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千落小心的回答着，生怕白华一个不高兴有干出什么事情。

“罢了……”白华摇摇头。

刚刚那个下聘的消息他听得真切，可是，却没有了以前愤怒、悲伤、心痛的感觉。

有些爱只能仰望，有些爱却能相守。他对玄月的感情，好似在沙漠中行走，突然遇到一大片绿洲，心里的热情和渴望就想火一样被燃烧起来，瞬间爆发。

然而，绿洲再美，终究不是为他而存在。

玄月之所以是被誉为三界的神话，也是因为她始终心系众生，竭尽所能地履行着神的职责，

就连临终前跟白华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解救众生。

继承了神的血统，同样也继承了神的责任，这样的身份，注定玄月不能为自己而活，注定他们即使相爱，也终是无果的结局。

白华有一刹那的恍惚，由孤独产生的依恋，由敬仰产生的爱慕，今朝看花花非花，那千年的坚持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感情？

看着角落里的千落，白华突然有种想要抱她在怀的冲动。

但看到千落警惕而又害怕的眼神，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门敲三下，开门进来的居然是玄月。她已不似之前的欢喜活泼，而是秀眉紧锁，一脸哀愁。

“白华，玉帝和王母让我嫁给紫殇……”玄月小声地说。

“然后呢？”白华问：“然后，你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打算？”

“我不嫁，我爱的是你，此一生，连感情我都不能选吗？”玄月心中委屈，眼泪啪啪的滴了下来：“白华，紫殇也有神血，所以我们的身份注定结合，这个我心里都明白，可是，我好不甘心。”

玄月边说边一把抱住白华，“白华，我好累，我在大殿之上跟玉帝说，若真如此，我宁愿流干神血，断了神骨。”

“你放的下吗？”白华用手轻轻摸着玄月的头发，这一次与刚开始不同，所有的触觉都是真实的，头发一如记忆中一样柔顺。

白华轻声问道：“你心中有爱，如何放得下这肩上的责任。如何能与我长相厮守。”

白华突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两千年前，阴差阳错，竟连这样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是补回了这个机会了吗？

玄月慢慢放开白华，看到站在角落里一直不说话的千落：“这是……”

玄月不等白华回答，直直地走了过去，在离千落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突然，莫影剑自掌心伸出，不等任何人反映，抱紧千落，剑从后背而入，以极快的速度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

玄月抱紧瞪大眼睛的千落，还没等白华反映过来，两个人就慢慢地开始消失，眼前红红的一片，分不清是什么。

“白华，你等我。”

“师父，救救我。”

两个声音在白华耳边不停的重复着。

“玄月。千落。”白华焦急地寻找，但什么也没有，周围的的环境慢慢旋转，越来越暗。

白华猛地睁开眼睛，躺在石板上，正对上紫殇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一觉睡的可好？怎么眉头紧皱、大汗淋漓呢？”

白华没有理会紫殇，“滴答滴答”的滴水声瞬间夺去了白华的注意力。在白华看过去的同时，水声居然越滴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真不愧是我的弟弟，对于玄幻之术这么敏感，不错，那水声确实是命门所在，它停了，就意味着你完全醒了。”

“你干了什么？我刚刚……”

“你刚刚不是有个很完美的经历吗？呵呵，我的好弟弟，欢迎你回来。”紫殇的笑容逐渐扩大。

“那是灵玉为你编织的一个幻境，亦或是你自己的心魔。真没想到，你因为玄月埋葬的感情竟然因为千落而再次开启。”

紫殇背对白华，看不清表情：“你因为见到爱人产生惊喜，看到她受伤而悲哀，看到她处在危险之中而发怒，眼看要处于绝望之中而心生恐惧。你的喜、怒、哀、惧、爱、恶、欲以及所有被封印的本性全都激发了出来。”

紫殇忽然转头，不似先前的愉悦，反而添加了更多的愁楚：“白华，你居然爱上了千落。你怎么能爱上千落！”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幻境？心魔？难怪都不会觉得疼。”白华痴痴一笑：“假的……”

“我本来想解了你的封印让你找回魔性。当年你成仙我不拦着，因为封印了情感或许对你来讲是件好事，不用饱受感情折磨。但是时隔两千年，我必须让你跟天界断绝一切关系，你是我弟弟，他们欺我在先，毁你在后，玄月已经死了，这次我就要毁了那个八卦阵，毁了他们的一切。”

紫殇说着，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明显，当年那场浩劫是白华引起的他承认，可是归根结底还是玉帝和王母做事太过独断，结果后果却都要由白华承担，要不是玄月用神之血洗去这罪恶，恐怕白华现在是要受尽煎熬，永世不得超生的。

“紫殇，我们虽然是兄弟，但我不像你继承了神族的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魔。无论怎样，谢谢你让我找回了自己的感情，也看清了很多东西，我觉得，这才是完整的自己。”白华站起身来，走到紫殇面前。

“仙界和阿修罗界本是一体，只是一正一邪罢了。你是神，难道不懂善恶只在一瞬间的道理吗？两千年的修身养性。你如何这般肯定我一定会遁入魔道？”

白华边说边伸出自己的手指：“你看，我的指甲还是白的。

白华不理会紫殇差异受伤的眼神：“我知道你一直爱着玄月，她没有死，真的，王母聚集了她的魂魄，只是现在不知所踪而已。你何不找到她？你毁了天庭，你又能得到什么？日后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你让她情何以堪。”

“玄月没死？”紫殇听完大惊，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当时明明看到她已经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