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珞苓重新以宋微雨的身份回到学校并抹去了学生和老师关于白若若的全部记忆。出乎她的意料,竟有不少同班同学关心她问她这些天去了哪里,并表示这些日子很想她。望着同学们真诚的目光,她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可当同学们的议论涉及到那个人时,她不由得目光一紧。她真想告诉大声告诉那些有猎奇心理的人们:夏之薇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她终究是她,不想徒生烦恼。
可是,夏之薇这个名字时常被提起,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珞苓真不知道,时间久了该怎么收场。就连老师上课时也常常忍不住提问夏之薇。回来后的珞苓始终无法适应这个新数学老师,延峰离开后,他的位置由一个珞苓从没见过的中年妇女接替。
新老师上课时习惯戴一副老花镜,说起话来声音颤巍巍的,音量不高。而且有提前患老年痴呆症的嫌疑,非常健忘,时常由学生们提醒该讲哪一章哪一节、哪些知识点没讲。常常弄丢学生的作业,上课了也不见人影,每每要由课代表去请。讲到兴奋之处见学生个个垂头丧气,问:“下课了吗?”学生们异口同声地说:“都上课了!”然后看向门口,才察觉到一个老师抱着胳膊很是无奈地站在那里。
提到夏之薇次数最多的就属她,她总记不住夏之薇不在,却能牢牢记住夏之薇的班长身份。总说:“身为班长,怎么能长时间缺课呢?”
一次,这个健忘的数学老师又一次叫出夏之薇的名字。以往,同学们会立即告诉她:夏之薇不在。可是这老师几乎每节课都叫到她,这次,同学们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于是老师叫起来:“夏之薇!夏之薇!……”
简直是鸭子嘴!珞苓不满地捂住耳朵。
“夏之薇!夏……”老师张着嘴,突然说不出话了。
珞苓的手指敲击桌面,老师随着手指的节奏结结巴巴地说着:“夏……夏……夏之……”
“天啊!”一个女生惊奇地说:“老师的嘴唇正随着宋微雨的手在动!”声音不大,但全班都听见了。随着这一惊呼,全班的同学都把目光聚焦在珞苓身上,珞苓连忙收好手指,假装盯着桌面发呆。装作才察觉到大家的注视,抬起头,略微惊讶的回视过去。
于是有人便问那个女生:“喂,你是不是看错了?”
“可能是吧。”同学们不再看她。
而数学老师就像一尊雕塑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同学们很疑惑,再一次一齐望向珞苓。珞苓愣愣地问:“有什么事吗?”几个同学问她:“宋微雨,老师怎么不说话了?”
“这你该问老师吧。和我有什么关系?”珞苓说话间装作无意间看老师一眼,趁机眼中射出一道寻常人看不到的光,直中讲台上的老师。然后说:“你们真奇怪。”
“夏……夏之薇……”
珞苓“嘘”一声:“老师说话了。”
只见台上的老师大声说着:“夏之薇在哪里?夏之薇在哪里?”
下了课,珞苓和顾安铭走在甬道上。珞苓问:“我有没有很过分?”
顾安铭回答:“我从来不会这么觉得,何况,我已经习惯了。我唯一想问的是:“如果,老师喊的人不是夏之薇,你是不会捉弄她的,对不对?”
“我讨厌那个女生。”
“对,她总欺负你。”
“我可没有被她欺负过,我只是不愿跟她计较。我没有贬低她的意思,但我不得不说,她以往的行为让我很恶心。她的死纯属咎由自取,我一点都不同情她。”她的声音很低,只有珞苓和安铭两个人能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