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的路上,齐夕萝都对那个长得不错,所作所为却让人讨厌到极点的男子一直都是想到就有气,越有气越会忘不掉他的情况。
她咬咬牙,心情简直坏到了临界点。
齐夕萝低头一路踢着细小石头,金色条纹的黑色靴子在古代并不怎么平坦的路上踢起阵阵尘土。
她终于找到了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一路踢着石头会灰尘,玩得乐不思蜀,像是一瞬间缩小成了一个欢脱闹腾的小娃娃。
只是俗话说乐极生悲,这不,齐夕萝很好地给众人诠释它的具体意思。
她正踢着兴起,突然一个脚下没注意,踢重了,金条纹靴子毫不客气地带过一道半圆的孤线,而靴子的作力对象——一块不小不大的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孤线,径直越过一众空气阻力,直接砸中了正走在齐夕萝前面的一个倒霉催的男子的脑袋。
齐夕萝傻了眼,没想到万年瞄准渣的她今日放空眼睛都能踢到人。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很快,她脑海里又窜出一行字“不作死就不会死”。
身为一名脸皮比城墙厚的妹子,齐夕萝慌忙准备上前道歉,并格外虔诚地做好了接受当中被批斗的准备。
不过那人似乎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他摸摸被砸痛的脑袋,哀嚎一声,茫然地回头扫视了一圈后就又转过头去随着涌动的人流向前挤,似乎是完全无暇顾忌被砸这点小事了。
齐夕萝眨了眨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街头已经是人潮汹涌,叫嚷的众人似乎都在朝南边拥去。
齐夕萝成功地被这群热血沸腾情绪高涨的路人吸引了,她也不继续踢石头了,拉了前方被她用小石头攻击到的男子就问:“这位仁兄,不知京中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难道是战事起来了?”
其实会这样猜也不能怪她,身为二十一世纪一枚成功的一抽腐女加剩女,她那点智商实在也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什么事情能引得如此大乱了。
不过那被砸男子可没那个闲情雅致来设身处地地想想齐夕萝,相反,他一面挤着往前冲一面将嘲讽的声音从前面抛给身后的齐夕萝:“我说小哥,你脑子是被百足虫的脚占领了吧?你看这样子像是要打战吗?啧啧啧,要是被上头人听到,估计你的小脑袋也不保了。”
得,还是被训了顿。话说这位大叔,其实你只是刚刚不小心被误伤了,心里有气,随便找人来发泄满腔怒火吧……
虽然也的确没找错人就是了。
齐夕萝哭丧着脸连连应是:“小弟刚从骈山而来,路远地偏的,不知情是自然,这位大哥,不知你可愿行行好,替小弟指点迷津?”
一席话直接将这人捧到天上去,而把自己踩到了地上。
误伤男得了奉承,有些飘飘然,也不光顾着自己挤了,
很是够义气地拉着下里巴人的齐夕萝一起推搡着前面的人往前拥。
第十五章
“乡下人就是力气小,来,大哥我今日带你见识见识我们京城三年一度的马术比塞。”
说完,还没等齐夕萝反应过来就成功地看到了目的地。
那是北门城墙的一角,请灰色的石板墙上贴着白纸黑字,占墙面积很大的告示。
人潮都是冲着那张告示来的。齐夕萝身体本来就瘦弱,再加之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此时被人拽着,压根一点反抗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被动地扎进以贴告示的的那面墙为中心的人流最多的圈里。
她被大力拉的一个趔趄,估摸着若不是人多,恐怕早已摔倒在地,来个狗啃泥了。
果然马屁拍不得,早知道她宁愿自己挤过来等人少了再探究竟也不要这样风风火火闯九州似的作孽。
还有,为什么大哥你要这么热情!
正腹诽着,忽地听到前方有人大声说道:“赢者可得千两白银,此话当真否?”
那简单的四字“千两白银”很轻易地就让齐夕萝整个人都飘飘然,沉醉不知归路了。
千两白银啊!那可就是意味着可以买下整整半条街的铺子啊!
那可就是意味着她不需要再装成算命的神棍先生,在街头被人掀摊子或者是干其他稀奇古怪而且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来解决生计了。
并且最重要的是,若是她能花这些资金盘下一家店面好的铺子,想必以后就算是被狐狸精二姨娘扫地出门都完全不需要担心吃穿了。
一想到日后可以坐在属于自己的店铺里面悠哉悠哉地指示别人张罗铺子,然后定期收钱,赚钱后将整个京城的小吃摊点店都扫荡个遍,她的口水瞬间就下来了。
不过,不知到底是要干什么呢?千两白银,这么好的福利,又岂是轻易能拿到的?
只怕自己就连饱饱眼福的机会都没有,齐夕萝怅然地微微叹了口气,抽离了思绪,瞪大眼睛继续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声音一出,周围又是一阵哗然。半晌后又有人出口道:“朝廷张贴出来的还有假?只是不论如何,咱们终究是没有机会参加的了,唉!”
又有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接口道:“谁叫现在读书成才的人少呢?想要参加骑马大比还非得考取了进士的读书人才能参加!”
魁梧汉子身边一个瘦黑的男子粗重地喘了口气:“若要俺说,那这个读书人哪有俺们技术好?光俺站着骑都能甩出他们些个几十里路,那些个文弱书生的比赛有啥看头咧?”
齐夕萝听半天终于抓住了重点,不过更让她急得抓耳挠腮的东西还没能够听到,她听了半晌后,急吼吼地拉着误伤男开口就问:“大哥,这说的是骑马吗?”
误伤男看她一眼,颇为志得意满地开口:“自是如此,朝廷特地召集进士举报的骑马大赛。”
齐夕萝哭丧着脸问道:“只有进士才能进去参加吗?这不公平,天呐,天要亡我!”
误伤男得意洋洋地道:“这是自然,只有进士才有资格参加,这意味着文武双全你懂吗?”
齐夕萝适时宜地摆出星星眼,一脸崇拜地望向误伤男,整个的下里巴人碰到高富帅的神情:“大哥,看你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书香气质的味道,你应该就是传说当中的进士没错吧!”
误伤男得意忘形地晃了两晃,像个又捡到金主的青楼老鸨似的摇摇右手:“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没错,我就是那个百闻不如一见的数十名优秀进士之一的一位。”
得,看你那姿态,谁看不出来你满脸都写着“我就是进士,进士很流弊很厉害,其他人都是粗狂汉子大头无脑,快滚过来给我跪着唱征服”呢?
齐夕萝抽了抽嘴角,继续腹诽,不过面上还是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甚者还微微歪着头卖萌装可爱:“那么你岂不是可以参加这次比赛了?诶?话说回来了,判局的谁又知道你是进士呢?若是我随随便便溜进比赛场地谁又能觉察出来?”
那误伤男撇撇嘴:“既然能放心出这计划,自然还是有相应对策的啊,笨!进士人手都持有特制路引,只有有了那路引才能顺利到达侍卫重重的赛场。”
顿了一下以后,他又低低说:“不过这一轮的进士大比塞,我是没机会了。”
齐夕萝听后愣了愣,迟疑半秒后正待询问出口,就听得那误伤男又龇牙咧嘴地道:“我之前为了骑马伤了右手,估摸着去参加了也没有胜算了。”
半柱香后,齐夕萝成功地拿着从那被误伤的看起来很屌丝事实上很高大上的进士那里软磨硬泡求来的路引成功入了赛马场地。
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公公领着她的牌子带她去了赛场。
齐夕萝上辈子在二十一世纪就对赛马有了浓厚的兴趣对她来说,她可完全不认为,这古代还能有多少人比她这种受过了现代高新技术熏陶的智慧型女子更厉害。
至少,她前世光在百度上学到的骑马技术就是这些人一辈子都未必会触碰到的了。
跟着众春风满面的进士像小学生排队似的绕在场地转了个圈后纷纷被引着去马房挑马。
今日这一遭本是适应场地的,而真正大比则在三日后。
齐夕萝挑了一个枣红色的骏马后才发现人群里有个很显眼的人身影特别熟悉。
她拉着缰绳愣楞看了几秒后才发现那男子正是不久前拆穿了自己伪装并被自己腹诽了一路的秦冕。
他紧绷着一张脸,侧面俊美若天神,正牵着一匹纯白色马,四顾环视了数秒后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竟似是完全不需要借力。
一跃上马背,那马就仰面长长地嘶鸣一声,及地之蹄踏起阵阵尘土,矫健地扬蹄奔了出去。
之后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表演场,所有人都被这个英姿勃发的男子吸引了。
他面无表情地攥紧缰绳,不动声色之间惊艳了满地芳华。
齐夕萝回去后大脑中就完全又被秦冕的身影充斥了。
如此看来,岂不是只有使计才能赢得比赛了?
三日后。
“秦冕加油,加油。”一群如花似玉的花痴女在赛马场上使劲的为她们心中的优秀男子秦冕加油。在她们的心里面只要有苏冕的地方任何一个男人都要靠边站,不仅仅是因为苏冕的优秀更是因为有苏冕的地方所有的男人都会止步。原因就是有秦冕的地方就只有他一个王者,他身上散发的温柔气息让众女子喜爱,拥有一副好皮囊加温柔,是个女人都会沉醉的,何况是一群花痴女呢?
然而,这次一个看起来柔弱的男子,衣衫飘飘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她和苏秦不相上下,在看看他们后面有一对人马拼命的相互追赶着,依旧还是差前面两位天人一大截。他们有的人甚至放弃了,有的坚持着。在赛马场的两边观看两位人儿赛马的观众不断的欢呼,然而前面的两位人儿,不管身旁的高呼,他们都全心全意的用在赛马上面。
“姑娘,看不出来你还有些本事啊!只是女人家的不在家相夫教子,学马术恐怕不妥吧。”秦冕在马上看着和自己骑马技术不相上下的齐夕箩稍有讽刺的说道。
没想到这等小地方也会有如此女人,真是“天朝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