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终于放晴,午后的阳光从云层透出来,洒落在花园里,映着园子里的各色花卉朝气蓬勃。我看天气正好,便带着彤彤来到花园旁的走廊下,摆了张桌子在那里陪她画画。我们准备了无毒蜡笔、图画纸,还有好些点心饼干。
彤彤看来进步了许多,至少不再对人退缩,对我也更显得依赖。
她用胖胖的小手拿着蜡笔,在图画纸上创作着她眼里所看到的花园,我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画画,偶尔,喂她吃点小饼干,这样的互动让我觉得很满足。
“妈咪,看,这是花花喔。”
“旁边那个是什么呢?”我指着画面旁有一团黑色圈圈和蓝色圈圈问道。
“那是拔比,这是妈咪。”她解释着,黑色圈圈是宋宇彬,蓝色的是我。
“彤彤在哪里呢?”
“还没画啦~~”小妮子笑得开心,低头继续画了个较小的圈圈在蓝色的圈圈旁。我看着她画,心里百感交集,儿童心理学家都说孩子的图代表了从他们眼里所看到的世界,那三个圈圈彼此相依着,乍看之下也颇像朵美丽的花朵。
想到过去谭宁宁对她的所作所为,我真的无法想象为什么她要如此苛待这么可爱的孩子?或许她曾经因为过去的阴影而产生了心理偏差,但是,生为人母,不都该有天生的母爱吗?
社会事件常看到得虐儿案件,多半发生在后爸后妈的家庭里,或是寄养在亲友家,但是……彤彤是谭宁宁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么狠得下心肠来虐待她呢?
我不解,这不寻常地超乎了我所能理解的程度。
难道说这不合理的行为和那个谋杀计划有关?目的呢?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宋家就这么个宝贝孙子,又怎么会对谭宁宁骄纵的行为如此放纵呢?
忽然,我感觉到有人在看,转头一看,竟然是婆婆站在不远处直直盯着我们瞧。我见到是她,便回头跟彤彤说:“奶奶来了。”
“奶奶!”彤彤一见到婆婆,开心地拿着图画纸去献宝,瞧她吱吱喳喳地介绍着她画得图样,平日不苟言笑的严肃婆婆,此刻竟然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
“彤彤画得真好看,改天画张奶奶的像,好吗?”
“好!”
婆婆慈爱地摸摸彤彤的头,说道:“彤彤乖,王妈刚才做了布丁,老陈带你去厨房找王妈,好不好?”
“好耶~~我喜欢吃布丁!”老陈立即上前,带着彤彤往厨房走去,孩子走没几步,便转头回来看我,笑眯眯地说:“妈咪,我会帮你留一个布丁哦。”
我点点头,答应她我等下就过去找她。
显然,婆婆有话要对我说,才会将孩子支开。我不知道她想对我说什么,毕竟,从我出院回家的第一天开始,她对我的敌意就没少过。
心里忐忑不安地看着婆婆,她来到我们刚才画画的小桌子旁,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会,然后转头面向我,语气冰冷地说:“说吧,你这次又打算玩什么把戏?贤妻良母的戏码你演起来不觉得讽刺吗?”
“妈,您在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她的眼光一凛,表情厌恶地说,“别人说不懂我或许还会相信,你说不懂未免就太过矫情了!谭宁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你出院后刻意装贤惠,又是亲自喂孩子吃饭,下厨做菜,当宇彬身边温良的妻子,真的是够了!我想不到宇彬居然再次上你的当,中了你的计。”
婆婆的一番话让我愣住,说不出话来,到底过去曾经发生什么样的婆媳问题,导致婆婆对谭宁宁如此厌恶、如此鄙夷?!
她眼光活像凌厉的刀,一刀一刀地将我的自尊寸寸刮下,毫不留情。
“妈,我想您误会了。我真的不懂您在说些什么,我关心彤彤和宇彬,都是出自内心的,绝不是演戏。”
“笑话!凭你区区一个夜总会出身的陪酒小姐,你懂什么叫做真心?问题是你有心吗?你有吗?!”婆婆控诉着,完全不给我喘息的空间,“当初我就觉得你和我们宇彬总有格格不入的感觉,没错,你是长得很美,宇彬可以说是对你一见钟情,当初他几乎是疯狂地迷恋着你,不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可是,我相信我的直觉,于是,我找私家侦探去查你的底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铸下大错……没想到,侦探查出来的底细让我吓坏了,你的过去简直……简直……我只能用‘恶心’两个字形容!你彻头彻尾根本就是个荡妇!”
“不!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我捂着嘴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一切。可是婆婆说得那么振振有词不像造假,反而让我不得不相信,即使感到震惊无比,也没料到谭宁宁的过去竟是如此复杂。
在那种声色场所出来的人,到底是怎么来到宋宇彬的身边?
或许是我苍白的脸色太过真实,婆婆哼了一声,满脸鄙夷地说:“这些你都忘了,也好,如果我是你,恐怕是洗掉一层皮都还洗不掉那打从骨子里的恶心污秽。”
“当初我是费尽心力阻止宇彬娶你进门,因为我根本不可能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踏进宋家大门,谁知道那时候你居然怀孕了。信仁想抱孙想疯了,这下就算我再怎么不同意也得让你入宋家门。”
之后,婆婆说我进门不久在一次和宇彬的争执中,流掉了孩子,宇彬为此自责不已,更是全心全意对我加倍的好,半年后,我才又怀上了彤彤。
“难道……宇彬都不知道我的过去?”我声如细蚊地问道,我不懂,宋宇彬到底对于谭宁宁的过去知道多少。
“哼,你以为我不想告诉让他吗?好几次我都想把那些资料拿给他看,可是,一想到他要是知道了你的过去,不知道又会陷入怎样的痛苦煎熬里。坦白说,我不忍心,他是我儿子,说什么我都希望他能过得快快乐乐的……就连信仁我也没敢说,你是他军中同袍的女儿,那些事我对他同样开不了口!你能想象万一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