的想法,笑,”这茶没什么,就是洛神花而已。”
深红色的花朵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绽放,茶色呈浅浅的红色,看上去很美,于是我听话地喝下那杯花茶。
赵医生示意我移步到窗前的舒适躺椅上,暗米色纱质的窗帘拉着,只透出淡淡柔和的光线,赵医生关了白炽灯,只留了盏壁灯,散发着淡月晕般浅浅的光。
躺在那里,我只觉得安心。
我闭上眼睛,知道赵医生就坐在我旁边,他气息轻柔,从不焦急,从不担忧,到了他这里,一切自会从容不迫,再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我理了理头绪说,”我的记忆很混乱,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又不是全部忘记,只是部分记得,部分不记得。”
我停了一会,静静地想了想,”你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你怎么知道你忘记了很多东西呢?”赵医生语气轻柔,淡淡地说,”如果你忘记了,你就会不知道你已经忘记。”
虽然他说得拗口,但是我明白了。我只是从宋丽说的话中认为我丢失了记忆,如果她说的是假的呢?
所以我似乎不应该是来找赵文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