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没有动静。
第二日,没有动静。
第三日下午,宋青儿有些耐不住了。难不成是她估摸错了?没道理啊,神医怎么会为了不见儿子放弃女儿呢?
宋青儿敲响了晚娘的房门。
晚娘打开门,见是宋青儿问道:“姑娘,有事找我?”
宋青儿不好意思,双手绞在一起,吞吞吐吐。
“晚娘,我,我可能算错了。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快让初阳再去劝劝神医吧!”
晚娘还没开口,房间里面就传来周辰逸的声音。
“怎么?神算子也有不相信自己的时候?”
宋青儿更加尴尬,一时间想不出话辩驳,就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晚娘把宋青儿拉进来,安慰道:“姑娘莫气馁,趁还有些时间,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宋青儿垂着头,眼睛偷偷瞄着周辰逸,像做错事的学生。
周辰逸想笑,但忍住,很严肃的训斥着:“之前你不是还成竹在胸吗?现在怎么了?放弃了?”
“我……可能错了……”
“可能?”
“……好吧,我错了。”
周辰逸哼了一声,坐在上座斜睨着宋青儿。晚娘看着这两人的气氛,打着圆场:“这不还没到三天呢吗,没事姑娘,别担心,咱们还有时间。”
宋青儿仰起脸,对晚娘感激的笑笑。
“你知道你为什么错了嘛?”
周辰逸开口,语气软了软了不少。
“应该是低估了神医,他对儿子的气愤比我想象的更大。”
“唉!”周辰逸叹了口气,走到窗子边,“你的错不是低估了旁人,而是没有把握好火候。”
“火候?”
宋青儿诧异。
“你的计策虽好,但就是少了度的把握。如果你派几个人去神医耳边吹吹风,可能会事半功倍。”
宋青儿想想也是,如果真的去旁敲侧击,神医可能会心软,放下自己的心结。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
“晚娘,你和初阳去找神医,我相信神医会答应的。”周辰逸回过头,看向宋青儿,“至于你,回去准备明日进宫的事宜吧。”
后宫,清风阁。
宋青儿抖抖累了一天的肩膀,坐在桌子前想吃点东西。
“主子,皇上还没到。”
红袖是周辰逸安排给宋青儿的丫鬟,照应宋青儿宫里的事情。
宋青儿看了看红袖,目光又转到一旁的凉月脸上。
“凉月,你说今晚皇上会来吗?”
凉月付下身,“回夫人,您是西太后娘娘钦点入宫的,皇上自然会来。”
“可是,不是还有个赵夫人吗?”
赵夫人是皇上生母东宫太后点名入宫的。由此可见两宫太后之间的明争暗斗,而皇上今晚去哪个宫里,关系着两宫太后的面子问题。
“皇上素来孝顺,但对西太后更是尊重有加。今晚,只要赵夫人没有动作,皇上应该会过来。”
宋青儿往嘴里送了口菜,“怎么会没动静?”
说完,门外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启禀夫人,皇上改驾素月楼了。”
“她怎么能这样?!”红袖急得直跺脚,“主子,我们刚入宫就骑到我们头上,以后还了得?主子您得想想办法啊!”
“不急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红袖凉月,你们下去吧。”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次日,宋青儿由凉月引着,到西宫拜见太后。
“你在宫中多少年了?”
“回夫人,七年了。奴婢自小入宫,之前一直在西太后宫里方差。”
“七年了,那你一定对宫里的生存法则了如指掌了。”故意不提西宫的事,因为宋青儿怀疑她和西宫有关。
“回夫人,凉月一直明哲保身,活命不是问题。”
“可是啊,我要的不单单是活命。你懂吗?”
宋青儿对凉月笑笑,很天真,但也自信。
“站住!”
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宋青儿回头,看到了一身粉衣的辛芸。
“见过六公主。”
凉月行礼。
辛芸不理凉月,径直看着笑盈盈的宋青儿,怒道:“你怎么会在宫中?有何企图?!”
“回公主,这位是皇上新晋的宋夫人。”
宋青儿看到辛芸的脸色很沉,莫名的很高兴。“辛芸公主,我的小姑子,真巧,有见面了,呵呵。”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皇兄真是瞎了眼……”
辛芸禁声,脸色很难看,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
宋青儿到很高兴,没想到这个公主还真是不拘小节,不过,喜欢周辰逸可就白搭了。周辰逸那人,坏心眼多的很,娶了辛芸还不整死她才怪。
“公主,您上次出宫的事情……”
宋青儿还没说完,辛芸就跑过来堵住宋青儿的嘴,张望四周,看没什么人才说,
“你给我闭嘴!这事要是传到母后皇兄耳朵里,我有你好看!”
宋青儿掰下辛芸的手,阴险的说:“我这人很好收买的,不知公主给我什么好处?”
“金银珠宝,随你挑。”
宋青儿撇嘴摇头,“这些身外物不值得。”
“那你要什么?”
“就当公主欠我个人情吧,如何?”
辛芸满口答应,显然不晓得欠人情的重要性。要是以后宋青儿让她杀人放火她也干?宋青儿笑着叹了口气。
“呵呵呵……”
一阵笑声传来,宋青儿和辛芸一起回头,看见一个妖娆多姿的女子掩面而笑,身旁的宫人有七八个左右。
辛芸皱眉,问宫人,“她也入宫了?”
“回公主,是的。”
“谁啊?你对头?”
宋青儿好奇,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哈?我对头?应该是你对头吧!她是赵夫人,啧啧,你可悠着点!”
宋青儿撇了眼赵夫人,回复道:“没想到公主还是关心我啊。”
“我?关心你?笑话!我巴不得我表姐把你挫骨扬灰呢!”
“赵夫人是东宫太后娘家人,公主的表姐。”凉月补充到。
宋青儿看着辛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喜,到底是个孩子呢。
宋青儿扶着凉月的手,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这位是宋妹妹吧,你我一同入宫,倒是缘分不浅呢。”
宋青儿也笑,眸子里倒是多了些凉意。“姐姐客气了。没有到素月楼拜访姐姐是妹妹的不对,该打该打。”
赵夫人不接茬,算是认可了宋青儿的服软,转问道,“妹妹可是去西风宫?”
“正是呢,姐姐一同去吧。”
宋青儿回头,对辛芸狡挟的笑笑,“公主也同去吗?”
辛芸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青儿看着她落跑的身影有些纳闷,不过跟着赵夫人的步子朝西风宫走去。
一路无话。
远望到西风宫的门口,宋青儿注意到有个穿朝服的男子跪在宫门外,不禁诧异。
“那人是谁?”
“回夫人,那是四王爷,每次入宫给西太后请安都是这个场景,西太后也不见。”
四王爷是由西太后养大的,本来母子和睦,谁想新帝登基以后西太后就对四王爷避而不见。
走近,赵夫人撇了眼四王爷,傲慢的进了宫里。
宋青儿停在了四王爷旁边,引得四王抬头。
“原来是姑娘。”
四王脸色不怎么好,应该是太过劳累,又在烈日下跪了许久的原因。
“凉月,去为四王爷倒杯茶来。”
“是。”
“多谢姑娘了。但本王正在受罚,不宜吃喝。”四王的脊梁挺得很直,汗水顺着脖子滑进衣服里。
“太后宅心仁厚,肯定不愿看到王爷倒在西风宫前。”
宋青儿没有多言,跨步进了西风宫。
没有在正厅,宋青儿被宫人带到偏院的屋子里。
虽然是偏院,但也不失典雅,岁寒三友图挂在入门处,案上是些花儿插在花瓶里,让整个房间花香淡淡。在屏风前,有许多人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凉月扯扯宋青儿的衣服,宋青儿连忙伏下身行礼。
“参加太后娘娘,皇上。”
“起来吧。”
是个男子的声音。宋青儿抬头,正遇上男子的目光,宋青儿不惧,打量着昨晚放她鸽子的当今天子。
一身黄袍在身,气质非凡。容貌自是出众,与四王爷有些相似,但一双黑眸让人不寒而栗。一个男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自然是显得高挑。
宋青儿咋舌,没有心跳的感觉,唉,她注定就不是女主角的命啊。
“你是宋青儿?”
女子的声音,宋青儿寻到声音出处,不免心中一震。靠服装来看,这人必定是西太后无疑了。可,她为何如此年轻?看上去就像二十出头的样子。虽说年轻,但气场还是有的,气质高贵自不用多说。
“是,臣妾宋青儿见过太后。”
“罢,起来吧。”
还没接话,屏风后出来一人。一身布衣,胡子有些花白卷翘,但身材不高,一脸坏人的样子。
像个山羊。宋青儿想。
“神医,如何?”
神医?他就是石湖神医么?还真是巧。
石湖不客气,没有行礼,“甚怪甚怪,老头子多少年了还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病。”
“是否可解?”
赵夫人有些妒忌,幽怨的看着着急的皇上。
宋青儿猜,里面应该是个女人吧!难不成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静妃?不可能,静妃有自己的宫殿,不会在太后宫中。
“说来奇怪,刚才还是微弱的脉象似乎刹那间苏醒过来。看样子不像是中毒,也不似什么巫蛊之事。”山羊摇头,“没道理啊。”
宋青儿偷笑,这个老山羊还不承认自己无能,真是刚愎自用。
“启禀皇上,莫太医到。”
太监的话让老山羊脸色大变,身体都颤抖起来。
“都说了我进宫让那小子回避!你们是刻意的吧!啊!”
宋青儿看他的样子,就差指着皇上的鼻子大骂了。
身边的太监头子怕皇上生气,连忙说:“是莫太医自己要过来的。”
瞬间,老山羊偃旗息鼓了。
宋青儿听到脚步声,望向门外,看见一个穿太医服的男子弯腰进来,虽看不到正脸,但依稀知道这个男子模样俊郎的很。
“参见皇上,太后,各位娘娘。”
“平身。”
老山羊没好气,“哼,没骨气的家伙。”
“臣听闻石湖神医入宫,想请教神医些问题,不知皇上可准许?”
“去吧。”
“谢皇上。”
男子和老山羊出了屋子,留下一群女人太监和那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