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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青涩
作者:巴山牛_渝 时间:2018-05-18 05:12 字数:4552 字

  爬到床上拥着夏荷,刚把她搂抱着翻到身下,夏荷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搞得李尚不知所措,惶恐不安的准备下床去。见他起身要走,夏荷忙伸出双手抱住他,又不让他离开,两个人在这寒气逼人的夜晚紧紧的拥在一起,相互温暖着对方。

  不过片刻,夏荷又不停的扭动小蛮腰,斜着娇躯趴在李尚身上,撩拨得他恰似浴火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瞧她这小姑娘的行为,他整个人又如同掉进冰窟里,从内到外凉透。“坏了!拐了!这是未成年的小罗莉呀!”想抽身下床,又不舍得离开这柔柔弱弱的软玉。定了定神,稳下心来,试探着问道:

  “娇娇今年多大哪?”

  “今年夏天满18岁,我是55年夏天生的,老爸说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我姓夏又是夏天生的,荷花也是夏天开,所以叫我夏荷。哥哥是哪年生的?”

  “我是53年8月生的,快满20岁了。老爸希望我长大后做一个高尚的人,所以叫李尚。''

  “哥哥呀。你那天说我像一个人,说我象钟淑媛,难道你见过钟淑媛?”

  “哦,我实际上也没见过。”

  “哦!这样的呀?哥哥应该是没见过。钟淑媛是我的妹妹,她早己不在这世上了。我们是双胞胎,我做姐姐的只比她大五分钟,我们两姐妹是一模一样。”停了停又说:“我妈妈姓钟,我妹妹随妈妈姓。”

  李尚闻言大惊,这莫不是那青龙宫主的晚辈?心中着急,忙问道:“阿姨怎么称呼?”

  夏荷亲了一口李尚的下巴,说:“我妈妈叫钟灵,是南京人。其实我和妹妹刚出生时,我叫钟淑媛,我妹妹叫夏荷,后来才把名字换过来的。反正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我生来文静,妹妹活泼好动一些,父母只是改下口就行,也不用改户口。”

  李尚默然,心想还有这等怪事。心念陡然一动:“你那天也说我像一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有象你这样的一位哥哥救过我,我没看清他的模样。但是,你们俩的声音十分相象。直到今天中午,你叫我‘娇娇’,我才知道那哥哥便是你。因为他也是叫我‘娇娇’。当时救我的还有一位大姐姐,大姐姐说那位哥哥是我的郎君,我以后叫你郎君,行不?”

  因为想起悲伤的往事,说着说着又开始抽泣,把李尚缠得更紧。李尚明白自己肯定没救过她,思索其中的意味不得其解,只好用嘴吻着夏荷,平复她的情绪。

  突然想起衣兜里那张伍、钟两人的结婚照,从纸钱夹中取出照片给夏荷看,由于油灯放在桌上十分昏暗,就开亮了手电照着。夏荷接过照片偎坐在李尚怀中,盯着照片睁大眼睛,惊问道:“这不是郎君与娇娇的合影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尚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算解释清楚,他说了伍、钟二人的爱情经过,说了三生石的典故,没敢说神游龙宫的艳遇。天下的男儿谁敢在自己心爱的妹纸面前说这种事情?再说这也不是真实的事儿,只是发生在自己元神出窍的意念之中。唉呀,这是啥乱如麻丝的事儿啊!

  夏荷盯着照片,口中轻轻地叨着:“我想起来了,这是救我的那位大姐姐,我总觉得她是那么的亲切,原来我们俩长一个模样。这位大哥哥与郎君也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原来我们两人是相约来生的人儿呀。对了!大姐姐叫把我最宝贵的东西送给郎君,相伴你终生,我现在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说实话娇娇也只有这一样东西了。这是我们夏家的传家宝,算是我爸爸传给我的宝贝吧。”

  女人第一次是宝贵的,李尚以为娇娇要献出她的童贞,后来听她越说越离谱,索性听她说完。夏荷起身下床,打开粮柜,在包谷粒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来,打开包取出一支老旧的手表,拿给李尚说:“这是我爸爸的遗物,是瑞士手表。爸爸说是我爷爷在晚清时出使欧洲花了三千大洋订制的,是用黄金真钻手工精制的呢。”说着将手表戴在李尚左手腕上,又深情地拥吻着他。

  李尚见手表的指针没走动,开始上紧发条,因为要对时间,从军包中取出老爸送的收音机,开始搜索频道,不一会儿听到报时的声音,是晚上10点整。于是拔正了手表,两人听着广播,从这只手表拉开了话题,李尚才算认识了真正的夏荷,夏家的过往经历也深深的震憾着他。

  由于年龄的原因,夏荷只是听父亲讲过夏家以前很富有,爷爷还做过晚清一代的外交官,夏家当年是南京城有名的官绅大户。

  她父亲名叫夏之光,是南京大学的学生,倭寇屠城前,父亲还没毕业,随学校转移渝州的路上,在一位老师的带领下,长途跋涉到了举起抗日大旗的延安,进抗日军政大学培训,毕业后分配到太行山八路军129师部当了一名政工干部,直到南京解放时才随部队回到故乡。

  家园早已是一片废墟,亲人也全都不存。在解放大西南前夕,父亲参加了西南服务团,与母亲钟灵也是在那时相识相恋的。

  母亲小父亲五岁,是金陵女子师范专科学校的毕业生,在倭寇破城时被困在城中。

  她与闺蜜加同学钟淑媛两人躲在一处平房的废墟中,一队倭寇窜到这里,眼看要发现她俩时,钟淑媛吩咐钟灵藏好别动,自己却快步冲向另一个方向,她舍身喂虎狼,被那队倭寇当街剥光衣服,拖拽到街道的转角处,随后又响起了一阵枪声。

  钟灵脱难后,也展转到了延安,被分配到保安县一所小学当了教师,南京解放时随部队回到故乡,家中亲人也是全部被倭寇屠城时杀光。

  夏荷的父母参加西南服务团后,解放云州时留在了云州。

  云州当时没中学,组织上决定由夏荷的父母组建云州中学,父亲任校长,母亲任教导处主任。

  生下夏荷姐妹这对双胞胎后,为了纪念救命恩人,给姐姐取名钟淑媛,妹妹取名夏荷。母亲说姐姐长大后学武,将来参军为闺蜜报仇。妹妹习文,继承夏家诗书传家的家风。两姐妹长到三岁左右时,姐姐像父亲一样沉默寡言十分文静,妹妹则像母亲风风火火十分好动。

  夫妻俩便将两个女儿的名字掉换,妹妹改叫钟淑媛,姐姐便是怀中这位夏荷。本来一切都还美满,家庭悲剧却在67年初发生了。父母因为对一些问题不理解,向县里的主管领导递交了一份意见书,对当前的一些乱象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没想到却被别有用心的新贵上纲上线,被扣上一顶说不清楚的大帽子,指使有关部门到学校来抓人。

  紧急关头,学校的一些师生在校门前围住了抓捕的人,父母慌忙带着两个女儿从侧门逃到江边,手忙脚乱的上了一条没人的小木划子,向大江的下游漂去。在离城五里一个叫新津口的地方。

  由于右岸有一条支流汇入大江,大江又在这里转了一个急弯,江水十分湍急,一个浪头打翻了小木划子,全家人落入了水中。

  夏荷当时才12岁,正读小学五年级,匆忙离家时只带了父亲的军挎包,包中装了几件单衣物,身上穿了一件毛衣。掉进江中后,她喝了不少冰冷的江水,在快要沉到江底时,感觉是一位大姐姐托着她浮出水面,岸上也跑来一位大哥哥,游到江中拉她。

  到了岸边石滩上,大哥哥把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叫她“娇娇”,大姐姐对她说,这大哥哥是她的郎君,还叫她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保存好,今后送给这大哥哥。

  她只是紧紧的搂着大哥哥,感到被大哥哥抱坐着十分安全、温暖,不觉沉沉地睡去。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乱石滩的水边躺着,回想起刚才获救的情况,宛如梦境一般。

  三天后,人们在下游的江水中发现了父母的遗体,妹妹的遗体却一直都没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那些帮助了夏家的师生后来一个也没跑脱,被说成是啥集团。

  夏荷获救后,发现家中的全部生活物品已经被人搬到学校的操场上焚烧成灰烬。这时,已经没人敢接济她,但是,也没人为难她。无家可归的夏荷,当了两年真正的乞丐。

  后来,在父母当年一位战友的干预下,她又重新开始上小学,住学生集体宿舍,吃集体伙食。这一切都不需要她掏钱,也从没见过一分零花钱。衣物还是当初离家时带出来的那几件,破了自己缝缝补补,毛衣短了,拆了袖子把衣服加长。由于她另类子女的吓人身份,加上她本人的性格也文静内向,几年的求学生涯中,几乎都没人搭理过她,她也从不主动和别人交谈。

  初中毕业后的一天夜里,独自一人躺在宿舍中暗自为今后的前途担忧——因为她停学两年重新就读,已经是超龄学生,不可能读高中。

  正在不知所措时,救她的那位大哥哥来找她,紧紧的拥着她,还是叫她“娇娇”,告诉她毕业后到金凤公社去插队,他会来与她相会。夏荷问他在什么地方,大哥哥告诉她:在青龙。

  大哥哥离开时,她哭喊着不让大哥哥走!最后却是把自己哭醒,原来只是个梦。

  尽管如此,夏荷还是到县知青办报了名,点名要求到金凤与青龙交界的高寒贫穷的凤首大队插队,在领到安置费的当天又不慎遇到扒手偷了个精光。

  临离县城时,想到马上要与大哥哥相遇,又想到当初大姐姐说的宝贵东西时,她发了愁。茫然不知所措中想起家庭出事前一天,父亲带她逛街时,曾经把手表送到一家国营的钟表修理店去洗油,她记得是一位老师傅接的活,还开了一张取货单。

  如今单据遗失,就看接活的人有没有良心了。夏荷到钟表店找到那位老师傅,老师傅记得几年前是她与父亲一起来的,取出保管完好的手表交给了她。也没收洗油费用,只是要她在一张表格上签个字。送她出店时,见四周没人,老师傅还叹了一口气,悄声地说:“好人命不长啊。”

  听完这些,李尚热泪长流唏嘘不已,紧紧搂抱着趴在身上的娇娇,不停的亲吻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夏荷却用喜悦的口吻继续说道:“我到金凤后,只要是张家场赶场,我都去赶场,星期天不赶场我也去。我还到青龙场去过,娇娇一直在找郎君。这些事我从没对人说过,我相信梦也有实现的那一天。娇娇现在找到了郎君,白天守着郎君,晚上压着郎君睡,娇娇是心里害怕呀!怕郎君再次丢下娇娇呀.....”说着说着又要哭泣。

  李尚问她虽然找到哥哥,怎么几天没见就病得卧床不起时,夏荷说:“我让你来还背篼和收下你的军袄,是要你回来,我穿你的衣服感觉被你拥抱着。我一个小女孩儿,你让我怎么开口呀?后来发现那钞票后,我便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说了哈。”夏荷趴在李尚胸前,慢慢闭上了眼睛,仿佛安睡了一般。

  李尚明白她不会这么快入睡,轻揉着那对绵实的小白兔,柔声问道:“娇娇晓得‘郎君’是啥意思吗?”怀中的夏荷“哼”了一声:“知道呀,老公呗。”才一说完,又抬头惊问了一句:“我们在一起睡觉,怕是要生小孩子吧?娇娇自己还是小孩子呢!”

  “娇娇听谁讲的呀?”

  “听妈妈讲的,妈妈说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睡觉,然后生了我和妹妹。”

  李尚轻轻的笑了,伸手抚拍着她的背部,说道:“你真不懂吗?”夏荷看着李尚摇了摇头。李尚又问:“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夏荷指着手表说:“这只金表呀!”李尚用手去掏摸夏荷的宝贝,笑道:“金表虽然值钱,只能算身外之物。娇娇才是哥最珍贵的。”

  夏荷双腿紧紧夹着李尚的手,不让李尚继续摸,好半天才嘤嘤地在李尚耳边轻轻说道:“娇娇心里怕怕的......”李尚连忙说自己心里有数。

  夏荷想了好大一阵,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翻身从李尚身上下来,哆哆嗦嗦地说:“郎君来吧。”

  李尚笑了,伸手搂扶夏荷,让她照旧趴在身上,说:“这里算是你的娘家,明天到我们石峡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婆家。我们先到三生石前订了来生再圆房,我是一条青龙,让我们在青龙河边龙凤呈祥吧!”夏荷听他这样说话,点着头又趴在他身上,双腿夹在他腰间,两手抱着他的脖颈儿,把头放在他的胸膛上,甜甜地合上眼。还不忘弱弱地问了一句:"郎君不会再次丢下娇娇吧?"

  也不晓得是夜里什么时辰了,反正夏荷就这样趴在李尚身上沉沉睡去,在她的潜意识中,只有这样,她的郎君才不会再次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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