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手中这把银蛇剑是我赠与你,不知这剑从你心脏而过,是否可表明心”
鞭炮锣鼓声在耳畔猛然炸响,那银发缭乱她乌黑眸子,朱红衣裙飞扬,银蛇剑出鞘,剑光凛然,是谁的血染了谁的眸……
“啊!不要,子殇不要!”她的心狠狠一沉,徒然掉入寒冰谷底,一声惊呼身子便滑入水底。
沈之言瞪大了眸子,看着自己光洁细腻的小臂,和散在水中的乌黑墨发。
一切都过去了,早已过去了,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而已。
“主子,有一只信鸽落在我们院里”
房外寒月的声音漠然响起。
她从水底浮出,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淡淡的檀香飘入鼻尖,思绪才终于回到正轨。
“你进来”
她沉声说道,便缓缓从水中迈出,带着水珠儿的一双玉足踩在柔软的毯子上,长臂一展,一件雪白毯子便落在身上,遮掩住美好的躯体。
寒月从外面走进来,反手熟练的锁上花雕门,便拿起案上的束胸为她穿衣。
“主子,你想家吗?你回去的时候真的可以带上我吗?”寒月一边为她穿衣,一边低声问道。
沈之言脑海中仍旧不断闪过陆氏哭泣的脸,她揉了揉太阳穴,端坐在椅子上,道“我早已没有家,不过等我回去后,会有一个人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那我呢?”寒月用锦帕为她细心擦拭长长的墨发。
她对镜勾唇一笑,看着镜中的寒月说“你?你自然要跟着我,等再过一两年你有了心仪的男子,到时候我为你备上嫁妆,送你坐上花轿,看着你也有一个新的家”
寒月笑开,却缓缓摇头说“只要能和主子在一起就好,我不会有什么心仪的人,主子在哪,哪就是寒月的家”
“缘分到了,没有也会有,寒月你定要记住,女人这一辈子,不要轻易为了男人委屈自己,因为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寒月有些惊诧,为她束发玉冠,问道“主子何出此言?若那位有福气的娶了主子,定是疼爱也来不及,怎么会让你受了委屈”
她却立刻摇头,道“我娘说过女子可以为男子哭,却绝不可以为他作践自己,我说的委屈,是要他不要践踏我的尊严我的爱”
“主子……”
“寒月,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待我情深意重,只要能做到这一条,我便愿意为他委屈”
很多年后寒月再次为她挽发梳头,梳的却是女儿发髻,穿的是女子衣裙,她猛然想起沈之言说过的话,便心头狠狠一疼,泪水便忍不住簌簌的掉落。
她一身白衣如雪,黑色金线披风加身,手中一把折扇翩翩儒雅,寒月在外面赶着马车,她坐在马车内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咦!主子,刚才过去一辆马车,马夫我见过,是上官子秋身边的人!”
忽然寒月一声惊呼,低声说道。
“上官子秋?”沈之言一惊,反手把匕首放好滑入靴子中,一边整理衣裳一边道“快点,绕近路,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到!”
沈之言黑线,乌黑的眸子里带了惊诧,信鸽上的时间明明还没有到,上官子秋怎么会去的这般早,都是她太感情用事,竟然还慢慢泡澡,细细和寒月说儿女情长……所谓不作就不会死,便是这个道理吧……
幸而寒月的车技够厉害,两辆马车几乎是一前一后到了别院,她掀开车帘,与寒月对视一眼,那冷面姑娘便露出一笑,提起剑向上官子秋的马车走去。
她满意的点头,跳下马车,推开别院的门,刚刚反手关上,便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厉声道“怎么现在才来”
沈之言转身回头,黑色披风划过弧度,她看着一袭黑衣的苏恒轻笑一声道“女子要梳妆打扮的,你不知道吗?”
苏恒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搂住她的腰身,飞跃消失在院子里。
她黑色的披风在风中飞舞,墨发飞扬划过他的脸庞,苏恒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道“让你的头发老实点,别老碰到我的脸”
沈之言惊愕,看见他唇边自己的黑发,顿时脸色尴尬,退后一步,怒道“那么大的风,你带我站在房顶上做什么?上官子秋很快就会进来的!”
他伸手指了指下面,冷声道“你自己看”
“看什么?那是……”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竟然看见上官子秋的马车后面竟然还跟了约莫五六个人,而且每一个竟然都佩戴了刀剑“他怎么带了那么多人……难道?”
苏恒缓缓摇头,冷眼睥睨着一切,道“恐怕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这些人看起来训练有素,等一下你要有心理准备”
她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的上官子秋,那人一身青色华衣,不显招摇更加儒雅。
她道“我管不了那么多,第一方案失败我们还有第二第三,我今天一定要拿到玉泪蛊!”
女子清亮固执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苏恒转眸看去,便看见她精致的脸上带着无法言语的坚持,他心头划过异样,不知道那个需要玉泪蛊的,对她很重要的人究竟是谁……
或许就是因为太坚持太相信,所以日后才会有那么多的伤害,痛楚,需要她来承受。
只是此刻春风正得意,一切正安好,她手拿折扇还是翩翩公子。
“阿言,你在里面吗?”
雕花门被轻轻叩响,沈之言摸了摸袖中折扇,微微泯唇,便缓缓走到门边打开雕花门。
果不其然,外面除了上官子秋,还有四个带刀侍卫立在两旁,看那意思,是要守在外面了。
“上官兄请进”她让开了身,眉眼中却带了明显的不悦。
上官子秋有些尴尬,他反手关上了门,低声歉意的道“阿言不要在意,他们……只是在门外守着”
沈之言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那把画着美人图的折扇,却始终没有打开,她冷冷道“我以为我和上官兄已经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了,却没想,今日邀上官兄出来喝茶吃酒,上官兄竟然还带了护卫”
“不是的,你误会了,这些人并不是我府邸的人”
“哦?那是谁?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这些人是派来监视你的?”沈之言站起身,带着怒气说道“我们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上官兄这样是在怀疑上次那些杀手是我派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