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亦似乎不大适宜当一个父亲,他自己都仍需他人照料。若今天发生在儿子身上的这类事情放到别的父亲身上,他们定能做出更加合情合理的处置。
人群间,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疲乏的父子俩。
秋思亦是家普通企业的普通白领,通身黑色的制服将他颀长的身段映衬别致。继承了父亲和母亲优良基因的孩子更是白皙着脸,腼腆着娇红如樱的小嘴。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清秀的孩子,此刻小脸被揍得鼻青脸肿。
秋思亦再没有精力斥责孩子,尤其是才一低下头就看到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对自己撒娇般的呢喃。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秋思亦的脑海里掠过一个男人的剪影,从那男人的嘴中他曾听过世界最纯粹的赞美。
秋思亦摇摇头,笑自己跑神了。
别看孩子一脸青色,被他揍的同学们一律像野鸡,边喊“救命”边齐刷刷跑向老师的阵势像脱缰之马。
秋思亦要严惩严待儿子的暴力,但才一抚上儿子的头,儿子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不再留恋他了。随着儿子顾盼的眼睛望去,秋思亦轻抿嘴角,笑了。
秋思亦跑去小商铺,为儿子买了一支冰激凌。
得到冰激凌的儿子十分合作,他一一回答了秋思亦的提问。
“小艾,可不可以告诉爸爸你为什么会和小朋友打架呢?你想想,你把小朋友们打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多疼呀。你们是同学,你应该和他们成为好朋友的,怎么会发生像打架这样的事情呢?小艾,爸爸一直以为小艾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爸爸想不到小艾会那样对待小朋友们。”
秋艾舔冰激凌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耀着一双灵巧的眼眸对秋思亦说:“是小朋友们先骂小艾的。”
秋思亦严肃了态度:“他们骂小艾了?”
秋艾用力点点头,继而却垂了头,像小喇叭一样时而开放时而凋谢,小小年纪的秋艾就有如此多的表情变幻,秋思亦不知是喜是忧。
“他们说爸爸的坏话!他们骂爸爸就是骂小艾!他们……他们说爸爸被应叔叔包养了。”小艾目光灼灼急迫问秋思亦,“爸爸,‘包养’是什么意思?”
秋思亦抚爱的手置于秋艾碎发处,不动了。他被儿子年少无知的一个提问惊怵了。他该怎么面对儿子的审问?又该怎么面对这猝不及防的打击呢?
他低估了应允博的报复心。他早该知道以应允博如今的身份,想要挤垮他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秋思亦疲乏地说:“总之这不是小孩子该说的话。”
“那小艾以后不听他们说这样的话了。”
亲昵地抚摸小艾的一双手,无比疼惜触碰儿子清丽的脸颊,秋思亦觉得欣慰。
恰在父子俩齐乐融融时,一双锃亮皮鞋踩至他们目光所及之处。秋思亦顺着皮鞋向上看,男人精致的微笑以及高贵的举止恰到好处以主待客地呈现在秋思亦面前。
“秋先生,我家少爷请您一聚,还劳秋先生随我走一番。”
明明是躬身的谦卑,却使秋思亦步步后退,轻微颤抖像雨中梨花一般白纸似的脸一瞬写满惧畏。
“我……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
“秋先生,我们做下人的,是不敢违背少爷尊命的,还望秋先生给予理解。”男人冷笑置之,威逼的眼神目视秋思亦早做决断。
秋思亦一双晶莹剔透的眼浅浅蒙上水气。
“爸爸……”
秋艾轻声唤爸爸的声音换回秋思亦顷刻的瞩目,秋思亦这才松开因为紧张而死攥小艾的手,并立即对面前男人求情道:
“我可不可以先送儿子回家?”
男人轻笑:“秋先生,我们已经耽搁了太久时间,怕少爷他已经等不耐烦了。”
男人的语言,分明是威胁,他深知面前脆弱的秋思亦最怕最怕应允博生气。
男人欠身拉开车门。
保时捷最新限量版车型,用来做管家的私人专车委实太过豪奢,尤其车内冷气太过,秋思亦白皙的皮肤被冷气侵犯,愈加苍白如脂。
应府位居高档别墅区,据说在这里买一套别墅,最早要从远谋人时期开始攒钱。路过草木葳蕤的幽静花园,管家的车子终于停在了一栋豪华别墅前,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单纯的秋艾看到巨型喷泉正悠悠倾吐五颜六色的水柱。
而秋思亦,看到了车外面无表情等待他许久的俊郎男人。
管家没想到少爷会出屋亲自等待他们归来,他越加不敢小看车后座的男人,他立即跑似跌似撞出车门,像只殷勤猎兔一路谄媚蹦跳到少爷面前,附耳对少爷嘀咕。
应允博,拥有过亿资产的企业家,年轻有为,长相非凡,家中男仆女仆随便提出来一个,就是知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此刻,他仍旧面无表情甩开管家一番慷慨陈词,抬手看表,蓝血贵族PatekPhilippe指针显示三点五十分。
秋思亦,你迟到二十分钟,你竟敢让我等你二十分钟。
秋思亦后退,腰际一撞,竟硬实地撞到了后车背,巨大的疼痛还未适应,就见应允博冷静容貌打开了车后门。
应允博客客气气微笑道:“秋思亦,好大面子,看来下次请你做客,我是该提前预约了。”
秋思亦落荒逃出狭窄空间,应允博不紧不慢移离开车子。
当秋思亦连同秋艾一道走出车后,应允博对待立一旁的女仆说:
“张姨,把孩子带去和小小姐玩。”
身着干练纯白长衫的妇人带走了秋艾。
孩子的身影一经消失,应允博就扯过秋思亦的手臂,托其走入硕大的别墅。
一路连托带拽拉进三楼卧房,单腿踢开屋门,又一勾腿闭上屋门,房内冷冰冰,一阵寒气。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窗上就蒙起一层淡淡薄雾。床上两人,纠缠在一起水润的身子像滑蛇一般。
“舒服吗?”应允博冷漠的话却说出了蛊惑的味道,在他身下秋思亦颤了身子。
秋思亦这么一颤栗,结.合在一起的部位立即产生共鸣,应允博报复似的重重咬秋思亦的脖子。
“不……不……”秋思亦呢喃着,手指深掐纯白色被单,一双又细又长干净胜雪的腿耷拉在床榻,因为失去了应允博双臂的托扶,秋思亦双腿从应允博身子下滑了下来。
秋思亦的话明显是激怒应允博最好的燃料,他招致的灾祸,应允博认为他自己要负最大责任。应允博的愤怒转化为源源不断的暴力贯.穿。
秋思亦紧抿嘴唇,苍白宛若茶花的脸蛋左右摇摆不止,他想要摆脱男人的束缚,手只需稍稍一个牵动,便是皮开肉绽的痛。就是因为太痛了,他无力支撑他强势压过来的身子,他躲似向左侧转过头,双腿无力直垂床沿,花白的一条长腿,其间布满鲜红欲滴的紫青色印痕,应允博用嘴凑近秋思亦敏感的乳.头,成功换得对方轻轻一唤后,他猛烈实行自己残暴的惩罚。
血腥这类词,如此会上演在床榻之间呢?大片鲜红染湿了原本白净的被单以及那白皙的翘.臀。
秋思亦断断续续喘息着,下一秒应允博像对待垃圾一般踹秋思亦跌下床。随着“通”的一声响,屋外传来两个孩子大吵大闹的声音。应允博讪笑,松了松筋骨,走到秋思亦面前,指间支起秋思亦汗澿澿的脸,命令道:
“下一次要说‘舒服’,这才是你秋思亦应该说得话。”
秋思亦含泪的眼眸看起来娇人的媚,本就静若梨花带雨的眼眸受尽责难后愈加娇艳动人。
应允博立即松开秋思亦的脸,转身大步流星走至门边。
门被开启的一瞬,应允博感知到身后男人的逃避,男人在竭尽全力向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逃——秋思亦,他宁死也不要让儿子看到他肮脏的一面——应允博唯有一次关爱至极立刻关上了秋思亦敏感底线的门。
门外,原来是秋艾吵着要爸爸。
秋艾挣脱了张姨,跑到应允博面前,连“叔叔”都不唤,开口便是:“我爸爸呢?”
“啪”的一声,应允博在四人瞩目下重重地扇了秋艾一巴掌。
平时最看不惯秋艾“颐指气使”在自家走走进进的应家小小姐应时琪此刻也尤感震惊,平日里爸爸再怎样不喜欢秋艾也没做出打秋艾这种激进的行为,今日,爸爸他怎会?
应允博微笑俯身轻轻触摸秋艾被打的左脸,他说:“应叔叔这是在替秋艾的爸爸教育秋艾,知道了吗?”
秋艾忿忿盯着应允博,紧抿嘴唇不发一言。
小孩很倔,和从前秋思亦的模样倒有三分相似,应允博嘱咐张姨再次带秋艾离开。
秋艾离开后,应时琪扑到应允博怀里。
“爸爸……”
“嗯?”应允博难得轻松面对一个人,在这人世,能让他得到最纯粹感情的人,只有他自己的女儿。
“爸爸做得对!”时琪竖起大拇指表扬父亲。“秋艾是臭小孩,全身上下臭死了!”
应允博只笑不说话。
“下次爸爸连秋艾的爸爸一起打,那样才痛快呢。”
看着心爱宝贝耀武扬威的模样,应允博不禁锁起了眉头。时琪看不出爸爸的忧虑,竟撒娇似赖在爸爸怀里只嚷着爸爸答应她无理的要求。
“好,爸爸答应你。”
“欧,太好了,爸爸答应时琪揍臭小孩的爸爸了!爸爸你真好!”
小女孩的声音无限制放大在奢华的建筑物里,屋内人蜷缩哭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