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步下生风,一脸不甘,“他玄天释是什么人?二十年来,你可曾见他为任何人任何事着急过?今日他既然肯来将军府,那便一定有问题。告诉下人盯紧这个七小姐,我就不信找不到钳制他玄天释的把柄!”
一席话说完,太子等人已不见踪迹。
观心亭内,只剩姜家父女二人。
姜万鸿仰着个头,脸色不比离开将军府时的太子好看多少,过了好一会子,直到姜傲月脚都站麻了,他才吩咐下去道:“将七小姐待下去小心看着,大婚之前,不许出屋半步。”吩咐完毕,他神情复杂的看了姜傲月一眼,随即补充道:“谁若失责,令七小姐在大婚之前出了事,我要了谁的脑袋。”
“是!”观心亭外的下人,一齐跪地。站在众人之前的姜傲月险些气晕过去。
“我是不会嫁的!”姜傲月大声道:“除非我死,你把我的尸体送到陆府去吧!”
姜万鸿深深吐了一口气,缓步到姜傲月身前背着手顿了顿后,迈步离开。
“喂,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姜傲月伸手欲将姜万鸿拦住,姜万鸿却猛地回过身来,伸手在姜傲月的肩头点了一点,姜傲月肩头随之一麻,接着便发现自己竟是动不了了。
居然被点穴?
真是简直了!
“傲月,你最好认命。”姜万鸿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后,冲着下人摆摆手,下人忙走了上来,将姜傲月搀了住。
不,不!姜傲月咬着牙,心中似煮了一锅沸腾的水般灼热难受,可现在的她已经是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她是如何回到小院中的?忘了,脑子乱成一锅粥的姜傲月再次缓过神来之时,是听到喜儿在自己的耳边哭泣。那个小丫头胆子小的很,一遇到事情就会哭鼻子。
“小,小姐,你说句话啊,你这个样子,喜儿好害怕。”
喜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十分的凄惨。
因被点了穴,姜傲月宛如一个蜡人一般硬邦邦的没有一点生气,她垂着眼睛看着靠在自己膝盖上哭泣的喜儿,很是无奈道:“喜儿,我还没死呢,你这样哭闹做什么?”
喜儿闻言一顿,随即更加凶猛的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
“好了。”姜傲月冲她吹了口气,妄图自己的这个贴身丫头能振作起来,“你还是省点眼泪吧,从今日起我姜傲月不吃不喝不睡,最多七日我便能上黄泉,到时候……”
“到时候姐姐一定带着陆郎去给妹妹多烧几张纸。”
门“嘎吱”一响,竟是姜雨柔带着个丫头走了进来。
姜傲月忽然觉得屋里满是猪粪味。
洗漱干净的姜雨柔满血复活,眼下姜傲月一动也不能动,简直大快人心。姜雨柔三两步走到姜傲月身边,扬起手来打了姜傲月一个耳光道:“贱人,你接着得意啊,接着厉害啊!如今大局已定,三天后你便会嫁到陆府上去。你过门后七日,姐姐便会去陪你,呵呵,姐姐和陆郎交代清楚了,虽然你是个贱人,但好歹是与我同姓,洒扫端茶洗恭桶这样的粗活脏活不会让你做,你只需做我们的暖房侍妾便好,怎样?姐姐我待你也算不薄吧?”
姜雨柔虽是个弱质女流,可手上的劲头却是不小。姜傲月被她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这辈子只打人,还没挨过打,好个姜雨柔,她记住了!
“妹妹可是欢喜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姜雨柔妩媚一笑,用帕子在面上扇了扇风后冲身后丫头勾了勾手指说:“适才听闻妹妹要绝食抗婚?天啊,这哪行,三日后陆家可是要来和我们要人的,来,姐姐这里给你拿来的补汤,你尝尝味道如何?”
端着汤碗的小丫头低头走到姜傲月面前,揭开碗盖,一股浓烈的,臭气熏天的味道扑面而来。姜傲月慌忙闭住气,可怜嗷嗷大哭的喜儿吸了好些气味进去,一时间干呕不止。
姜雨柔也跟着退了两步,用帕子掩住口鼻道:“这是凝神汤,用新鲜的猪粪做成,来,尝尝。”
凝神汤?姜傲月闭着气,玩味的笑着。她前脚将姜雨柔打下猪圈,姜雨柔后脚便要灌她喝猪粪了。
“彤儿,你还愣着做什么,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姜雨柔喝声道。
彤儿闻言身子一抖,哆哆嗦嗦的端起茶碗来,送至姜傲月口边。姜傲月挺着胸膛,目光如冷箭一般阴嗖嗖的看着彤儿,彤儿越瞧姜傲月的样子越害怕,愣是没敢将手里的猪粪汤给她灌下去。
“没用的东西!”
姜雨柔不耐烦的呵斥道:“她都不能动了,你怕她做什么?”
说罢,姜雨柔干脆亲自接过汤碗,一手捏住姜傲月的下颚便要往下灌。
“贱人!我之前想你死你偏不死,如今再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了!我要你从此活的蝼蚁不如,生不如死!”
绿汪汪发着巨臭的猪粪,一点点向姜傲月靠近,姜傲月纵然闭气不闻,却依然被那恶心的猪粪膈应到发狂。她自问落入玄天释之手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今朝之辱,她必十倍偿还!
“不要!”眼看着猪粪汤就要落下,喜儿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姜雨柔的袖子哀求的说:“五小姐,求你不要这样对小姐。”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姜雨柔被喜儿这么一扯,碗中的猪粪汤便甩了出去,溅在了她的手上。才从落入猪圈的阴影中缓过劲的姜雨柔瞬间暴走,尖叫了一声后将剩余的猪粪汤都泼在了喜儿的脸上。
“喜儿!”姜傲月的心瞬间揪成的一团,她宁愿自己喝下了这碗猪粪汤,也不想喜儿代她受苦!
该死!该死!该死的姜雨柔,该死的玄天鸿,该死的姜万鸿!
还有玄天释,他为什么要否认他们之间是相识的?为什么?
“姜雨柔!今日情景,你可给我记住了!”
虐了喜儿的姜雨柔满是得意,可怜喜儿被泼了一脸的猪粪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哭也不敢哭,怨也不敢怨。
“好啊,我记得。”报了仇的姜雨柔扬头一笑,一步三扭的闪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