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冷冷的开口：“为了父王口中所谓的债，我们必须要把东耳子民拱手让人，要在四国背上荒废朝政的骂名，要忍受亲人离开的代价，眼睁睁看着父王，被她下毒。”

夜雪哽咽，一句也说不下去。

宥榄回身，轻拍上夜雪的背，“夜，有时候死是最好的解脱。所以你不要再劝我服下你的解药，我想早点解脱，你懂吗？”

夜雪看着他，他一直敬爱的父亲，竟然是这么自私的人。

“所以你宁愿自私地离开，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是吗？”

宥榄苦笑，“夜，你不用尝试激我，我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即使没有流光，我也会自己了断的。”

夜雪别过脸，眼中存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憋到眼眶通红。

“夜，”宥榄看着比自己高一点的儿子，心中五味杂全。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们所有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把你培养成我们自己心中的英雄。虽然很自私，但你会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完成我们不能完成的，一切。”

宥榄开始咳嗽，严重到几乎窒息。

夜雪拍他的后背，很焦急的说：“我去让人端碗药来。”

宥榄拦住他，“别……都快死了……不想受罪……咳咳……”

“你总是这么倔，永远听不进别人的好言。”

宥榄好些，笑着道：“你不也是，跟驴一般。”

夜雪扶着他，准备回去，“回去吧，走之前就别再染风寒了。”

可是，宥榄没有动，只是直直地望着前面，夜雪看过去，发现了一身艾绿衣衫的宋青儿。

“陆离，是你吗……”宥榄轻问，满是温柔。

宋青儿朝他微笑，没有说话。

“父王，她是青鸾。”

宥榄点头，继续看着宋青儿，“真像……”

宋青儿走过来，扶住宥榄，“皇上认错了吧，最近总有些人将我认成他人，前几日还有个杀手看到我的容貌后，仓皇逃跑的。”说着，她掩嘴笑起来。

宥榄也笑，心情好了不少。

“好在我没有逃跑。”

“那是皇上见多识广，四国之内什么没见过，自然不会惊奇我的面容。”

宥榄轻笑，“你长得像我一个故人，几乎一模一样。”

宋青儿歪头，“那人可是陆离？”

“不错，正是上任国母陆离。”

宥榄停了片刻，问道：“姑娘生辰八字可否告诉我这个叔父辈的陌生人？”

宋青儿微微叹息，他是堂堂一国之主，竟然会毫无架子的说自己是叔父，可是正是这样一个与人为善的好人，却甘心在人之下，让流光的光芒将他埋没。

“我是庚子年四月二十六的生日，听母亲说，我出生那天竟然天降大雨，所以我小名叫雨姜，取雨降之意。”

宋青儿可没说谎，她宿主的记忆就是这样的，只是她并不是以前的雨姜，所以没有再提起这些事。

宥榄听后竟然大笑起来，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而且像是忍了很久才笑出来。

“父王……”夜雪唤他。

“哈哈，老天确实是公平的，哈哈……”

宥榄精神好了些，待笑的累了，就摆摆手，示意自己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