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薇只好走过去，也学着他面无表情地模样，安静地替他宽衣。不到一会，他的衣服都被搭上了屏风，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长裤。而上半身那古铜色的肌肤完全袒露在她的眼前，每一寸肌肉都坚硬结实，长期习武让他的身体蓄满了一股阳刚健劲的力量。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仔细看他的身体，前夜他要她的时候，愤怒与惊恐间哪有心思去关注这个。
她的指尖不禁轻颤了几下，因为那么完美的身材，肌肤上却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疤，每一处都宣告着这个男人曾经立下多少战功，受过多少伤。而他胸口的那处刀痕……格外触目惊心。
洛薇的心突然紧缩起来，脸色苍白，视线落在那疤痕上，忘记了呼吸。
“怎么，不记得了？”她怔愣不语，萧允昊托起了她的下巴，语气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这可是拜你所赐！是你——全力一刀插进这里，现在你也会害怕？”
他抓紧她的手，感受到纤细的小手全是冰凉。
洛薇全身颤抖，她怎么可能忘记？当时她的手上沾满了他的鲜血，她惊慌失措，她也痛苦害怕啊！她天天做噩梦，担心他死了，担心自己因此成了杀人犯，一辈子良心不安……
“那是……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他可怕地强逼她，又怎会发生那种悲剧？原本她愧疚过，但这次重逢，他化身恶魔一样折磨她，她什么歉意都消失殆尽了。
“是啊！本王现在还要逼你，以后会继续逼你！你再拿刀往本王心窝里插啊！”他英俊的面容开始扭曲，薄唇喷着凉气直逼她的脸。大手用力箍紧她的手腕，把小手往自己的疤痕上紧紧按下。挥不去曾经的记忆，那些浓烈的情仇之后，恨意诧然间充满他的心胸。
洛薇扭过脸，咬着唇瓣不说话。掌心贴住他的胸膛，感觉到他不断起伏的呼吸，那么剧烈的心跳像埋藏着无限的怒火，随时可能将她焚烧。萧允昊托起她的下颌，冷冷地审视她。被她刺伤的地方已经痊愈，只留下深色的伤痕，不能痊愈的是他的尊严。沙场无数战役，他徘徊在生死边缘数次，却从没哪次像她带来的那般绝望和沉痛！
“有胆子下手，没胆子看下去吗？”
“……”
有力的掌迅速扣住她的下颚，夺去她思考的能力。
他的力量好惊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用力之大，几乎要让她以为下颚会碎裂。她低呼一声，剧烈的疼痛在他捏握的地方爆开。
“你最好清楚，这一刀让本王有多恨！”萧允昊徐缓地说道，黑眸变得更冷，残酷的火焰在其中跳跃着。
他松开手，任由她摔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洛薇只觉得呼吸困难，没有办法转开视线，只能望进他的眼睛里，眼中跳跃着无言的愤怒。她在此刻也是百感交集，又难免畏惧，他存心想要报复她、羞辱她，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处可逃，甚至没有办法反抗，她的生死与荣辱，都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被他牢牢掌控……
“脱下衣服。”萧允昊阴森森地下达命令。
反驳的话涌到舌尖，又被她咽下，她不能拒绝他的命令，否则无疑是以卵击石。
“原来你想让一个你恨的女人，陪你洗澡啊……”话未完，长发一把被他揪住。
洛薇佯装不在乎头发间传来的疼痛，扬起笑容，极力克制着不让双手发抖。她抓住自己的前襟，用最缓慢的速度褪开衣衫。
在微弱灯火的光线下，曼妙的身段一点点呈现在他面前。她傲然地仰起头，松散柔软的黑发被他的长指一点点缠绕，越发拉紧。
痛楚让她原本清亮的双眸变得朦胧，但是，她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我反抗不过你……随你怎么折磨好了！但是……你休想我的心会屈服！”牙齿间吸着凉飕飕的冷气，洛薇极力笑得明艳动人。
灯光从后方照来，她赤裸的肩头美得不可思议。
萧允昊的视线跟随着她柔嫩的肌肤，接触到她黑眸中不屈的神色。就算是身为反抗之力，她的傲气仍旧存在，或许这又是她当初吸引他的原因之一……
他高大健硕的身躯僵直，半晌后嘴角绽出冷笑。过去种种，他心中的愤怒火焰燃烧得狂猛炙热。缓慢地逼近她，灼热的鼻息吹拂着她。她仍旧美丽得让他叹息，那双眼睛澄澈无辜，当初她的这双眸子里只有冰冷狠绝，然后用尖锐的刀子刺入他体内……
蓦然间，他抬手撕开她所剩的衣物，在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时，抱起她毫不怜惜地扔进了大木桶里。
木桶很大，像现代的浴缸一样，水花溅开，湿了他的裤子。
“啊……咳咳……”洛薇仓促间喝了一口水，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他含着残酷的邪笑朝她逼近，看上去高深莫测。他猛然再度揪着她的湿发，将那张美丽的脸蛋硬生生抬高，然后再度无情地压进水中。
“放开……咳咳……”
洛薇伸出双手，奋力反抗。他不慌不忙地笑着，拉起她湿漉漉的身子，趁她喘息间再度压下。黑湿的发丝遮住她苍白的面颊，她不断地咳嗽，不断地喘息。该死的可恶的混蛋，她只能在心底愤怒地骂他，因为小嘴里除了吐水，根本没办法开口。
从小到大，还从没人这样对待过她。她是洛家被捧在手心的珍宝，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精贵的。爸妈疼她，爷爷更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她养尊处优，傲气却不娇气，走到哪里都让人喜欢……
可是这个混蛋，这个叫萧允昊的混蛋……
“呜……”洛薇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她会落到这种境地？
萧允昊听到她的哭声，停止了原本的动作，结实的身躯将她压向大木桶的壁面，阴沉着眸子一言不发，而后冷笑着大步离开。她紧紧闭上眼睛，身体本能地收缩。
水变得滚烫，再逐渐一丝丝冷却，她睁着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