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缕鲜血从白狐腿间流落,胡杏呆了呆。
然后一把搀住了白狐。
“啊哈,大姨妈来了哦,没事儿,来,我扶你到教室歇歇。”
“滚开,别惹我。”
白狐突然尖叫:“拜托!让我安静安静。”胡杏笑笑,双手伸到白狐腑下一用力,把她搀了起来:“别怕,初潮哦!以后每月来一次,习惯了,就好了哦。来,跟我走吧。”
尖叫后的白狐,浑身无力,喉咙干涩。
任由胡杏搀扶着,佝偻着身子一步步朝走廊中间的教室挪去。
“大姐大,大姐大,快,李老师生气了,让你和白,哎呀,这是怎么啦?”
胡杏瞟瞟她:“大惊小怪,大姨妈来了,不知道么?梅兰,快帮我把白狐扶进教室。”娇小的梅兰便上前扶住白狐,一面迷惑不解的眨巴着眼睛。
“大姐大,大姨妈是谁啊,人呢?”
“是你妈的妹,傻妞!”
胡杏咯咯咯的笑起来。
“连这个都不懂,还敢出来混?你呀,算了吧。用力用力,你偷懒呢。”
二人合力把白狐扶进了教室,梅兰转身就跑,正与怒气冲冲进来的李老师撞了个满怀:“哎哟,李,李老师。”
“喊你喊人,一去不回,干什么你啊?”
班主任怒气正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
又探探脑袋瓜子。
“胡杏,白狐,你俩在干什么?正副班长都不出早操,像话吗?”“不是这样,是,李老师,是白狐的大姨妈来了,所以,所以,”
“什么大姨妈?莫明其妙!”
班主任一时没回过神,向前走去。
“人呢?”
“就是初潮,初潮,李老师,你懂的,就是月经,月经,这下懂了吧?”
班主任一楞,当然懂了。一般而言,小学五、六年级的女孩儿初潮,本没什么大惊小怪,这是女生的自然生理反应,并且都有其母亲护理。
到校后任着女人本能和直觉,即或不说老师也心领神会。
加以照料和关心的。
可是,白狐却是个例外。
身体健壮,自觉听话的白狐,学习认真,成绩突出,和胡杏一起帮了班主任很大的忙,杰出得几乎让李老师忘记了,她本是个女孩儿。
现在,白狐脸色黄黄无力的趴在座位上。
班主任才猛然想起单亲家庭的她,是多么的可怜无助。
三三一事件后,出于上面的压力和切身利益的需要,李老师赵校长反反复复,白狐都毫无怨言的配合,这让二人心存感激,一直记在心中。
于是李老师一步冲了过去。
慈爱的抚抚白狐头发,连声追问。
“疼不疼,涩不涩,量多不多啊?
别怕,这是女孩儿的正常生理状况,习惯就好啦。
对了,如果实在疲乏无力,上课你就趴着吧,我会给科任老师讲的。”“谢谢李老师!”白狐感动地微微抬头,然后又垂在臂弯。
“我要考试了,不会拉下功课的。”
“那就好,那就好。胡杏,接点热开水来,这个时候需要多喝水,你自己也要注意。”
胡杏就掏出自己的水杯,朝教室角落的开水器跑去。
一面跑,一面回答。
“李老师,这我知道。我第一次来时,我妈就化了一大杯糖开水让我喝。”“胡杏!”李老师皱起了眉头,轻轻喝到:“话多,真不懂事儿!快接水过来。”
接过开水,李老师先试试温度,然后才端到白狐面前,轻轻扶起她。
“白狐,把开水喝了,喝了稳心。”
白狐伸手去接。
李老师摇头。
“不用,你喝吧。”于是,白狐扬着头,张开嘴巴,李老师纤腕一扭,把漂亮的卡通水杯凑到她嘴上,温热的开水便源源不断的流进了白狐干涩的喉咙。
这办法果然有效。
一杯温开水下肚,白狐感到好受多了。
放下杯子,李老师瞟瞟胡杏和梅兰,催促到。
“你俩快出去做操,老师和正副班长都不在,校长要批评了,快去呀。”二女生转身就跑。
“慢点慢点,谨防绊倒,哎胡杏,把教室门带上。”
教室门一关上,没开灯的室内顿时变得幽暗。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锻炼身体,学习知识,报效祖国……”
大操场高音喇叭里的口令声音乐声,清晰的传来,伴着踱来踱去的班主任,虽然好多了,可仍感到无力的白狐,趴在臂弯里听着李老师的踱步,心里七零八落。
昨下午,裹着胖大妈布袍的白狐回了屋。
换好衣服,就坐在小塑凳上上网。
终于弄清楚这一切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哎,上网真是开眼界,原来是女生正常的生理反映呀?我还以为我是被那二个坏男人摸了,得了什么绝症要死了哩。
好歹咬牙挨到晚上,似乎没流得那么凶了。
可仍感到无力,晚饭也不想吃。
引得爹爹不住的问我为什么?
唉,爹爹呀,为什么为什么?我咋给你说哩?你不懂,就别问啦。在床上躺一会儿,白狐再爬起来,端来开水,剥开药片,伺候着爹爹吃了药。
才挣扎着拎起水盆,到外面洗胖大妈的布袍。
泡在水里的布袍真大真重。
一揉一搓,水面上便浮起星点晦红的血纹。
瞅着从自己身上流落的鲜血,白狐感到一阵疼痛和彷徨:这么说,以后每月都要流落啦?这多让人难受哦。
网上说,女孩儿来了初潮就是女人了。
真是奇怪!
女人和女孩儿有什么不同?
当了女人就不用读书考试了哩?
一双手按住了她费力揉搓的双手:“放下放下,我自己来。”白狐扭头,一身夜雾的胖大妈站在她身后,满脸的伤感与慈爱。
“无娘儿,天照应!白狐姑娘,身上来了最好少沾水。
免得将来落下个怕冷腰疼的妇女病。”
胖大妈抢过了白狐手中的脸盆,麻利的几揉几搓,清水漂净。
一面拧干,一面瞟着白狐家门:“你爹还不知道?”“嗯哩。”“在看电视?”“睡觉。”白狐说后,又补上一句:“爹爹腰不好,吃药养哩。”
“我知道我知道。
一个大男人,下力人,落下个腰椎尖盘移位的富贵病,麻烦大着呢。
哎白狐姑娘,你爹爹对你好不好?”
白狐点点头,有些感到烦了。看来,爹爹常咕嘟咕噜这二个洗碗大妈是碎嘴婆,还告诫自己少和她们说话,没错!
怎么别人家的事儿就想打听哩?
回了屋,又感到下身有些发腻。
白狐紧张地夹着双腿坐着,一动不敢动。
生怕一动身,鲜血又流落出来。
紧张中的白狐四下瞧瞧,如果不是爹爹的扯呼还增添点生气,简陋的宿舍里简直寂寥得可怕,像,像坟墓哩。
爹爹蜷曲在靠外的木板床上,像个受惊的大虾。
靠里的木板床呢,一小床整整齐齐的薄被,安静地靠着奶白色的小枕头,那是自己睡觉的地方。
门口角落,冷寂的锑锅,生绣的煤气炉和几棵散落的白菜,土豆,还有那歪斜的酱油瓶,开口的盐包,剩了一小半的豆瓣……
无一不在显示着主人的堪迫与节俭。
猫咪!哇---呕!哇---呕!哇---呕!猫咪!哇---呕!接着是打翻什么东西的碎响,相互追逐的欢叫。白狐知道,这是胖大妈家的二只猫咪,在发情呼叫。
五月是鲜花盛开的季节。
也是猫咪春情烂漫寻偶的好时光。
不过,这猫咪发情的欢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真是恐怖难听哩。
唉呀,遭糕!好像又流出来了哩?
网上医生说,初潮的量多量少,因女孩儿的身体素质而异。我呢,算好的吧,可怎么也这样多哩?对了,按网上医生的诊断,如果有什么妇女用品遮遮就好了。
可它来得突然。
我又没淮备。
现在怎么办哩?
唉,如果亲娘在就好了,亲娘会教我如何如何做的?我的亲娘啊!
还好,一夜有惊无险,走在路上的白狐,轻轻吁口长气:无娘儿,天照应!就来完啦?哎我真幸运哩!可是没想到又突然来了。
而且来得迅猛和这么多。
还影响了胡杏和梅兰出操。
班主任会不会批不批评自己呀?
突然,李老师停止了踱步,快步走出去,马上又返回:“白狐,来,把这服下。”白狐抬起头,一枚小巧的白色药丸和着小半杯温开水,递在她嘴边。
“减量防疼,服了吧。”
白狐嘴一张,班主任又喂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