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忆山要修筑永平、界岭等十二关,永平府府伊哪里敢怠慢,专门为李忆山置了一座宅院,供李忆山办理公务,李忆山本想拒绝,但是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办理公务的地方,放在边关军营,终是有不妥之处,当下便接受了当地府伊的好意。
这天清晨,李忆山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永平关出了一点事情,李忆山心念边关,急忙抓起座椅上的披风,便匆匆走了出去。
伸手将丝带在脖子上一系,便翻身上马,急忙朝永平关的方向奔了过去,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李忆山赶到永平关军营,将马递给一名士兵,便匆匆朝军营走去。
走进军营,见到负责监督修筑永平关的副将关平,李忆山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关平见到李忆山,紧皱的眉头才得到一丝舒展,却依然沉声说道:“将军,昨日押往永平关的三千石粮食被北元鞑子劫走了!”
“什么?”李忆山心中微微一晃,眼下正是粮草紧缺的时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李忆山深吸一口气,强自忍心心中的愤怒,伸手轻撩衣角,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沉声问道:“难道派出去的探子竟没有探到方圆百里有鞑子的踪迹?”
关平见李忆山脸上一片阴冷,知道李忆山此时心中甚是愤怒,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都是末将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
李忆山闻言,伸手在案上用力一拍,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的望着关平,怒吼道:“责罚?要是每次都是事后责罚,还如何成就大事?”
关平见李忆山发怒,看到李忆山双眼汹汹的怒意,当下便将头低了下去,紧握的双手,手心却已冒起了丝丝冷汗。
李忆山怔怔的看着关平,知道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将心中原本欲要爆发的怒火强行按了下去,再次坐到了椅子上,沉默片刻后才问道:“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关平见李忆山神色稍缓,稍微松了一口气,当即答道:“除了几名心腹将领知道,其余人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应该瞒不下去,众将士早晚肯定会知道此事,而且军营现在所有的粮草已撑不过十日!”
“鸡蛋炒鸭蛋!真是混蛋!”李忆山后背靠在椅子上,愤怒的骂了一句!
关平面对李忆山浑身的怒意,浑身开始冒冷汗,李忆山冷血将军的称号是在军中出了名的,先前还不以为意,可是眼下见到李忆山发怒,才知道竟是这般的恐怖,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汗水顺着脸颊流个不停,关平却不敢伸手去擦。
军营里只有李忆山与关平,两人此时都不再说话,李忆山脑海里飞快的旋转,思索着应对方案,而关平则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李忆山的处罚。
一时之间,营帐中显得寂静异常,没有一丝声响,只是偶尔听到营帐外面刮起的阵阵风的呼啸声。
良久,李忆山缓缓抬起头,看向关平,说道:“先将此事压下去,能压多久压多久,眼下稳定军心是最重要的;至于丢失的粮草,想要再夺回来,必定是不行的了,北元大将文昊不是傻子!”
“是,末将领命!”关平连忙说道,也终于忍不住脸上因汗水流淌而带起的痒痒的感觉,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水,随即却又说道:“可是将军,眼下粮草供应不上,怎么办?”
李忆山闻言,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粮草被劫,此时再写书信往应天府,一来一去最起码也得好几天的时间,粮草自是供应不上,该怎么办?
李忆山只觉心间升起一丝莫名的慌乱,自己曾跟随魏国公徐达徐将军南征北战,哪里曾有过这等慌乱的感觉?
李忆山深吸一口气,随即拿过案上的纸笺,提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了起来,匆匆写好便将笔放在了一旁,随即说道:“等下将这封信差人送往应天府,千万不能再让这封信落入鞑子手中,要是让这封信落入鞑子手中,我定要了你脑袋!”
关平闻言,后背冷汗涔涔而下,却又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李忆山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北元鞑子劫持我军粮草,定是事先有所准备,吩咐下去,让众将士有所准备,以防北元鞑子攻打边关!”
说完,李忆山便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便向营帐外面走去,关平见状,小心的问了一句:“将军,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想办法筹集粮草!”
话音一落,人已便走出了营帐外面,过了片刻便是一声轻呵,马蹄声当下响起,向着远方去了,声音渐渐消散。
关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慨道:“好一个李将军!”
李忆山出了营帐,便策马径直向永平府城内方向行去,眼下李忆山也只能寄希望于永平府府衙的官仓了,只是不知道永平府现在能不能拿出来三千石粮食!
李忆山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直到中午时分,李忆山返回到永平府城内,径直向永平府府伊走去,永平府府伊见李忆山神色焦急,当下便问道:“李将军,出了什么事情,神色这般的焦急?”
李忆山当下便禀明来意,直接的问道:“邱大人,冒昧的问一下,现在永平府官仓还有多少石粮食?”
永平府府伊邱万海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也知道了李忆山的目的,犹豫良久之后,甚为为难的说道:“不瞒将军,永平府现在官仓所储存的粮食,顶多一千石!”
李忆山眉色一挑,问道:“一千石?整个永平府所储存的粮食就能只有一千石?”
永平府府伊邱万海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不敢期满将军,永平府这两年收成不好,没有存下多少粮食,如果将军不信,大可以派人来查。”
李忆山怔怔的看着邱万海,却见邱万海神色并无慌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邱大人,实不相瞒,送往永平关的粮草在半路上出现了一点问题,比原本预计的时间要晚上几天,而关上的粮草已所剩无多,不知道邱大人可否将一千石粮食借与我?”
邱万海闻言,身形微微一晃,脸上当下便涌起危难之色,只听邱万海缓缓说道:“将军,官仓所储存的粮食是用来应急的,如果我将粮食全部借给你,到时候永平关出现什么乱子,又该如何是好?官仓关系着永平关数万百姓的生死攸关……恕难从命!”
李忆山他又何尝不知道官仓所储存的粮食是用来干什么的?如果不是事出紧急,自己又何必跑来永平府府伊这般低声下气的来借粮?
李忆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邱大人能借我多少?”
邱万海自是知道李忆山的为人,也不想跟李忆山结下什么不快,凝思良久之后才说道:“顶多五百石……”
李忆山眉色一紧,说道:“好,就先借你五百石,等朝廷运的粮草一到,我便将五百石粮草如数奉还!”
邱万海缓缓点了点头!
李忆山当下便告别邱万海,翻身上马便向外面行去。
“李将军!”李忆山没走几步,邱万海便出言喊道。
李忆山听到邱万海喊自己,心底一紧,这老狐狸莫非是反悔了不成?当下回过头,问道:“邱大人莫非是反悔了不成?”
邱万海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难道在将军眼里,邱某是那等反复无常的小人不成?将军想要借粮草,可以去跟永平府各大商贾去借!”
“永平府最富有的商贾是哪一家?”李忆山闻言,眉色一亮,随即问道。
“苏家!”邱万海缓缓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