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沧海头发仿佛白了许多,脸上胡子拉碴,瞬间感觉憔悴了不少。
盛茗第一次觉得,父亲老了。
“这次是怎么把我捞出来的?”
只有盛沧海自己知道,这次他是在阎罗殿走了一遭,要是没有人张罗,他注定是身败名裂。
盛茗品了一口茶,褐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哈哈……”
盛沧海心情有些愉悦,“不愧是我的儿子,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虎父无犬子。”
“爸,这次是集团内部集体联手。”
盛茗褐色的眸子微垂,看不出情绪。
“哼!早该有所察觉的!”
盛沧海双手握拳,眉中闪过一抹厉色。
“时间到了,你就赶紧回来吧。盛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该退休了。”
盛沧海叹了一口气,有些如释重负。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盛沧海突然觉得一辈子混迹商场,却始终学不会这里的门门道道,有些心灰意冷。
“我知道,爸。不是只剩两年了吗?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快了!”
盛茗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凝重。
“吃饭了。”
何茹呼唤着,边摆好碗筷。
饭桌上,何茹一个劲儿地往盛沧海碗里夹菜,“多吃点,都瘦了,这段时间吃得肯定很不好吧。”
“哪有的事?”
盛沧海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暖,“我只是被审查,又不是进监狱,在里面和住酒店也没啥区别。”
“那也要吃光,我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
何茹的神情蓦地严肃认真起来。
“吃光,必须吃光,里面的饭做的比你的差远了。”
盛沧海讨好的笑着,蓦地觉得只有家,才是最值得珍惜和追寻的。
名和利,都如过眼云烟,飘渺无依。
“爸,妈,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学校了。”
盛茗说着,褐色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明的笑意。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一张老脸,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盛沧海中气十足的声音有些暴走。
“爸,你是老当益壮。”
盛茗披上外套,嘴角漾起一抹温暖。
“茗茗,今天又不在家里住啊?你可都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何茹女士声音温柔,带着些语重心长。
“妈,有些事,在家里不太放便。”
玄关处,盛茗披上外套。
“你做的点心我拿走了。”
眸子里漾起一抹柔色,打开门走了出去。
餐桌上,何茹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老盛啊,儿子不是从来不吃点心,嫌太甜吗?”
“何况有什么不方便的,从小到大都是我一手带大的,有什么我没有见过的。”
说完,感觉自己像个妒妇,自己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儿子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盛沧海褐色的眸子闪了闪,虽然是问话,语气里却带了丝笃定。
“交女朋友?不会吧?”
何茹仔细回想了一下,“难道那天杨校长向我说恭喜,是这个意思?”
几天前。
何茹走出办公室,与杨校长碰了个正着。
何茹的脸色不是太好,盛沧海虽然洗脱了嫌疑,但是仍然没有回家。
“何校长,恭喜恭喜啊!”
杨校长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恭喜什么?
他们家沧海可还没有回来呢。
“谢谢啊。”
出于礼貌,何茹回了声谢谢,神情却有些恍惚。
他们家沧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何女士回过神,再联想前段时间校园论坛上的照片,恍然大悟。
“怪不得……学校那些老师见到我都来道句恭喜!”
盛沧海褐色的眸子闪了闪,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不行,明天得去好好看看,儿子找了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何茹蓦地来了精神,“咱儿子这么优秀,怎么不得找个聪明漂亮的。”
“你儿子的眼光你还不知道,眼高于顶。”
盛沧海眸光闪了闪,“估摸着差不了。”
女生宿舍。
电脑前,慕白修长的手指快速地动作着。
“宝贝儿,给你带了盒糖醋土豆。”
萧何从门外进来,带来一阵清凉的晚风,“又在赶稿件啊?”
“是啊,上周的都还差两篇,感觉自己越来越堕落了,隔三差五就断稿。”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接过还冒着热气的快餐盒,“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慕白抬眸,水润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耀眼,“还是你心疼我。”
萧何眸子里闪过一抹调侃的笑意。
“那是,白宝贝儿这么可爱,我不疼你谁疼你。”
转身的瞬间,萧何垂眸,掩去了眼睛里的辉光。
“啊,好香啊!”
洗漱完出来的陶艺两眼放光,“萧何,你好偏心啊,每次都只给萧何买。”
“这里还有几根牙签,一起吃吧。”
看着陶艺口水快流出来的样子,慕白觉得有些好笑,“洗漱都白洗了,待会儿还得再洗一遍。”
“真是人间美味啊!”
陶艺一脸陶醉,“别人的东西就是好吃。”
“是是是,就知道吃别人的,什么时候你也请个客试试。”
慕白调侃着,“可欣,你也来吃点吧?”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可欣的声音隔着床罩传来,些微有些沙哑。
“可欣,你怎么了?”
陶艺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从晚上回来到现在就没有下来过。”
“没事。”
床罩里,可欣拼命扬着头,却怎么也止不住眼里泪的水。
慕白水润的眸子闪了闪,拍了拍陶艺再一次伸向餐盒的手,“就你爱瞎操心,别吃了。”
“啊,还剩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陶艺趴在慕白的肩上,讨好的笑着。
“你电话响了。”
陶艺趁机端起快餐盒,狼吞虎咽起来。
“喂?”
一看是盛茗打来的电话,慕白的声音蓦地柔软起来。
瞪了瞪陶艺,无声地说,“吃完记得收拾。”
陶艺回她一个安心的OK手势。
“我在你楼下。”
盛茗低沉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慕白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两拍。
水润的眸子漾起一抹温柔,“嗯,我马上下来。”
女生宿舍楼下。
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高贵而优雅。
黑暗中,看不太真切。
但是,慕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唯有他,只是静静地站立,便已风华无限。
慕白雪青色的毛衣搭配毛呢短裙,肤色的腿袜,白色的板鞋,清新动人。