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贺礼，王爷可还喜欢？”

　　当掌声落歇后，春桃跪在萧允昊面前，嗓音甜美而自信。

　　“好……非常好，本王非常喜欢。”萧允昊点头，朝她招招手，春桃的脸上荡开胜利的笑容。美目扫过其他三妾，更没遗漏洛薇有些木然的面孔，骄傲地重回到萧允昊的身边。

　　“洛姐姐……你要不要也舞一曲？”欣儿很小声很小声地回答，在她的心里，无法忍受萧允昊将目光落在除了洛薇的其他女人身上。

　　“不要！”洛薇断然回绝，倏地转过身，想回去天啸阁。这里根本不需要她和欣儿两个丫鬟，可以端茶倒酒的人多的是，华夫人既已离开，那么少她们两个也没人在意。

　　可是，突然身边有个疑惑的嗓音直达她的耳膜。

　　“这位可是……倾城姑娘？”那人站起身来走到洛薇面前，上下仔细端详一番后，笑了起来，“果然是月炙国叶相府里的倾城姑娘，老夫曾在叶相府里做客，见过姑娘献舞，难以怀念啊！刚才还不敢确认，但听到两位姑娘对话才认出来。”原来欣儿跟洛薇说的悄悄话时，正好让旁边的这位大人听到了。

　　欣儿拉拉她的袖口，“洛姐姐，想不到在王府里也有人能认得你……”

　　洛薇只觉得头皮一麻，如此一来想悄悄离开都不可能了。感觉到萧允昊那双黑眸透露出锐利的光芒，如隐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透出让人心惊胆战的气魄。

　　他在生气吗？因为她被人认出了曾经舞姬的身份？

　　“倾城姑娘，你怎会来到萧王府？还成了王府里的丫鬟？”那人似乎非要她承认身份不可。

　　春桃掩嘴惊讶道：“她……她是个舞姬？”

　　萧允昊脸上挂着笑，一双冷酷的眼睛带著可怕的笑意，静静的凝视洛薇。“何大人，你认得没错，她正是叶相府的倾城姑娘。本王也是欣赏她舞姿一绝，无人能及，所以让叶相割爱，让她跟随本王回府。”

　　春桃轻轻抽气，这么多人夸赞洛薇的舞姿，那么她刚才的表演又算是什么？

　　洛薇迎接到春桃愤怒而怨恨的目光，皱眉，不慌不忙地盈盈福礼，“多谢何大人还记得小女子。倾城现在不是舞姬，只是一名萧王府的普通侍女罢了。”

　　何大人立刻摆手：“诶，倾城姑娘何必自谦？见过姑娘舞姿的人想必都是三生难忘，且不问你为何成为萧王府丫鬟，今日是王爷的生辰寿宴，倾城姑娘何必舞上一曲，为大家助兴？”

　　“倾城不敢。”洛薇心里却明，除非萧允昊帮自己说话，否则这要求没办法推脱。

　　春桃挽住萧允昊的手臂，紧密靠着他，“王爷，妾身真的好好奇哦！连王爷都夸赞洛儿的舞姿无人能及，相信大家都跟妾身一样，迫不及待想看看洛儿跳舞了。”

　　萧允昊冰山般的面庞露出微笑，大手轻抚过春桃的脸颊，带着几分宠溺，“你真想看？”

　　春桃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激烈，差点迷失在他深邃的黑眸里，连连点头，“妾身想看，估计所有人都期待着。”

　　萧允昊黑眸一转，回到洛薇的脸上，“你虽已是本府的丫鬟，但今日来的都是贵宾，春桃也想看，你可愿意舞？”

　　洛薇紧紧提着的那口气，骤然坠落下去。他没有帮她，他明知道她不想表演，明知道她……

　　他这样问，她有拒绝的余地吗？

　　“倾城怎能让大家扫兴呢？”她吸了口气，瞬间似变了个人似的，朝众人嫣然一笑。

　　萧允昊盯着她的笑，胸口被什么蓦然堵住了一般，热热地，闷闷地。他语气极淡，薄唇含笑：“的确不该让大家扫兴。”他低头对春桃说话时立刻换了种表情，温柔安抚，“爱妾不必担心，在本王眼里，她舞得再美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低贱的舞姬罢了。”

　　他反常了，太过反常，春桃不敢大意，能这般影响到王爷的就是洛薇。他跟洛薇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问题，这种机会并不多得，她必须好好抓住，于是娇笑着靠近萧允昊的怀里。

　　洛薇听到他隐含嘲讽的话语，脊梁一挺，十指握在了一起，“好，请容倾城先退下片刻，去换套衣裳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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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出色的舞者，就是当她穿上舞衣，身体开始舞动时，会忘记音乐与舞蹈之外的东西，摒除内心的躁动，将全副精力揉入到举手投足、甚至每一个表情与眼神中去。

　　离开相府后，洛薇并没有什么专门的舞衣，她匆忙回去换了件轻松的红衣，风一般旋进篝火熊熊的空地间，舞动的身姿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不需要音乐，灵动的肢体瞬间向众人绽放出奔放的热情。

　　此刻，她觉得自己并不出色，因为她无法摒除内心的躁动，她的心因萧允昊之前的那句话而紧致到快要无法呼吸。

　　一个丫鬟，一个舞姬罢了！

　　那是他真实的想法吗？可是，她为什么会失落？会生气？

　　因为他在春桃面前嘲讽她，轻蔑她吗？既然当成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一个低贱的舞姬，为何还不放她自由？

　　她需要发泄，将心中所有的悲伤和愤怒发泄出来。除了舞蹈，她倾注过美好理想的舞蹈，她几乎其他办法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血液往脑门冲，只知道肆意地舞动。她要让春桃看到，要让萧允昊明白他打击不了她，很多人不只是将她当成一名舞姬而已。舞蹈，是一门艺术，跳舞的人应该受到尊重，而不是被蔑视。她要让看到自己跳舞的人都明白这个……

　　洛薇每一个旋转，都不由自主将喷发着火焰的目光投向萧允昊。那从骨子里钻出的热情与怨忿有着极大的渲染力，吸引住了原本还在划拳喝酒的客人们，而旁边的琴师不自觉跟随着她舞蹈的节奏弹起乐曲来。

　　春桃由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震惊，不由站了起来。

　　洛薇跳的舞，他们从未见过，全身从上到下都散发着妖媚，娇娆而狂野，就连甩发的动作都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反观萧允昊，那么多男人的目光全部盯在洛薇如灵蛇扭动的腰肢上，他愤怒无可宣泄，强硬克制住自己不去阻止……

　　琴声、众人拍掌或敲打酒杯的节奏声，宴会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热烈，洛薇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跳舞。仿佛是站在灯光炫目的舞台上，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变得灵活，背后冒出了热气，一滴滴汗水从额头滚落，她的舞步停止不下来，不过满腔的怨忿却慢慢消退。

　　萧允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冰寒的目光若有意似无意地扫遍了全场的人。他曾私下警告过她，不准再这样大庭广众下跳舞，要跳也只能跳给他一个人看。刚才他问她可愿意跳，以她倔傲的性子应该是拒绝才对，哪知道她却选择屈服……她分明就是故意跟他作对！

　　他也站起身身来，视线牢牢锁定在洛薇一人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薇有些累了，几个快速而优美的旋转之后，动作慢慢停下朝众人鞠躬。一连串惊讶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她抹开汗湿的额前发丝，微笑面对。是的，比起他们常见的缓慢柔美为主的古典舞来，她这种揉合了各种现代元素的劲辣快舞，绝对足以吸引他们的眼球。

　　“倾城姑娘再次让老夫开了眼界啊！”何大人上次看的是她表演芭蕾舞，印象深刻，这次更是前所未见的热情火辣舞蹈，怎不叫人惊艳。

　　“倾城献丑了。”洛薇心里痛快多了，看向笔直站立的萧允昊，挑衅似的问，“不知道王爷觉得倾城舞得如何？”

　　萧允昊眼角急促地抽搐了几下，她还敢问他？这种……这种带着赤裸裸诱惑的动作，她也舞得出来？还敢问他！他脸色铁青，胸口因震怒而压抑地起伏着，喉头紧绷难以出声。背负在后的手紧紧握拳，惟恐一不小心就会爆炸开来。

　　他看到了每个男人看她的眼光，恨不得当场剥去她的衣裳，就连年界六十的何大人都动了那种心思，现在她还问他觉得如何？

　　“王爷若觉得倾城舞得不好，倾城还有另外拿手的曲目，王爷曾在相府也见过的……”

　　“不必！”萧允昊的指关节在身后咔嚓轻响了几声，如果她敢穿着那套勾勒出完美身形的紧身舞服出现，他不保证当场掐断她的颈子。“本王说过，你的舞姿无人能及。只不过……”

　　“只不过如何？”洛薇看到了他眼底的怒火，颇觉快意。

　　“只不过本王也知道你的歌喉优美，同样是天下一绝，连万相谷中的歌女也比不过你。”

　　一句话说完，宴席上立刻议论纷纷。

　　万相谷里的人，无论哪一方面的才艺都是个中翘楚，万一挑一，洛薇的歌声能胜过万相谷里的人，怎能不教人好奇？

　　春桃闻言涨红了脸，说不出的紧张，萧允昊不可能说谎，难道这丫头真有如此本事？能歌善舞的女子总能得到男人更多的喜爱，莫非这就是萧允昊所欣赏的洛薇的地方？

　　何大人代表发言，说出大家的心声，“能看到倾城姑娘与众不同的舞姿已属幸运，若能再听到姑娘美妙的歌声，老夫想在座所有的宾客都会觉得不虚此行。不知道倾城姑娘可否愿意……”

　　“她现在是王府的丫鬟，唱不唱本王说了算。”萧允昊笑看着洛薇，右手勾着春桃的腰肢。他慵懒地斜坐在椅上，春桃千娇百媚地靠在他的胸前。

　　洛薇在场中站立着，目光一刻也未离开过萧允昊。

　　两人的视线笔直地交缠在一起，不似情人间的柔情蜜意，却隐隐渗出一股刀剑相逢的意味。

　　欣儿察觉有异，不安地走过去碰碰洛薇的手臂，很小声地提醒道：“洛姐姐……王爷让你唱，你便唱吧。”

　　洛薇坚定地摇头，嗓音清脆，“不，我不唱。比起唱歌，我更喜欢跳舞。”说话时，目光更直接无畏地注视着萧允昊。她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怒火又窜升上来，带着深埋在心底的怨恨。

　　她的嗓子已经不能再唱歌了，他难道不知道吗？

　　他真的不知道吗？何其残忍，明明是他亲手毁掉一切，却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逼迫她出丑。

　　在私下里，她曾经有练习过声乐，可是每次音阶稍微提上去一点，就会颤音、破音。低音她也唱不下去了，嗓音残破如破锣。幸好老天垂怜，让她说话时的声音依然不变，听上去甜美如昔。

　　春桃不解洛薇的视线里怎会有那么深刻的怨愤，不过这情形倒是让她乐得所见。她笑着出声，言语变得有礼：“倾城姑娘，特别的舞姿刚才大家都欣赏过了，连我都觉得惊叹，以后有机会想好好地向你请教。不过现在众人更期待你美妙的歌喉，倾城姑娘若要推却的话，岂不是在大家面前失礼，也让王爷为难？”

　　洛薇的指甲深深地戳进了自己的掌心，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有其他女人，如此显摆似的倚靠在萧允昊的怀里。她发誓她不是嫉妒，她也不可能嫉妒，但是她就是莫名觉得很不痛快，春桃满脸虚伪，矫揉做作，萧允昊如果是刻意拿这种女人来刺激她，就是太愚蠢了！

　　她朝大家盈盈施礼，微笑：“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倾城愿意再为大家舞上一曲。至于唱歌……非常抱歉，这几日倾城的嗓子不适，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

　　春桃道：“不会吧？听倾城姑娘说话，嗓音如出谷黄莺，一点也听不出来哪里不适啊！莫不是故意想让王爷在这么多贵客面前……”

　　“春桃。”萧允昊低声阻止她后面的话，薄唇冷冷地张合，“本王相信倾城懂得分寸，这种场合她还不至于让本王面子过不去。她说嗓子不适就是不适，为大家再舞一曲，何大人不会介意吧？”

　　何大人离他们最近，也感觉到几个人之间微妙而紧张的气氛，连忙道：“倾城姑娘今日不能唱歌，自然不能勉强，能多欣赏一次姑娘举世无双的舞姿，相信大家都会觉得荣幸。”

　　下面有人开始鼓掌叫好，更有人直接打起了拍子，洛薇表演的舞蹈确实精彩，他们不但觉得新鲜，更觉得刺激……

　　洛薇挑高清亮的眼睛，从春桃的脸上到萧允昊的脸上，慢慢地、轻轻地扫过，而后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场子中央。

　　她重新舞动，这一次跳的是什么舞都不重要，她的心不在舞蹈上，而在萧允昊故意让她唱歌，那种突如其来的无情上。

　　“王爷，洛儿真的唱得很美，应该说很特别！春桃从没见过这么特别的舞蹈，像要把男人的魂都勾走了似的。”春桃的双手抚摸着萧允昊的胸膛，带着明显的挑逗。

　　萧允昊的肌肉一直紧绷着，目光没有看洛薇的舞，但是他的耳朵、他的感觉、他全部的心思几乎都在她的身上。他一时间十分痛恨自己，为何要关注她？她爱跳什么就跳什么，反正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也根本不愿意听他的。

　　“王爷……您是不是当初也被她跳的舞迷住了？”

　　“不。”萧允昊屏住呼吸，斩钉截铁地否认。他发泄似的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抓上她柔软的胸脯。

　　春桃大感意外，他从不曾在其他人面前对她作出如此举动，看来他今夜是反常到底了。

　　“王爷，妾身觉得有点冷了。”她娇软的嗓音柔媚不已，小手缓缓爬上他的颈子，将他的头拉下来，彻底隔绝他眼角的余光。

　　“冷的话……本王先带你回房。”萧允昊笑着把话接过去，但是眼底却见不到丝毫笑意，毫不避讳地抱起春桃，朝穆青冷声交代了一句，而后抛下众等宾客，大步朝院子后面走去。

　　“啊，王爷，您……您真的要陪妾身回房歇息？”春桃惊喜地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冷了吗？你若着凉了，今晚谁来服侍本王？”萧允昊理所当然地回答，眼底隐藏着更深的情况。

　　坚持到此刻，已是他忍耐的极限，再呆下去，难保会在所有人面前作出失去理智的事情。而他自己很清楚，就算没有当场冲过去把洛薇狠狠扛在肩头带走，此刻抱着春桃一起离开，也实属冲动。

　　“王爷……妾身今天晚上一定好好侍奉王爷，让王爷开心。”春桃若获圣旨般，搂紧他的颈子将脸蛋靠近他的耳畔。她的目光，落在场中依然跳舞的女子身上，细心地发现那优美的舞姿霎然间乱了拍子。她忽然间全明白了，展开胜利的笑容。

　　洛薇见他们离开，胸腔燃烧着一把火，灼得心都疼了。

　　为什么会疼呢？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明白啊！她明明不在乎他，不喜欢他的！

　　可是，为何当她看到他毫不在意地抱着另一个女人离开时，脑袋里会瞬间变得空白？眼神会变得愤怒哀伤，就连舞姿也情不自禁乱了节拍……

　　发辫飞扬，衣裙翻动，洛薇长发甩出美丽的弧度，仿似不知疲倦一般舞着，姿态却益发妖娆媚惑。脚尖在发烫，心却越来越冷，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周围的人脸，火焰，酒杯，残雪……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而不实。

　　萧允昊抱着春桃的身影在视线中变得模糊，她突然涌出一股冲动，狂烈的冲动。

　　喉头蓦然窜上一股腥热，她手边的动作停了下来，小嘴一张，吐出了一串歌声——

　　“鸳鸯双栖碟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吾君，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生死别离，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心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啊！远去矣，远去矣，从今魂梦牵萦……”

　　红灯下，廊柱旁，萧允昊不觉停住了脚步，身上的每块肌肉霎时全都绷紧，不可置信地回头，远远凝视歌声飘摇的洛薇。春桃也僵硬在他的臂弯里，紧紧扣住十指，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洛薇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她没有朝他们的方向看，也不在乎自己的嗓音越唱越沙哑，好些个音符都唱破了调。隐约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细心呵护自己的伟岸男子，用他霸道而温柔的方式，全心全意呵护着自己。多少次两人亲昵相依，多少次策马奔驰，他的胸膛便是她依靠的天地。

　　此刻，那个男子如陌生人一般冷漠，不再霸道，更不怜惜，如此带着另一个女人决然离去，她的心似被抽空。难道……难道她真的是在嫉妒？是在不舍？她对他的感情……

　　宴席上的人竟被这歌声奇异地震住了，若说她唱得多好听？肯定所有人都会摇头，这歌声跟她说话的柔美清脆嗓音相差太多，何况音律有些不准。然而，那歌声里饱含着的感情，奇迹般地能穿透人的心。

　　唱歌的女人在表达她对某个男子的思念，深刻的爱恋，她眼神空洞遥远，目光没有焦距，视线没有触及场中的任何一个男人。人们不由自主被带进了歌声，却没人愿意打断她。

　　远远地，春桃回过神来，靠近萧允昊的耳边，“她真是性子奇怪，王爷请她献唱时，她百般不愿，这会又怎么就突然唱起来了呢？说实话，她的歌声还真不怎么样，这种水平怎可能赛得过万相谷的人呢？”

　　萧允昊的眉心隐现出一道褶皱，冷冷的目光直视着洛薇纤瘦的身影，她的歌声缭绕不去。她因为生病而嗓子不适，还是……上次他因为云儿的嗓子被毒哑而迁怒于她，她的嗓子一直就未恢复？

　　春桃翘起红唇：“别怪妾身多嘴，王爷是不是待洛儿太好了？王爷宣布她是您的贴身侍婢，可是从未让她尽心服侍过您，她还常常做出故意忤逆王爷的事。不过……王爷若是喜欢洛儿的话，何不直接让她做您的侍妾，这样子我们和夫人都无话可说。”

　　萧允昊眉心的褶皱一点点加深，幽幽的冷眸盯住春桃，“你认为本王该封她为侍妾？”

　　“这样子……只要王爷喜欢，妾身怎会有意见？”

　　“不，本王不会那么做。”他徐缓地说道，语气肯定。

　　“为什么？是不是……”春桃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百思不得其解，她咬咬唇大胆猜测，“她心底早已有个深爱的男人，这歌就是唱给那个男人听的，而王爷……啊……王爷！”

　　她的手骨蓦然被萧允昊握紧，毫不怜惜地握出一道紫红印记。他犀利的目光如刀似剑，扯唇露出微笑，俊朗的五官霎时间狰狞如狠，反倒令人不寒而栗。

　　“妾身说错了……”春桃被他放到地上，双腿虚软几乎站不稳脚。

　　萧允昊目光阴鸷，警告道：“记住，她的任何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春桃一惊，紧步跟了上去：“王爷，等等妾身……今夜妾身要好生伺候您。”

　　沙哑而饱含真情的歌声在王府上空缭绕。

　　“洛姐姐……”这歌声让欣儿听得莫名心颤，她对洛薇最为了解，有些惊慌地走上前去。只见洛薇脸色苍白似雪，眼睛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哀，以及一种无可化解的痛。

　　“洛姐姐，你别唱了……王爷早就已经走了。”

　　洛薇的歌声却没停，她边走边唱，声音渐渐变小，没有跟众人打招呼，径直地朝自己住的园子走去。欣儿顾不上其他，连忙扶住她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