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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2
作者:冰破月 时间:2018-05-18 03:12 字数:7138 字

  这一夜,云儿跟他一起睡到了床上,她失眠了。耳边反复回荡着叶惊鸿今晚所说的话,只要闭上眼睛,他说无法实现抱负时的忧郁面孔,清晰地映现。她好难过,明知道他的烦恼,却没办法帮他。

  躺在叶惊鸿的身侧,她能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呼吸,为他心疼。夜色渐深,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叶惊鸿很君子地没有再碰她。即使半夜因为天寒,她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环抱住她的娇躯,也没有半点欲念。

  他的心,被更多其他重要的事情充斥着!满脑子都是麒麟图,万相谷的地形,还有如何才能找到那个脚心生有朱砂痣的人?他一定会再找机会进去万相谷一趟,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先恢复武功。

  如此思索着,不知不觉天色已亮,他的思绪还是十分清醒。他低头,怀里女人睡得香甜,红润的小嘴微微地扬着笑,细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肤色白皙若雪,晶莹如梅。

  “对不起……有些事,我不得不为之。谁让你喜欢上我的?喜欢我,就要随时有为我牺牲的准备。”

  云儿还在她的梦里,梦里的他多么温柔,多么深情,她根本舍不得醒来。

  中午,天空阴沉。

  云儿在厨房里炖羊肉,叶惊鸿偶尔会转到厨房看看菜做好了没。其实,他是在留意自己藏的羊皮卷有没有被她看到?他很是自信,一旦云儿知道帮自己的方法,就会立刻帮助自己。

  “哎呀,叶大哥,厨房太小了。你总是在这里转来转去,我都要忙不过来了。”云儿起身将他推到门外。

  “我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特意过来帮忙的。”

  “越帮越忙呢!叶大哥从小养尊处优,又是月炙国堂堂一品相爷,哪能进厨房这种地方呢?你先回屋子里去,羊肉马上就好了,再过一会保证你能吃到热呼呼、香喷喷的美食。”

  “呵呵,云儿真能干!”叶惊鸿笑着夸赞,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藏羊皮卷的地方。

  “叶大哥还真信哪?其实从小到大,我只做过饭给我大哥和昊哥哥吃,他们俩都很疼我,就算我做的是口苦的毒药,他们也会夸我的。说到底,完全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糊弄嘛,还以为我不知道。”云儿一边拿起筷子尝了小片羊肉,一边轻松地说道。

  虽然天气不好,但她的心情实在好极了。

  叶惊鸿站在厨房门口,没有马上离开,“你跟萧允昊关系很好?你们怎么认识的?”

  云儿差点被羊肉烫到了唇瓣,皱皱鼻子回头看他,“我小时候救过昊哥哥,从那以后他跟我们兄妹成了好朋友啦!昊哥哥跟我大哥一样疼我的,走到哪里都生怕我受半点委屈。”

  “我知道。两年前他们以为我害你跌落悬崖,一直追杀了我整整两年呢!”叶惊鸿半是玩笑道。

  事实当然没那么夸张,但他跟萧允昊之间不仅是两国对立的关系,更曾直接为云儿的事发生过激烈冲突。包括斯文俊雅的谷逸尘在内,也曾亲手将剑对准他,视他为今生唯一的敌人……

  云儿听到这句话,果然紧张地皱紧了双眉:“追杀了你两年?天哪!幸好叶大哥平安无事,否则……否则我要替你找他们算账!”

  叶惊鸿看她真挚情感自然流露,心情随之愉悦起来。“我也很庆幸误会解除,我不但平安无事,还遇见了你——最美丽温柔的云儿。”

  云儿霎时红了耳根,这才想起他怎么还站在厨房,且是厨房门口吹着冷风。于是小脚一跺,放下勺子,索性走过去推他:“好啦叶大哥,你要再站在厨房里跟我说话,会严重影响我的手艺。你先去屋子里等呀!”

  叶惊鸿摸摸她的发丝,眸底含着笑意:“好,那我等你,你快点,可不要让我失望!”快点找到那卷羊皮,按照上面的法子做。在这座林子里已经困住半个多月了,我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

  没过多久,羊肉已经炖好,云儿又尝过一小片后,满意地笑弯了眼。

  “希望叶大哥能喜欢这口味,大哥和昊哥哥可都是很喜欢的。”她将砂锅端起,清理厨房时,突然发现灶台旁的缝隙里塞着一样东西,“咦?这是什么?”

  她好奇地从把东西从缝隙里拉出来,赫然发现这是一张古老的羊皮。只有巴掌啊,但上面密密麻麻像是写满了字,写着什么呢?她细细地读了下去,还没读完,心情已如海潮般澎湃。

  那是解毒的方法,竟然记载着万相谷中星罗棋布的各种毒类,她还见到了如何用谷主的独门心法。

  “这……这么说……叶大哥他的内力有办法了!我马上告诉他去!”云儿想都没想,将羊肉碗放下,快步走出厨房。不过才出一步,她立刻摇头,“不行!上面写着救人者不但要失去内力,还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她并不怕失去内力,反正她不懂得武功。当初修习心法时完全是为了唱歌练嗓子,谷主希望他们每个都是“天下第一”。

  “叶大哥是个好人,若是知道我可以救他,但可能会伤害到自己……他说不定会阻止我的。”云儿怎么可能忘记,昨天晚上叶惊鸿对她说的话。他说过会保护她,不想让她受伤害。

  云儿飞快地将羊皮卷飞快地塞进腰带里,若无其事地端出羊肉踏进了屋子。

  叶惊鸿将她的举动和喃喃自语都瞧在眼底,见她进屋,他迅速闪身回坐到椅子上。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暗暗猜测她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救自己。可是,云儿的神色虽然有些微异样,但跟他一起吃羊肉时,一点都没有提到此事。

  这丫头难道不打算冒险输出内力帮他?叶惊鸿的脸色不知不觉沉了下来,心头不悦。

  “云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两人用完餐,叶惊鸿按捺不住旁敲侧击。他是有些心急了,云儿的淡定让他突然有些摸不透她。

  “呵,叶大哥怎么这么问?云儿没什么心事啊!”云儿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笑答。跟他的心情截然不同,她是高兴,因为发现了办法可以救他。不过,她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才故意装得什么事都没有。

  “你……我是看你刚才没吃多少,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胃口不好。”叶惊鸿皱眉,盯着她嘴角的笑。枉他那么信任她,以为她看到羊皮上的法子后,一定会救自己,现在想来还是他在自作多情了,这丫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单纯。

  他心中懊悔,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该要了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她就会死心塌地了。

  “不是,别看我长得这么瘦,我的身子骨好着呢!没那么容易生病。在我很小的时候,大哥的医术就很厉害了,他经常让我服用可以强健体质的药丸。呵呵。”云儿想起了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有些愧疚。

  “你大哥的师傅是谁?”叶惊鸿随口问道,其实他根本没有心思关心谷逸尘的事。

  “不知道呢!只记得是位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人,满面红光,很和蔼很慈祥的样子,我叫他‘大师’。他喜欢云游四海,后来却再也看不到了。大哥说他是隐居在深山老林里了。呵呵。”云儿回忆着小时候的事,很是愉快。抬头,突然发现叶惊鸿紧绷的面容,她的笑容打住,“叶大哥……你是不是想请大师帮你恢复内力啊?”

  “没事。就算一辈子不恢复内力也没关系,我是丞相,反正是个文臣,也不可能像萧允昊那样经常上战场。”叶惊鸿掩饰住对她的失望。

  “哦……不管怎么说,叶大哥在云儿心里也是最完美的,你的内力也一定会有办法可以恢复的!”云儿望着他担忧的神色,心中感动,更坚定了要尽快救他的决心。

  当天晚上,云儿没有睡觉,连夜为他缝制那件新袍子。

  叶惊鸿没有劝她,自己躺在床上,时间每过一刻,他的情绪就多恶劣几分。一个原本满有把握的计划,结果却出人意料,他难免生气,立刻思考下一个计划。难道跟云儿直说吗?还是想个办法博得她的同情?

  天色蒙蒙亮,雪光映进了朱屋。火光渐淡,云儿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

  袍子总算完工了,她还担心要是自己为他输入内力后,万一发生意外,那这件袍子岂不是永远没办法穿上他的身?另一方面,云儿也抱着乐观的心态,她昨夜边缝袍子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看叶惊鸿还在睡觉,她牵着马小心地穿过树林,赶往小镇。她有两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一是请人给大哥谷逸尘捎信,这样就算她到时候发生意外,大哥也可以及时救她;二是买一包迷药,下在叶惊鸿的菜里,她要悄悄帮他恢复功力。

  云儿并不知道,自己一离开屋子,叶惊鸿就睁开了眼睛,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不过,终究是功力不济,云儿又骑着马,他最后在林子边上跟丢了。

  “该死!”叶惊鸿怒火涌上心头,一掌劈向旁边的一株竹子。那竹子只是剧烈晃动了几下,一点折断的迹象都没。他气恼地踢了两脚,握紧双拳。像他以前的武功,只凭掌风就可以将竹子拦腰劈断,如今却……

  云儿速去速回,还没拴好马,就见叶惊鸿脸色阴沉地站在竹屋门口,薄唇紧抿,黑眸里闪动着冰寒冷光。她心中一惊,快步上前。

  “叶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叶惊鸿冷硬回答,冷冷的目光盯得她脊梁发凉。他拢紧眉毛,“一大早醒来不见你,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啊?怎么会!我当初连大哥都抛下了,就是特意回来找你,现在你的内伤未愈,我又怎会丢下你自己走呢?”云儿提在半空中的心,慢慢放下。

  可是,叶惊鸿的脸色还是很冷,没有丝毫笑意:“我的内伤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好了。”

  云儿挽着他的手臂走进屋子,脸上泛开甜甜的笑:“谁说的?你就别多想了,一会我要做美餐,咱们好好地吃一顿。”

  叶惊鸿拉开她的手,淡淡地瞥过她的笑容。他更是气闷,她怎能笑得出来?“你别忙乎了,我不想吃。我已经想好了,今天下午就离开这里,我要尽快回去月炙国再作打算。”

  云儿没将他的冷淡放在心里,她非常理解他的烦恼。脸蛋上依然保持着甜美笑颜,只是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难过,“叶大哥一定闷坏了吧?住在这里吃得差,住得简陋,云儿的服侍也不够体贴……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做饭,等吃完了,我们就离开。”

  叶惊鸿没有出声,盯着她的视线不觉变得锐利。

  “叶大哥……”云儿拿起桌上的新衣袍,递到他手里,“这袍子我终于做完了,你先试试看。”

  叶惊鸿低头看了眼袍子,没有试穿,顺手放在桌子上,声音冰冰冷冷的:“我到附近走走。”

  “哦……”云儿将袍子拿起,抱在怀中,细细触摸。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心疼,看着他削瘦而挺拔的背影走出了竹屋。她咬着唇瓣,默默道:叶大哥,别难过,吃完了这顿,我就会帮你恢复内功。我真想早点看到你骄傲又自信的神采,那样的姿态才适合你。

  一个时辰后。

  竹屋里两人对饮,酒菜齐备,是他们住在这里以来最丰盛的一顿午膳。

  叶惊鸿对满桌的菜肴毫无食欲,他可算看明白了!原来她真的没打算救他,也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否则她之前表现出那么多对他的迷恋和牵挂,怎可能如此轻易说出要离开?这顿酒菜就是她对他无情的心迹!

  他看走了眼,看错了人!

  “叶大哥,云儿敬你。”云儿挽起水袖,声音柔软,美目里隐隐有着泪光。

  不舍得……真的好不舍得,她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危机,但他必须好起来!这样,她冒任何危险才有代价。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有的人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就会来还债,她甘之如饴。

  三杯酒下肚,叶惊鸿冰冷的神色没变,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想将她看透,看穿。可是,他的视线逐渐模糊,额头隐隐作痛,突然脑袋一垂,趴在了桌上。

  “对不起,叶大哥……你的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吧?其实我是不想你太难过,才这么做的。”云儿轻轻抚摸着他英俊过人的五官,温热的指尖划过他饱满而冷薄的唇瓣,露出羞涩的笑。

  吃力地将他扶到床上,靠在床头,脱掉了他的靴子与外衣。她也爬上了床,盘腿而坐,念动心法,而后将纤白的手掌缓慢而有力地贴住他的穴位。属于万相谷的独门内功绵绵不绝涌入他的身体,蔓延到四肢百骸……

  半个时辰后,叶惊鸿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神态平静地躺着。而云儿全身无力,雪白的衣裳被热汗湿透。她双腿才一动弹,就虚软地跌落到床下,膝盖被撞得生疼。忍住强烈的眩晕,她只觉得心口灼痛,五脏六腑都火辣辣地灼痛,灼得她手指颤抖不已。

  “好了……叶大哥……相信我,你一定没事……等你醒来,一切都好了!”云儿跪趴在床前,温柔的手指拂过他额前的发,露出整张让女人着迷的面孔。她的视线很是模糊,眼前黑一阵,花一阵,快要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她嘴角的浅笑十分温柔,满足,“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样子,我怕我会死……怕你因此愧疚……不过,我……我现在很好,哥哥很快也会来了……”

  泪水滚落苍白的脸颊,美丽的眼睛那么清澈,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输完内力后,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眩晕袭击着她。

  突然,云儿听到竹屋外传来马蹄声,急促的马蹄声。虽然离得还远,但分明就是往竹屋方向而来。

  她惊慌地站起身来,闯入这块神秘境地的不是哥哥,哥哥没那么快来,而骑马的人不只是一个……

  屏住呼吸,她听到了至少两匹快马的声响,马蹄声里夹杂着几丝清脆的铜铃声,她来不及思索,使尽全身力气抱住床上昏迷的叶惊鸿。

  “是万相谷的人……叶大哥……不能让他们找到你……”

  她咬着牙,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不顾一切将叶惊鸿背在身上。视线越来越黑暗,模糊,她几乎看不清前路。幸好这片林子她十分熟悉,闭上眼睛都能辨别方向。

  双腿虚软,连滚带爬,终于在三匹马奔到竹屋门之前,她将叶惊鸿藏在了一块隐秘凹出的石块背后,自己则拔腿奔到另一个方向。

  只要叶大哥安全就好了……

  只要叶大哥安全就好了!

  云儿心里在大声呐喊,跑得越远,叶大哥就越安全,可是,此时她的耳鸣越来越严重,眼前完全化作黑暗,她脚下一跌,骨碌骨碌滚下了山坡。

  ……

  阳国,萧王府。

  洛薇和欣儿重新回到王府的事,纸包不住火,不到三天就被华夫人知道了。

  “洛姐姐,怎么办?华夫人知道了……我怕她会找你的麻烦。还有那四个小妾,平日里对下人都冷冷淡淡、趾高气扬的,洛姐姐也得防着点。”欣儿原来在叶惊鸿的丞相府做侍女时,见多了女人们为了得到宠爱而玩耍心计。她不愿意看到洛薇也无意中被卷入那样的斗争中,尤其是华夫人那么厉害,想到过去的三十大板就让人浑身发寒。

  洛薇躺在床上,这几日,她几乎都没下来走过路,萧允昊给她用的是最好的药膏,伤口恢复得快多了。对于欣儿的担心,她没放在心上,懒洋洋道:“我想我该担心的是……每一天怎么应付萧允昊,而不是那几个女人。”

  “洛姐姐,你不能掉以轻心啊!欣儿看得出来,其实王爷是真的很关心你,爱护你,你还需要应付什么呢?可是王爷越对你好,那几个女人心里就越不喜欢你。有些事情欣儿以前都见过……绝不希望发生在洛姐姐的身上。”

  “呵,欣儿,想不到你年纪小小,还懂挺多的呢!放心啦,我既然得在这个王府里继续呆下去,就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什么年纪小小,欣儿都快十七了,洛姐姐比我大不了几岁。”

  “十七……”洛薇寻思着,十七岁在现代还刚上高中,自己却早满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来说,应该是很老的姑娘了吧!她的眼里蓄满了烦恼,想到萧允昊的霸道坚守,想到叶惊鸿杳无音讯,心情就烦乱。

  再说春桃、夏荷、秋菊和冬梅四妾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赶到华音阁里。她们见到若无其事仍在悠闲喝茶的华夫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却不敢上前。

  “你们想什么,我都知道。没错,洛薇和欣儿那丫头都回来了。”华夫人放下茶杯,慢悠悠地接过丫鬟剥好的橘子,放进嘴里。

  春桃绞了绞手中帕子,鼓起勇气道:“既然夫人知道我们姐妹在想什么,那春桃不妨直说了。姓洛的丫头当日分明就是说好,出了王府用不再踏入这里半步,可是,她现在不但回来了,还住进了王爷的天啸阁……”

  夏荷也上前道:“就是。她言而无信,明明就是答应过夫人您的。现在这样回来,算什么?”

  华夫人细细咀嚼着橘子,不慌不忙地挑高丹凤眼,“那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一次是王爷亲自找她回来的。”

  春桃面露焦急,满腹委屈,“夫人,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担心啊!王爷什么时候对哪个女人这么关心了?听说之前在京城里找了半个月,除了进宫见皇上,王爷其他的时间都跑去找人了。反而对我们姐妹几个……问都没问一声。”

  华夫人知道,春桃算是四妾中最聪明的一位,萧允昊待她虽不特别,但每次还算能跟她说上一两句话。春桃的担忧,华夫人岂能不知,然而身为王府的主母,华夫人自有她的想法。

  “担心有什么用?我以为在王爷第一次带洛薇进门时,当众宣布那丫头是他的贴身侍女开始,你们就该担心了。”

  “是啊!夫人,我们当然担心,可是后来您不是将她赶出去了吗?”秋菊道。

  “这话你说错了!”华夫人的眼神陡然冷了几分,瞥向秋菊,“洛薇是自己寻求离去,甘愿承受三十大板之苦,怎能说是本夫人赶走的呢?”

  “这个……是秋菊说错了。”秋菊低下头,不甘心道,“可是,夫人您怎么不想想,这可能是那丫头的苦肉计呢?她故意装作可怜离开这里,然后设计让王爷找回来,从此就可以光明正大住在王爷那边。

  华夫人冷笑,四妾中她最不喜欢的便是秋菊,“要不,你也给本夫人装装可怜看看,你以为三十大板是人人都可以受得了的吗?王爷怎么做都自有他的理由,本夫人还没见过那么固执的丫头。”

  言辞中流露一抹对洛薇的令眼相看,让四妾觉得不安。她们在王府里依靠的全是华夫人,如果华夫人转而喜欢洛薇的话,那她们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夫人……如果王爷将来要娶那丫头做王妃的话,您也会同意吗?”

  “春桃,这话你似乎说得太过早了。王爷将来要立谁做王妃,只要他坚持,那是连我都没办法改变的。至于洛薇那丫头,只要她不做出影响王爷和王府的事,我也不想再过问。”华夫人将茶杯端在唇边,杯盖轻轻浮动着茶叶,清香缭绕,她垂下美丽的眼睫,遮掩去闪烁的精光。

  萧允昊必定是喜欢洛薇,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这个做娘的不用问都知道。哪个男人没有动心的女人?但洛薇那丫头若想成为萧王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不希望引起母子间的矛盾,也不会真如刚才所言,对洛薇的事不闻不问,来日方长,慢慢观察就好。

  躺在床上的洛薇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摸摸耳朵,自言自语道:“耳朵这么痒,莫非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唔……欣儿说得对,我是该多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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