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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 16 章
作者:独霸凄潇湘 时间:2018-05-18 01:28 字数:4961 字

J目睹应允博自晚归回来,就把自己憋在书房,没有唤佣人为他做任何事情。这样的行为不像少爷的行事风格,他一向成熟,做事有条不紊,从不会浪费丝毫时间,他懂得对于一个商人而言,最重要的莫属金钱和利益,而想要得其二者,必然要有效抓紧时间合理利用。可现在呢?J没有听到应允博的命令,自然不能行动。J守在门外,他猜得出应允博和秋思亦之间一定又是不欢而散了。临出门前,应允博从欧阳医师手中提到药品,可是回家时药没了,人也没带回来。对于应允博一番美意,极尽周道的关心,J不知道秋思亦看懂了多少。但J不想否认,当自己看到应允博独自一个回家时,内心窃喜多一些。

没有看到秋思亦,J竟是窃喜多一些?J明白身为应府管家以及应允博的贴身随扈,他不应该背叛应允博的命令,可现在,在应允博看不到的内心里,J隐隐窃喜着。没有强制性带回秋思亦,是否意味着应允博打算放秋思亦一马?松开对方的手,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J都看明白的事情,英明一世的应允博,看不出来吗?秋思亦是那种你逼他一下,他会回你十倍恨的人。他的恨不会表现在拒绝和反抗上,他像一只顺从的小羊,却足以把你的草场毁灭干净,这些,在秋思亦用剪刀对着自己的脸威胁逼迫J放人时,J就看明白了。

然而,内心稍稍的希冀,一旦走入应允博的感情世界,立即就大厦将倾了。J开始担忧应允博把自己关在书房,这样下去,怎么受的了?天一味亮了起来,屋子里安静如初,仿佛不存在人一样。这样的宁静,将J内心的忧虑无限制放大加深,再也不愿在等待中惴惴不安的J,唤身边手下去取一封信件,信件送来后J不管不顾敲门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应允博在阅读一本书。

古雅鹅黄的书纸,顺畅鲜明的字母,一个失意的男人,既不像夜店里疯狂嘶吼失恋的草率男人,又不像天台处失魂落魄顾影自怜的独居者,他悠悠然,安静沉迷于一本书?一本晦涩难懂异国文字的书?

J立刻端出此行的目的:“少爷,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将秋先生的邀请函寄到了应府,您看属下是否要将邀请函转寄给秋先生。”

应允博随手将书弃置一旁,后倚身子,头靠在椅背上,深邃一双眼睛轻轻闭合上。

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欧洲文艺复兴的产物,世界四大美术学院之一,素有“世界美术最高学府”和“写实主义大师汇集的皇家美术学院”之称。呵,秋思亦,还真是优秀啊。

清幽的声音终于不再吝啬表白。

“这种小事就不劳秋先生自己劳心了,J,回绝掉。”

J无法做到似应允博这般冷漠,手中的邀请函,是意大利最优秀美术学府寄送来的呀!J目瞪口呆,不能接受应允博的命令。他以为应允博在儿戏。

“可是少爷,当初您与秋先生约定,只限制他一年的自由。现如今意大利专程邀请,正是秋先生回归画坛最好的契机呀。如果这样轻易回绝,以后秋先生想再找到这么好一个门径,难如登天啊!”

应允博轻微动颤了紧闭的眼睛。身处氛围,因J的一席话而冰冷。秋思亦,看到了吗,我身边的人,通通倒戈倾向你啦。

J看到应允博猛然睁开了眼睛。

三秒钟不辩阴晴的眼睛,而后变得嬉笑、调侃。应允博放在双膝上的手臂屈肘,支颐目不转睛打量J。四目相对之间,不过一会儿,应允博就将J分析透明了。

应允博质疑着问:“J,你在为秋思亦说话?”

J立即端正态度,加之以谦卑:“不,少爷,我只遵命于您。”

应允博收回玩世不恭,不容置喙的命令晴天霹雳般字字铿锵:“那么就立刻封锁消失。佛罗伦萨寄来邀请函的事情,在国内除你我二人之外,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J看到应允博生气并用毫不质疑的裁决命令他,不留余地,他却无能为力打心底尊重这道命令,他觉得于人于己,应允博这都是在拿他自己开玩笑。

应允博对待属下从来都是平易近人的,时常挂在嘴边的笑阴晴不定,你根本看不出他什么时候在生气,什么时候又在欢喜。你猜不透他,然而却仍旧要条条命令必须遵从。这就好像在玩赌博,你赌定面前人的命令字字正确。可现在,应允博暴露了自己,他大发雷霆,因为J违抗他、不遵从他的命令?

不,应允博是在用表情的更换示意J收回不应有的情感。他在威胁J。

这样的威胁是很可怕的,在应允博身边所有属下都知道这样的威胁是最后通牒了,但J,出格了。

“少爷,J可以按照您所要求的做,因为J是您的下属,依命行事是J职权所在。但少爷请扪心自问,少爷您这样苛责对待秋先生,究竟为何?您又要做到何种地步,使秋先生的人生到达何种困境呢?”

应允博不急于给予J正面回答,他拿过书,指间轻碰书脊。

J眉宇紧锁。

应允博开口了。他的话一字一字,像针,穿透了这古朴书屋,更穿透了J忧患丛生的心。

“我要他的人生,一败涂地。”

如雷轰顶,振聋发聩,J矗立在原地像被雷鸣击打一般,不能行动,内心所有的希冀顷刻间瓦解冰梢,他终于明白了,和应允博共事这么多年后的今天,他才终于明白应允博拿来自残的玩意,多么别出新裁。

“是,J明白了。”说完,J转身离开,与此同时,一丝不苟、待事果决的J,落泪了。

**********

秋思亦睡不着,早早醒了来,家里一片杂乱他也没心思收拾了。他站在落地窗前,垂下视野,俯看空无一人的小巷。若不出所料,应允博是时候来找他了。他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天了,应允博的耐心大概都被他磨光了。他开始费神思考如果应允博来了,他要用怎样的态度对待应允博。温柔一点,对应允博说“我错了”?生气一点,对应允博说“我看透你了”?谦卑一点,不要事事与应允博争个高低?固执一点,不再接受应允博口中的克制局限或者是那些虚伪的爱情?

他想不明白,长长叹息,转身找了一条干净毛巾跑进浴室洗澡了。

水流淋在身上,被水粘湿后,秋思亦感情更是细腻。望望镜中湿漉漉的自己,他愁然笑笑,这时候室外门铃响了。

颜宇嘉昨天待到很晚才回家,今天一大早是不可能再赶来的,想到这一点,秋思亦一边拿干毛巾擦头发一边跑去开门。

门这边,应允博见秋思亦就这样跑来开门了,不悦之情袭上眉心。

“你身上带伤,就这样洗澡,不怕感染吗?”

水漉漉的秋思亦极力想把自己擦干净,然而水珠还是顺着他柔软发丝向下倾,滑过棱角分明的脸颊,汇聚在尖巧的小下巴处,形成一弯浅浅的水圈。

秋思亦鼓弄着头发,毛巾干巴巴皱成团,他心情不好,听到应允博批评他,自然又添了几分不悦,对待自己的头发苛刻至极。

“表情变得这么快,怎么,在等人?”

“不……不是……”明明说得是实话,可秋思亦支支吾吾,反倒把真话说得像假话。他下意识抵触应允博提问,他害怕应允博的提问,就像他害怕应允博突然暴力钳住他一样。一切都是下意识为之,当应允博提问了,他就用“不”这样否定的词汇去回答。他了解应允博,了解应允博是一个即使你已经说过“不”了,他却还是一味强行占据你、侵犯你的男人。你的意见,在他那里,是不成法定的,是可以任意大肆驳回的无关痛痒的废话。连说“不”都不会听取意见的应允博,你若说“好”,那才真是愚蠢、自寻死路。

秋思亦不想死,更加不想惹怒面前男人,可是他总在无知无觉中火上浇油,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能和应允博正常沟通了。

“秋思亦,说谎技术炉火纯青啊。”应允博感慨说:“怎么,是我调教太好,你已经青出于蓝了?”

看来今天他来,是想和自己吵架的,他选择的态度,是讽刺他。

“对。我是从你身上学习了虚伪、欺骗!”

应允博并没有好好分析秋思亦的话,虚伪是指他内心虚假、阴谋丛生,然而欺骗呢?迄今为至,他答应他的话,他都在费尽心思完成,哪怕是秋艾的问题,他也用心至极去求秋檀雅了,对于秋思亦而言,他看不到就自动忽视为应允博不做。

应允博压制自己的火气,反倒笑得阳光,无赖气十足,他眯起眼睛,也不大在意通道里会不会出现别的邻居,他对秋思亦无所顾及调侃说:“那你还应该从我身上学学什么叫暴力,什么叫性虐待。”

“你……”秋思亦哽了喉,受到侮辱之后,他连骂应允博的力气都寻不出了。

应允博凭什么总高高在上、自信满满欺负他、羞辱他?应允博抓紧他的弱肋,明知他没有办法回嘴他的轻薄。就这样失败了,败在应允博手下,又不止第一次了。

看到秋思亦哽喉,大眼睛不再叫嚣着怒骂,渐渐平息了怒气,应允博以为秋思亦服软了。他喜欢的是顺从乖巧的秋思亦,可秋思亦每每做事情总在挑战他的忍耐性。不给秋思亦一点心理上的压力,他就根本不知道惩罚是很疼的。

“怎么,害怕了?”应允博松松手,“我身上可没带什么器具,只不过逞逞口舌之快而已。你请我进去坐,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不想上你了。”

秋思亦僵在门把上的手,自然抵不住应允博强行推门的动作,立即垂了下去。

应允博越过秋思亦肩膀向屋里看,柔软的棉织沙发上慵懒放着一件略大秋思亦一码的名贵西服,显然不是应允博的品味。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过后应允博出声问:

“秋思亦,你玩够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应允博的语气很像劝说孩子时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和蔼父亲,口吻里尽染温柔与宠爱,却又隐隐约约夹杂着不容反抗与强制命令的监护人的权力。

秋思亦在跑神。他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对应允博说话。于是,应允博的问题没有深入秋思亦的内心,秋思亦下意识回答,一出口就把自己内心的小埋怨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你女人无数,找我回去做什么,碍眼?”

应允博惊讶秋思亦撅嘴跑神时小小的反抗,他站起身坐到秋思亦身边,皮肤一经相触秋思亦立刻醒了过来。

“我可以视你这话是在吃醋吗?”应允博问。

“你自恋了。”秋思亦撇脸躲过应允博的视线。

“在你身边,我怎么自恋的起来?”应允博表示委屈,“你一颦一笑,我立即矮你三分。”

秋思亦态度明确,他不愿理睬应允博。

“不敢。”秋思亦冷冰冰回答两个字。

应允博立即收了笑,轻巧讽刺说:“别谦虚了,你敢于逃跑,不惜代价划伤手臂威胁我的手下,你已经够为所欲为了。”

秋思亦意识到他和应允博之间根本不存在和睦,如果想要得到应允博的宽慰,他就必须低头,可他不明白,应允博得到这种强逼后的低头认错,有什么用?

秋思亦“嗖”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后退一步,离危险源远了一些,他冷言给自己披露,他说:“你来,是向我兴师问罪的?”

应允博亦从沙发上站起,眼睛冷冽直逼秋思亦水汪汪的眼睛。秋思亦害怕,一步一步向后退,应允博脚下步步紧逼,嘴上也吝啬着时间不容止歇:

“我来,是向你恳求垂青的。”

秋思亦无路可退,身子抵到冰冷墙壁,他眼睛不敢偏离应允博,直视着应允博靠近他,而后,他感觉到脖劲间应允博落下碎碎的吻。

秋思亦没有推开应允博,他甚至没有想要推开应允博的想法,他任应允博舔咬他敏感的位置,因为颤抖,他的身子只得依赖厚实的墙壁保持稳定。

“已经一年了,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做到。”秋思亦轻轻地说。

“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应允博停止亲吻的动作,但身子仍旧靠近秋思亦,不留半点余地给予秋思亦躲避。

“不会的,你不会想让我恨你。”秋思亦笑笑说。

“你的恨,对于我而言根本一文不值。”应允博不再亲吻秋思亦,而是与秋思亦坦诚面对面,“更何况我面前的人是秋思亦呀,让人欲罢不能,即使心里想着‘不要’,身体上也不由自主想要的秋思亦呀。”

话已殆尽,应允博挑起秋思亦染水的下巴,肉嘟嘟的嘴唇,距离太近,仿佛任意一方一个轻微的呼吸,就会使双方立刻陷入热吻当中,无法自拔。然而,即使距离之近,已经让秋思亦害怕了,应允博还是威逼利诱,逐步挨近。秋思亦已经投降了,他已经闭上眼睛了,滑动在他衣衫下的手已经炽热无法自控了,下体轻微的肿涨已经招致大火燎原了,然而,就是这种时候,应允博停止动作了。秋思亦浅浅睁开眼睛,模糊视野之下他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应允博,太近的距离反倒使彼此之间分不清楚对方眼眸里的真实想法。然而,视野的模糊加重了听力的灵敏,秋思亦耳间清晰至极听到了应允博用冰冷的嘲讽对他说:

“你身上全部都是颜宇嘉的味道,真脏。”

“啊——”的一声,秋思亦被应允博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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