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建松请刘主任去了房间里详谈,他们的声音很低,透过门缝,还能看到两人对我指指点点。<br/>几分钟后,刘主任从房里走出来,她硬邦邦地对我姆妈说,“人给我带走。”<br/>姆妈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给扇子收拾点衣服……”<br/>“不需要!”她很斩钉截铁,拽住我的腕子就往外拖,五指差点捏断我的手腕。<br/>我挣扎,说不要去,不断地蹬着腿,没想到刘主任反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br/>我被抽懵了,一路连拖带拽被拖上了巷口的小轿车。<br/>后驾驶上,我不停地哭喊,拍打着车后的玻璃,眼睁睁看着姆妈从家里追出来,却还是被章建松拽回了家。<br/>这个女人叫刘霞,在县委里干个小头头。我被当做她资助的贫困学生送到她家,除了供我读书,每个月章建松还会获得一笔不菲的报酬。<br/>这么说起来,刘霞简直是个天使,呵。<br/>刘霞的家是一栋复式,楼下的店铺租给了一家水果店,楼上就是住的房子。三室一厅,加上阳台,在小县城里绝对是拿得出手。<br/>一进门,刘霞脱下高跟鞋,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抽烟,“站在那干嘛,进来!”<br/>我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低头不敢看她。<br/>她眯起眼睛,用一种十分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烟头的火星像她的第三只眼睛,一样不怀好意地看着我。<br/>吸了口烟,她说,“把手伸出来。”<br/>我伸出手,老实地升到头顶。<br/>那根点燃的女士香烟渐渐靠近,掌心渐渐能感受到热度。她抖了抖烟灰,烫的我掌心一抖。<br/>她眯眼,“难受吗?”<br/>我不敢说话,手还哆嗦地举在她面前。<br/>刘霞刻板的面容被一丝笑容扭曲,接着,点燃的烟头被径直按下,在我掌中捻灭。<br/>那一瞬间,我被这种又烫又痛的感觉痛叫出声,蜷紧拳头,都能闻到一股焦臭味儿。<br/>刘霞站起来,警告我,“让我不痛快,以后你会更难受!”<br/>抱着薄薄一床褥子和一些杂物,我打开了储物室的大门。这个不足十平方的小隔间里,堆满了水果箱和货架,充满了腐烂的酸味。<br/>我不敢说什么,含着眼泪开始收拾,整整擦到半夜,才收拾出一块地方,躺了下来。<br/>缩在角落里,我紧紧抱着被子,抱着自己,不敢露出缝隙。<br/>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受过,老鼠就在你耳边吱吱叫,还有虫子不停地爬来爬去,说不定你一呼吸,就会飞到你嗓子眼里。<br/>在这个时候,我好想姆妈,好想嘉仇。<br/>第二天,我被大力的敲门声惊醒。一坐起来,我就觉得浑身到处都痒,手臂上好多红点,有些地方被我在睡梦中都抓出了血。<br/>打开门,刘霞不耐烦地站在门口,她看到我这副模样,没有说话,好几秒之后挥挥手,“去,把自己收拾干净。”<br/>看她离开的背影,我居然觉得她心情有点不错。之后我也证实了这个猜想,我越脏越丑,她反而就不会来找我麻烦。<br/>这是一种源于女人心底不可自已的嫉妒、忌恨,厌恶一切比自己年轻美丽的东西。<br/>我收拾得很快,就站在门口候着,估计有十分钟之后,刘霞出来了。<br/>她换了件肉色的真丝睡衣,露出了黑色的细细吊带。腿虽然不白,还算细,再加上一点淡妆,和之前那个古板的女人简直是天差地别。<br/>见我愣住,她掐了我胳膊一把,指甲涂得鲜红,“快走!”<br/>下到楼下的水果店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上货,见到刘霞来了,立刻迎上来,“刘姐,起得挺早啊。”<br/>刘霞朝他一笑,红唇显得嘴大了一圈,“赵老板也很勤快嘛。”<br/>“刘姐,喊我大伟就行,”赵伟长得高瘦结实,不丑,但是笑起来总带着点讨好,“这就是你说救济的孩子吧?”<br/>“可不是,”刘霞弯下腰,一边笑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以后就在赵叔叔帮忙,知道吗?”<br/>她故意弯下腰凑到我面前,慢慢地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动作一大,尽显妖娆。<br/>赵伟也走上前,说,“刘姐,正好我把这个月的房租交给你。”<br/>说罢,他凑到刘霞身边,请她往后面的隔间里走。<br/>刘霞跟着他走,快走到门口,对傻站的我说,“扇子,你看着店,我和你赵叔叔有点事情。”<br/>我连忙点头,门缓缓关上的时候,赵伟的手也摸上了刘霞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