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淳意就带着人到城郊的空地上搭建粥棚,一上午的时间就建好了四个规模不小的粥棚。
下午的时候,周淳意就把进不了城的难民集中起来,先是说天下本是一家人,不分国度都是炎黄子孙,然后表示周家对北岳佳木之战的悲伤和无能为力,最后就是用周家的微薄之力,弥补北岳士兵对他们的伤害。
众人虽然受到北岳军队的迫害,可对于白吃的饭还是不抗拒的。他们大多饿了很久,待粥熟时,都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争先恐后的盛粥。
周淳意看着那么多衣不蔽体的难民,忽然就想到了周辰月的那句,只要能跑百姓安居乐业,就是称职的国君。
如果北岳皇帝不是个称职的皇帝,那佳木皇帝阻止难民进城,算不算称职的帝王呢?
深夜,周辰月还在院子里思虑周家的生意的事,忽然听到什么东西从房顶跌了下来。
周辰月心惊,看见一团黑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慢慢看清楚,竟然是个人!
周辰月犹豫了,到底要不要上前去看看呢?去吧!好歹是条人命!
她走过去,悄悄的蹲下来,拨开那人的头发,擦去血迹,那人竟然是纪痕!
“纪痕!纪师父!快醒醒!快醒醒!”
纪痕没醒,只是周围的血腥气越来越重。
周辰月用力把纪痕扶起来,费力的搀到房间里。透过昏暗的灯光,周辰月才发现纪痕伤的有多重。
他胸口被人刺了一剑,此刻正苒苒流血,胳膊上,也是被刀划开的伤痕。
周辰月心惊,可是她没有时间害怕,想站起来去请大夫。
这时,纪痕拉住她的手,虚弱的说道:“外面……追兵……别去……”
“可你需要止血啊!”
“我说……你做……”
周辰月咬咬牙,只能点头。
按照纪痕的指引,她要先把他的衣服剪开,然后用清水擦干净他的伤口。
周辰月虽然是个女子,但还是破有胆量的。尽管看到那么多血,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衣服剪了下来,露出血淋淋伤痕。
“……别怕……”纪痕虚弱的对她笑笑,想自己给自己擦身子。
周辰月拦住他,嗔道:“都说辰逸爱闯祸,没想到纪师父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
她用干净的手帕为他清洗伤口,尽管很吓人,但总不能置之不理。
“……辰月……你心太软,会吃亏……”
周辰月擦完,又小心翼翼的为纪痕上药。
“我心软会吃亏,那纪师父心不软,怎么还伤痕累累的回来?”
纪痕轻笑,仿佛身上的痛也不那么明显了。
“……伶牙俐齿的姑娘……”
周辰月虽然嘴上抱怨着纪痕,那是因为她真的把他当做朋友了,而看着朋友受伤,总要抱怨几句吧。
“等你好了再说我坏话吧!毕竟你这些天还需要我照顾你。”
周辰月给他包扎好伤口,端着带血的盆子出去了,留下纪痕好好休息。
纪痕待周辰月走后,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玉笛,吹了首不紧不慢的曲子。
曲终时,一个男人已经站在了纪痕床前。
“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门主!”
纪痕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问道:“这次消息是谁透露给春柳堂的?”
男子跪下,“属下明白!”
纪痕嗯了一声,不想再说话。
“属下去给门主安排最好的大夫。”
纪痕摇摇头,“不用了,我在周家很安全。倒是凰竹你,回去好好养伤。为了掩护我,你伤的很重。”
“这次情报失误是属下的错,保护门主不力是属下无能!还请门主降罪。”
纪痕闭上眼,“找不出内奸来,你就去晚娘那里领罪!”
“谢门主!”凰竹起身,一个眨眼就消失在黑夜里。
纪痕累了,挥手熄灭蜡烛,转身侧卧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